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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麦收

文字编写:长安人

图片网络 感谢原创作者

音乐:挡不住的思念(电吹管)

一九六七年,田地里的麦穗翻滚着金色的浪花,我忠益伯领着清杰伯、存贵爷几位老农,带着小队会计,走进麦田地里,抽取不同类麦穗在手心里不停地捻搓着,脸上挂着喜悦,估算出这一年又是一个大丰收。

“走,回去安排三夏收割事”,时任生产队长——我忠益伯高兴地说着 。

"三 夏大忙.新媳妇下场”、“三秋不如一麦忙”、“杏儿黄.整麦场”、“麦熟一晌,杏黄一时”,想起三年自然灾害,这又是一场龙口夺食。

生产队开着社员大会,我忠义伯讲起麦忙收割重要性,从脸上的严肃劲已经看出,后期天有雨必须抓紧收割和碾打 。

社员心里一样有数,二三月还在吃着反销粮,就等着收割下麦子吃上新麦面。

队里的青壮男劳力,取出抹着黄油的镰刀片开始磨了起来,妇女们一部分被安排在地里给棉花打叉,一部分在场里拉麦个子。

库房放的颠杈、推板子、六股大杈、木锨、扫把、搂麦耙、马车上装麦用的仰角、夏播用的犁铧等农忙傢具都取了出来,安排专人修理。

那年月,拉麦碾场种地全使唤着牲畜,队里提前给牲畜添膘,加上了豌豆精饲料。

学校放忙假,安排学生回队拾麦穗,拾的多少作为评“三好学生”依据。

坡坎地麦子黄的早,第一镰常从韩家湾窑头那块麦地开始,然后向东赶,割完梯田地,再到八亩地,最后到西北湾长圳子地。

男劳力地头一字排成,每人摊宽一尺有余,挥镰向前走镰割麦,割到头再折回来,地头短多割两个来回,地头长便少割一个来回。

男劳力总有着强弱之分,每到收工时,割的快的,一定会帮落在后面的人,乡里乡亲的情分很浓。

我生产小队有耕地230亩,其中多一半子都在西北湾,土地平整保垧,能多打粮食,尤其是那长圳子地,更是一块高产田。

麦秆子长的很粗,割起来费劲,男劳力们会操心带上磨镰水罐和小磨石,镰刀片也会多带一个。

一个个肩上搭着毛巾,只听见麦田地“嚓嚓”割麦声。

麦收间,放工没有迟早,只要摊上摆,必须割到头才会收工 。

田头休闲间,男劳力们在磨着镰刀,我忠益伯烟带焖上一锅子烟,给大家讲着笑话,说着文化大革命去新疆接侄子左东九回村经历。

我平贵爷(乡党辈份),左手有点毛病干活不太利索,队里安排他给地里送水,不等的割麦的男劳力休息,他挑着水就到了田头,男劳力打提起了精神,又安摆下镰割起麦来。

剩下最后一块麦田地,只见蚂蚱在麦秆子乱跳;“扑愣”一声,野鸡飞了出来;半大子兔子突然也窜了出来。我双良爷、有运爷(乡党辈份)、满正叔还年青,放下镰刀追赶了上去,兔子抓住了,那野鸡眼看着要抓住了,“扑愣愣”又飞跑了……,大家分享着收割喜悦。

这时候,生产队派出的搂麦人将倒放地上的麦个子顺排栽放到一体,肩膀牵着耙子绳,腋窝夹着耙把子,一耙耙搂着撒在地间的乱麦。

队上那一挂马车,领稍的青骡子,外稍的大徤牛紧弸着大绳,驾辕的红骡子前蹄在地上不停地跘着,“一二、一二”车上车下齐声喊着,大绳勒紧了麦个子,吆车的我天德爷鞭子一扬,车赶出了地头。

待地里麦个子和乱麦都拉完了,同学们开始拾麦穗了。

四月忙种不搭镰,五月忙种刚下镰,说的是陕西关中道,四月忙种的时候,地里的麦子还不会成熟,五月忙种,地里的麦子刚成熟正好下镰。

田地里和场里都有麦,我忠益伯安排妇女四人一组,晚上到田地里守夜,兴汉哥彩萍嫂子报名参加,硬是被俺秀云娘”断”了回去,妇女看场事最后也泡了汤。

我有运爷干活卖力,割了一天麦太累了,晚上安排看场竟然睡着了,捡查人员到了现场,发现架子车上睡着人,喊一声还未醒,便拉回了公社。

第二天早上,公社让领人,我忠益伯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事总不该发生,当场对我有运爷一番训斥,然后将人领回。

收割完地里的麦子,全体劳动力都集中到了场间,开始碾场。

没有脱粒机和收割机,割下的麦子只好像盖安间房一样先垛起来,碾场的时候,再拉开。

不等着天亮,生产队便派人给土场面松动的地方波上水,然后撒上炕洞灰用石碾子轻轻的碾上一遍。

摊场很讲究,必须将麦个子解开后,分两半用手抖空抖散再摊开,而且上下之间茬一定要压好,碾时不能拥堆,更不能出现乱茬。

安排扫边的人,会把边子整理的圆圆的,遇到边子处没摊好有窝子,知道用乱麦填补好。

用电辘辘碾完了第一遍,下来要翻场,用木杈从底叉进碾平的麦草里,使劲再翻过来,翻不好麦穗沉在下面会碾不到。

等到碾完了第二遍,便要收场了,用木杈把麦粒抖净,将麦秸秆堆成堆,用颠杈打到一边集中起来。

剩下的麦粒,找一个通风的地方,用推板子推到一起,准备着下一道工序,扬场。

有一天突然停电了,又赶上队上的牲畜种秋犁地去了,摊好的一场麦,只好人拉着碌碡。

扬场需要借着风势,一般在傍晚的时候会起风,一场麦子会顺利的扬了出来,若是不顺利,几天也会不见一丝风,几场的麦子堆着像山一样等着来风。

扬场最要紧的是“挑行”,也就是将混杂在麦糠中的麦粒用木锨迎风分开,这样的活,一般都是由我忠益伯、清杰伯和俺满满叔来完成 。

无风也不能久等下去,生产队会找来老风车或借来大风扇,抓紧时间扬麦。

天有不测风云,怕啥来啥,早上天气预报还报着多云转晴,正晌午,社员们都在家吃饭,忽然间刮起了大风,天空中响起了雷声,一个个丟下饭碗向场里跑去。

整场麦还没碾完,这时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用杈挑起麦秆堆了起来,没等的扫完地上麦粒,飘泼大雨便下来了起来,场边上好大一部分麦粒被冲到了马路上。

大雨连续下了两天,等天放晴,那堆起来的“生场麦”有不少都发了芽。

“三夏大忙 新媳妇下场”,从朱坡村嫁到我队的文芳婶,过门还不到10天,到了场里,大家互不熟悉,年龄相仿的和她开着玩笑,直让她脸红到了耳根子。

文芳婶是长安一中正儿八经高中毕业生,摊场、碾场、翻场、扬场、晒麦、苫集子……,100多人,你来了,我走了,那一摊子烂账,常让担任小队会计的我志义爸(当地把家族中叔父叫爸,把父亲叫“大”)头疼。

队里安排文芳婶帮着分账,她先栽台账,再列明细账,一笔一笔算的清清如水,社员们对她刮目相看。

待碾完整场麦,“间”完地里的谷苗,堆放在场边的麦秸还需再进行一次“腾颠”,重复着摊场、碾场、收场和扬场,麦糠作为了牲畜饲料,被重新碾过的麦秸分给社员当柴火。

麦子晒干了,留下种子和上交公粮,剩余的粮食按基本口粮和工代粮分给了社员。

碾麦场,翻犁后又种上青稞麦。

小队会计算清了帐,麦收前估产,每亩地平均产量为345斤,按照实际入库报产,每亩地平均产量为360斤,高于估产15斤。

老碗会上,我忠益伯又发了言,说麦子丰收了,我们还是在靠着老天吃饭,种麦时,地里垧气很饱;冬季下了一场大雪;麦子灌浆时候又得了一场偏雨。

我清杰伯接着说,种麦时,部分麦田用上了农科所“包衣”种子,开春灭草剂打的正是时候。

会铁匠活计的我万祺爷插话说,麦子成熟期,比之往年少了一场干热风。

霜冻要来了,黑夜里,社员们用架子车拉着麦草到麦田地头烧霜……

经历了多少事后,麦收完毕,年龄偏高已显得力不从心的我忠益伯卸任了生产队长,满满叔担任了生产队长。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眼下正是陕西关中道麦收的时候,听着鹂鸟“算黄算割”叫声,我又想起了那年麦收……

更新于 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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