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非心脏手术围术期血压监测与管理指南》撰写组;中国老年医学学会医疗照护分会
围术期:围术期包括术前、术中、术后 3 个阶段,涵盖自 确定手术治疗之日至与这次手术相关的治疗基本结束的时 间范围。
围术期低血压: 围术期期间平均动脉压 (Mean Arterial Pressure,MAP) 值 < 65 mm Hg 或血压下降幅度超过基础血 压值的 20%[5 - 6] 。
围术期高血压:围术期期间血压升高幅度大于基础血压 的 30%,收缩压(Systolic blood pressure,SBP)≥140 mmHg 和(或)舒张压(Diastolic blood pressure,DBP) ≥ 90 mmHg[4,7] 。
围术期高血压危象: 包括围术期高血压急症和亚急症。 高血压急症是指围术期过程中出现短时间血压增高,并超过 180/120 mmHg, 伴即将发生或进行性靶器官如心脏、 脑、肾 脏、血管、眼底等损害。 高血压亚急症指血压显著升高但不伴 进行性靶器官损害。
临床上会遇到的主要问题: 判断术前是否存在血压异 常? 是否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和评估? 高血压的程度及靶器官 损害情况如何? 是否需要推迟或取消择期手术? 术前血压管 理目标值是多少? 降压药物该如何使用? 如果手术确实进行, 是否会增加围术期风险?
4.1 推荐术前对患者进行体检和高血压相关实验室检查,了 解高血压类型, 必要时结合临床排查继发性高血压原因,并 对高血压患者进行靶器官功能评估(I,C) 推荐依据:高血压靶器官损害主要包括心、脑、肾、眼及 广泛的血管病变[19] 。 评估靶器官损害的存在及严重程度是高 血压患者术前评估的重要内容也是评判高血压严重程度的 一个指标。 针对血压升高患者的术前检查和评估应包括血常 规、尿常规、血清钠、钾、肌酐、血清尿酸、胆固醇、高密度脂蛋 白和低密度脂蛋白、血糖、尿微量白蛋白;12 导联心电图、超 声心动图、颈动脉及双下肢动脉超声、眼底检查等,另外还需 对高血压患者进行危险分层。
4.2 推荐监测术前基线血压值,尤其是手术当日基线血压水 平,用于确定围术期血压管理目标值(I,B) 推荐依据:研究表明基于术前血压值确定术中血压目标 值,可改善患者预后[13,20] 。 一项随机对照试验结果提示术中 将 SBP 维持在基线血压水平的 10%以内, 可降低术后脑功 能障碍和感染的风险[20] 。 另有观察性研究提示基于术前血 压水平制定术中 MAP 波动在基础血压的 20%或 50%以内 相对安全[13,17] 。 临床工作中根据术前动脉压设定术中 MAP 目标值是常规做法。 然而,目前围术期基线血压尚无明确定 义, 而全身麻醉诱导前不久测得的 MAP 并不能很好地反映 患者的正常平均 MAP。 一项前瞻性观察性研究在非心脏手 术前为 370 例平素体健的非卧床患者自动监测血压,结果发 现诱导前的首次 MAP 测定值波动范围较广, 可低于或高于 平均日间动态 MAP 值[6] 。
4.3 推荐围术期在诊断高血压之前行 24 h 动态血压监测, 以识别白大衣高压和隐匿性高血压(I,A) 推荐依据:无论是患者术前因疼痛、紧张或其他原因所 致单次血压升高引起的过度降压治疗,还是因测量原因导致 的漏诊引起未行治疗的高血压,均会增加术后不良事件的发 生风险[21 - 22] 。 多个高血压指南建议在诊断高血压之前进行动 态血压监测[23] 。 在临床实践中,可使用不同的设备进行动态 和围术期血压监测,最大限度地减少测量误差对血压变化的 影响,以及减少白大衣高血压的漏诊,并确保观察到的血压 值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真实血压水平[24] 。
4.4 推荐监测围术期 SBP、DBP、MAP 和脉压值, 避免依赖 单次血压水平指导术前血压管理(I,A) 推荐依据: 近期发表的大量研究结果表明围术期 SBP、 MAP 和脉压值与围术期预后相关[16,25 - 31] ;术前 DBP 升高与 围术期心脑血管事件风险增加和术后死亡率增加相关[18] ;较 低的术前 DBP 与肾损伤有关[32] 。 另外,有证据提出最佳围术 期 DBP 管理的 J 型曲线, 即当 DBP < 70 mmHg 或 > 100 mmHg 时,围术期心脏损伤发生风险增加[33] 。 一多中心前瞻 性随机对照研究亚组分析及一项临床研究结果显示颈动脉 内膜切除术后 30 d 内卒中、 心肌缺血或死亡的复合终点的 风险与 DBP 基线值的增加有直接相关性[34 - 35] 。 以上最佳围 术期血压水平可降低不良后果发生。 另一项纳入无症状颈动 脉狭窄患者的多中心前瞻性随机对照试验结果提示基线 DBP 是术后中风或死亡的独立危险因素[36] 。 一项来自英国的队列研究发现, 老年人术后 30 d 死亡 率与术前较 低 水 平 的 SBP 和 DBP 存 在 剂 量 依 赖 关 系 ,低 SBP 与术后死亡率显著相关。 舒张性低血压也与协变量调整 后的术后死亡率显著相关。 经协变量分析,舒张性高血压超 过 84 mmHg 与总体人群死亡率增加相关, 在未调整和完全 调整的分析中,DBP > 100 mmHg 与术后死亡率显著相关。脉 压 < 37 mmHg(老年人 < 39 mmHg)与术后风险增加相关,脉 压在 42 ~ 58 mmHg 时围术期死亡风险略有降低[37] 。 高血压患者围术期血压波动可进一步加重其并发症发 生率[25 - 28] 。 此外,一项大型单中心研究发现,术中低 MAP 及 术中 MAP 变异与术后 30 d 死亡率明确相关[16] 。 非心脏手术 患者手术当日血压受多种因素影响, 包括术前暂停降压药 物、术前肠道准备导致血容量减少、术前精神紧张等,所以应 根据血压水平给予补液或降压等治疗。
4.5 高血压 1 级或 2 级患者无需推迟手术(I,A) 推荐依据:过去 20 余年的研究表明,术前轻度至中度高 血压并不是术后并发症的主要危险因素,因此轻中度高血压 不需要推迟手术[38 - 42] 。 美国围术期评估和管理指南没有将高 血压确定为导致推迟或取消手术的危险因素,欧洲心脏病学 会/欧洲麻醉学学会指南也持类似观点, 但这并不说明术前 高血压在围术期的管理中应该被忽视[43 - 44] 。 有证据表明,围 术期高血压患者发生心肌缺血风险明显增加[45] 。 因此,社区 或基层医院进行血压评估和监测,SBP < 160 mmHg 和 DBP < 100 mmHg 的患者即可进行择期手术[46] ;围术期应继续进 行降压治疗,推荐高血压控制不良或未经治疗的患者在麻醉 和手术前应控制血压[47] 。 因此临床医师和麻醉医师应该关注 围术期高血压,并进行相应地治疗和管理。
4.6 推荐 SBP 高于 180 mmHg 和 / 或 DBP 高于 110 mmHg 可延迟择期手术(I,A) 推 荐 依 据 :SBP 高 于 180mmHg 和/或 DBP 高 于 110mmHg 与心肌梗死/缺血、心律失常、脑血管事件和肾功能 衰竭的发生率增加有关,因此推荐 SBP 高于 180mmHg 和/或 DBP 高于 110mmHg 应权衡延迟手术以优化降压药物效果的 潜在益处与延迟手术的风险, 使用快速作用的静脉注射药 物,血压通常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控制,可暂时推迟或取消择 期手术,将血压控制在理想范围再行手术治疗,该推荐与欧 洲指南建议一致[44] 。
4.7 患者 SBP 高于 180 mmHg 和 / 或 DBP 高于 120 mmHg 且合并终末器官损害时,推荐取消择期手术并立即住院治疗 高血压急症(I,C) 推荐依据:高血压急症患者应推迟择期手术,手术延期 可进一步降低终末器官损伤或死亡的风险[48] 。
4.8 推荐长期服用 β 受体阻滞剂的患者, 围术期继续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I,A) 推荐依据:β-受体阻滞剂在围术期具有多种潜在有益作 用,2014 ACC/AHA 指南指出在接受非心脏手术长期治疗的 患者中,应继续在围术期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49] 。 突然停止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可引起撤药反应,其特征是心动过速、高血 压和随后的心肌缺血,这是由于 β 受体阻滞剂数量增加导致 内源性儿茶酚胺刺激过度所致[50] 。2017 年加拿大心血管学会 非心脏手术患者围术期心脏风险评估和管理指南也建议:在 长期服用 β 受体阻滞剂的患者中在围术期继续使用 β 受体 阻滞剂[51] 。
4.9 推荐在非心脏手术前 24 h 内不新增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 (I,A) 推荐依据: 一项包括 POISE 试验数据的 Meta 分析文章 指出随机分配美托洛尔的参与者围术期非致死性心血管事 件较少;但围术期中风发生率和全因死亡率增加[52] 。 一项包 含 33 项随机对照试验(RCTs)大规模荟萃分析得出结论:尽 管围术期缺血和梗死发生率降低,但围术期开始使用 β 受体 阻滞剂并未显著降低死亡率或心力衰竭发生率,该分析结果 也显示,围术期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可增加卒中风险,死亡风 险增加 28%[53] 。
4.10 推荐围术期患者有≥3 个改良心脏危险指数(RCRI) 风险因素高危患者,于术前超过 1 周开始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 (IIa,C) 推荐依据:在具有 3 个或 3 个以上 RCRI 风险因素(如糖 尿病、心力衰竭(HF)、冠状动脉疾病、肾功能不全、脑血管意 外)的患者中,可于术前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48] 。 在一项观察性 分析结果提示术前超过 1 周开始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时,发生 心血管事件较少,在具有多种危险因素和围术期心肌梗死高 风险患者中,术前开始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是必要的[54] 。 尽管 不应在手术当天开始高剂量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如果患者可 以耐受且相对安全,术前超过 1 周开始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是 合理的[3] 。 术后恢复 β 阻断剂应考虑到患者是否存在相对禁 忌证(如低血压及心动过缓)[55] 。
4.11 非心脏手术前 24 h 停用 ACEI/ARB,如果患者血液动 力学稳定,则在手术后第 2 天重新开始 ACEI/ARB(I,A) 推荐依据:3 项 RCT(总共 188 例患者)检查了术前持 续与不使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或血管紧张素 受体拮抗剂(ARB)非心脏手术时的效果,所有 3 个试验表 明 ACEI/ARB 的术前继续治疗是与术中低血压风险增加相 关[56 - 58] 。仅 1 项试验报告了关于心血管并发症,但数量事件 太小,无法得出任何结论[57] 。 围术期相关研究,术中 MAP 低 于 60 ~ 70 mmHg 与死亡风险增加, 心肌梗死和中风相关, 如果患者血液动力学稳定,应于术后第 2 天恢复 ACEI/ARB 治疗[52,59] 。
4.12 不建议使用钙离子拮抗剂(CCB)以防止围术期心血管 事件。 长期规律口服治疗剂量的 CCB 对血流动力学无明显 影响,且能增强静脉麻醉药物、吸入麻醉药物、肌松药物和镇 痛药物的作用,故不推荐在术前停药(IIa,C)
4.13 推荐术前 2 ~ 3 d 停用利尿剂, 使用利尿剂期间监测 电解质。 推荐依据:2017 年欧洲重症监护医学学会建议不要单 独使用袢利尿剂预防急性肾功能损伤[60] 。 在心脏手术中,连 续输注呋塞米治疗未发现保护作用, 术后肌酐水平反而升 高[61] 。 同样,一项评价随机对照试验和观察性研究的荟萃分 析得出结论,呋塞米不能改善肾功能[62] 。 对于急性心衰患 者,较高剂量利尿剂可减少临床症状,但与肾功能一过性恶 化有关,同时,术中利尿剂可加重术中体液缺失,因此,主张 术前 2 ~ 3 d 停用利尿剂[63] 。 在接受非心脏手术患者中,使 用利尿剂患者发生低钾血症比例高达 36%, 应监测电解质 水平[64] 。
5.1 推荐术中保持 SBP < 130 mmHg,DBP < 80 mmHg,尤 其在老年人群中[31] 。
5.2 推荐术中 MAP 维持在 60 ~ 70 mmHg 以上,术中 SBP 应维持在 90 mmHg 以上(I,A) 推荐依据:一项系统综述对 130 项研究进行分析,总结 出 140 种关于术中低血压不同的定义,其中较常用的定义包 括:
(1)SBP < 80 mmHg, 低于基线水平 20%;
(2)SBP < 100 mmHg 且低于基线水平 30%。 由于缺乏低血压的标准定义, 既往研究报告的术中低血压的发病率为 5% ~ 99%[5] 。 虽然 术中血压是严格管理的,但有证据表明,由于动脉压管理的 做法各不相同,术中低血压仍然很常见。 越来越多证据表明,术中 MAP 低于 60 ~ 70 mmHg 与心 肌损伤、急性肾损伤和非心脏手术的成人死亡有关[12 - 17,65] 。 因此,术中 MAP 维持在 60 ~ 70 mmHg 以上的患者发生急性 肾损伤(AKI)和心肌损伤的风险较小。 器官损伤和低血压之间的关系是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 的函数,较低压力持续较短时间即可引起器官功能损伤。 一 项研究系统发现围术期心肌损伤、 急性肾损伤和死亡风险 取决于术中低血压的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 当 MAP 维持在 小于 70 mmHg 仅 10 min 时,任何末端器官损伤的风险略有 增加。MAP 低于 65 ~ 60 mmHg 至少 5 min 或 MAP 低于 55 ~ 50 mmHg 时,风险中度增加。 据报告,MAP 低于 65 mmHg 至少 20 min、MAP 低于 50 mmHg 至少 5 min 或任何持续时 间 MAP 低于 40 mmHg 的情况下, 导致靶器官损伤的风险 最高[66] 。 同样,一项多中心研究通过 368 222 例非心脏手术患者发现,MAP 值越低,则发生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急性心肌 梗死、或死亡的复合终点事件风险越高[67] 。 不同阈值水平的术中低 SBP 和 MAP 与术后急性肾和心 肌损伤相关,对于 SBP,对器官损伤效应在低于约 90 mmHg 时开始累积,导致器官损伤的 MAP 阈值约为 65 mmHg[68] 。 临床上重要的低血压不仅发生在手术中,而且也发生在 麻醉诱导和手术刀切开皮肤之间这个时段。 一项研究结果提 示:虽然麻醉诱导至手术皮肤切口前的时间比整个术中时间 短,但时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低血压占整个麻醉过程中观察到 的所有低血压的三分之一,并与主要并发症独立相关[69] 。 在 麻醉诱导与手术切口前这个时段发生低血压的原因主要由 基线患者危险因素和麻醉药物使用有关。
5.3 对于接受非心脏手术的成年人,术中 MAP 水平不应超 过术前基线水平 20 mmHg 或 20%, 目前尚无充分证据建议 术中应开始治疗的血压上限值(II a,C) 推荐依据: 目前只有为数不多的临床研究在不同的手 术人群中对术中高血压和不良临床事件给予不同的界定, 主要包括:(1)MAP 较术前基线水平升高 20 mmHg;(2)血压 ≥160/90 mmHg;(3) 术中血压升高基线 MAP 的 20%以上; (4)绝对 SBP≥180 mmHg 持续时间超过 5 min;MAP ≥ 130 mmHg 持续时间超过 5 min;DBP≥120 mmHg 持续时间超过 5 min,相对基线 SBP 增加 50%超过 5 min;MAP 增加 > 50% 超过 5 min,DBP 增加 > 50%超过 5 min。 研究在不同的手术 人群中采用异质研究设计, 评估术中 MAP 升高与临床不良 事件的关系, 几乎没有证据提示术中 MAP 的升高与非心脏 手术患者术后发病率的增加有关[17,70] 。 总的来说,现有数据 表明,术中血压升高与术后发病率的相关性不像低血压那样 强。 一项纳入 254 名患者的观察性研究中描述了两种与术后 并发症相关的术中血流动力学模式:MAP 低于基线水平 20 mmHg 60 min,MAP 高于基线水平 20 mmHg 15 min[71] 。 这项 研究表明,术中 MAP 水平超过术前基线水平 20 mmHg 或基 线血压水平的 20%,并持续较长时间与术后并发症发生风险 显著相关,因此,推荐术中 MAP 水平不应超过术前基线水平 20 mmHg 或 20%, 目前尚无充分证据建议术中应开始治疗 的血压上限值。
5.4 术中血压管理静脉用药 推荐依据:血流动力学异常的术中管理主要包括使用缩 血管药物和血管扩张药。 术中常用的缩血管药物,如去氧肾 上腺素或者去甲肾上腺素;血管扩张药,如硝普钠、尼卡地 平、硝酸甘油等;或者短效 β1 受体阻滞剂,如艾司洛尔等。 在围术期出现高血压急症(一般超过 180/120 mmHg)时 需要紧急处理,如合并心率快且无 β 受体阻滞剂禁忌证者可 首选艾司洛尔或拉贝洛尔;不能应用 β 受体阻滞剂且肾功能 正常或合并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心功能不全者首选 硝普钠、硝酸甘油等,其通过提供或促进内皮细胞释放一氧 化氮(NO),扩张动、静脉血管而发挥降压作用。
术后血压受患者疼痛、情绪紧张、术式和围术期管理等 多种因素的影响。 术后低血压和高血压是常见事件,与不良 事件风险增加相关[72] 。 然而,人们对术后低血压和高血压的 正确评估和管理往往知之甚少。
6.1 推荐对术后高血压或术后低血压患者行床旁评估,及 时进行血压监测,判断血流动力学是否稳定,了解病因,并给 予适当的治疗(I,C) 推荐依据:术后应进行重点的病史和体格检查,并按照 以下程序进行评估:
(1)了解患者血压、心率、体温、脉氧饱和 度,对疼痛程度进行评估;
(2)判断低血压或高血压状态是否 稳定;
(3)术后低血压患者应考虑进行被动抬腿试验(passive leg raise,PLR)[73] ;术后高血压应了解患者疼痛程度、是否紧 张、是否伴有气短等;
(4)可初步判断低血压是否由于前负荷 不足所致,如果 PLR 测试不能纠正低血压,进一步的治疗应 集中在使用血管活性药物提高血管张力; 如果 PLR 试验阳 性,可给与静脉补液治疗。 有症状的低血压患者应立即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无创心输出量监测器和便携式超声设备也可 以协助判断低血压的原因,从而有助于指导选择合适的治疗 方法。 同时,治疗低血压时需要关注所使用的药物的不良反 应,例如,去甲肾上腺素最好用于低血压伴有心动过速的情 况,因为去甲肾上腺素可导致反射性心动过缓[74] 。
6.2 推荐术中应用机器学习方法来预测低血压的发作(IIb, B) 推荐依据:目前已有临床研究证实术中可应用机器学习 法构建预测模型来预测和识别低血压发作及血流动力学改 变,机器学习法是计算机利用算法和统计学模型并根据先前 分析过的训练数据集来预测临床结局事件,但目前在临床应 用还有一定局限性[75 - 77] 。
6.3 推荐术后收缩期动脉压维持在 90 mmHg 以上,MAP 维 持在 70 mmHg 以上;对于高血压患者,发生心脏、肾脏器官 功能损伤的阈值高于 90 mmHg(I,A) 推荐依据:术后低血压一般界定为术后 SBP < 90 mmHg、 血 压 水 平 低 于 基 线 血 压 水 平 的 30% 、MAP 低 于 65 ~ 70 mmHg,低血压持续时间越长,发生肾功能损伤、心功能损伤 的风险水平越高[78] 。 对于术前高血压患者,发生伤害的阈值 可能高于 SBP 90 mmHg。 因此,为避免出现非心脏手术后心 肌损伤、心肌梗死、急性肾损伤、中枢神经系统缺血性事件或 死亡, 尽量避免患者术后血压降幅超过其基线水平的 20%, 并保持 SBP≥100 mmHg、MAP (mean arterial pressure,MAP) ≥ 65 mmHg[13,20,24,79-80] 。
6.4 目前尚无明确循证证据可用于界定术后高血压, 发生 器官功能损害的高血压阈值尚不明确。 术后血压管理的目标 值应根据患者术前基线血压水平及临床实际情况而定。
推荐依据:术前基线血压正常的成人非心脏患者,术后 SBP 水平尽量维持在 90 ~ 160 mmHg 之间,这是一个相对安 全的波动范围。 同样,此目标也适用于基线 SBP 异常的患者 (如 SBP > 140 或 < 100 mmHg)。 围术期高血压发作或低血 压应及时处理,以避免可能的不良结局。 血压异常的具体治 疗取决于引起血压波动的原因、 发作持续时间和基线合并 症。
6.5 术后应根据临床情况指导 β 受体阻滞剂的治疗, 这与 药物开始的时间无关(I,A) 推荐依据:一项 Meta 分析显示在非心脏手术后 24 h 内 开始使用围术期 β 受体阻滞剂可降低非致死性心肌梗死的 风险,但增加死亡、非致死性卒中、低血压和心动过缓的风 险[81] 。Khanna 等[82] 研究证实与术后第 2 天或之后相比,术后 第1 天恢复使用 β 受体阻滞剂可显著降低术后房颤风险,然 而术后当天重新开始 β 受体阻滞剂治疗可增加低血压风险。 有临床研究显示术后及时恢复 β 受体阻滞剂可降低术后死 亡率[83] 。 因此,推荐对高血压患者进行术后评估,如果无低血 压或心动过缓等禁忌,术后及时恢复 β 受体阻滞剂,并严密 监测血压、心率等,避免出现低血压或心动过缓等。
6.6 推荐术后尽快使用 ACEI/ARB 等降压药物(I,A) 推荐依据: 有研究表明术后 48 h 内未能恢复使用 ACE 抑制剂或 ARB 药物会增加 30 d 的全因死亡率和术后并发 症的发生率,尤其对 60 岁以下患者影响最大[84] 。 因此,推荐 术后尽快恢复 ACE 抑制剂或 ARB 药物,但是应密切监测血 肌酐和血压水平。
6.7 对于已经接受钙离子通道阻滞剂(CCB)的患者,特别是 血管痉挛型心绞痛患者,建议在围术期继续使用,但在手术 当天保留剂量,以避免术后低血压(I,A) 推荐依据: 围术期服用 CCB 可降低非心脏手术患者的 缺血和心律失常的发生率,显著降低心肌缺血和室上性心动 过速的发作次数[85] 。 7 总结 血压异常与围术期并发症的风险增加有关,本指南以循 证医学证据为基础,对术前、术中及术后血压评估与管理进 行推荐,旨在为围术期血压管理提供一定参考,以尽量减少 围术期血压波动,从而改善患者预后。
利益冲突:无。
撰稿委员会:高凌根、王 彬、勇琴歌、韩 东、佐国琴、粟妍晖、马 静、陆庆明、贺 晶、王嘉楠、程文佳、陈 雷、梁 琳、路 艳、宋思敏、 郭莹璐、张丽峰、潘 英、高 萌、杨金娟、李 想
专家组成员(按姓氏拼音排序): 解放军总医院(曹 丰、陈 雷、陈 韬、范 利、高德伟、高凌根、高 远、贺 晶、侯惠如、李天志、李 晓、刘 斌、刘 淼、马 慧、皮红英、王 彬、王 昆、王 蓉、杨庭树、勇琴歌、张 麒、朱 荔、周志鹏);中国医 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党爱民、刘亚欣、田 涛、王林平、周宪 梁);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华 琦、王艳玲);国家卫生健康委科学 技术研究所(茅群霞);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王文凭);四川大学华西 医院西藏成办分院(王运仓);首都医科大学安贞医院(温 丹);首都 医科大学同仁医院(许英晨);中南大学湘雅医院(贺连香、彭华);空 军军医大学西(郎红娟);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胡鸾 娇);北国家老年医学中心(李 欣) 证据评价小组:茅群霞(国家卫生健康委科学技术研究所)、刘 淼 (解放军总医院研究生院)、毛君赫(海军军医大学基础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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