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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瘟疫与人》:瘟疫如何影响世界格局?

 关于作者


 

威廉·麦克尼尔,全球史研究奠基人、世界历史学科的“现代开创者”,芝加哥大学荣誉退休教授,曾担任美国历史学会主席、美国世界史学会主席,被誉为“20世纪对历史进行世界性解释的巨人”。 1963年,他以一部《西方的兴起》一举成名,并因此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

关于本书


 

《瘟疫与人》是较早把历史学与病理学结合起来,从疾病的角度重新解释人类行为的著作,也是较早把传染病列入历史重心,给它应有地位的著作。在它之后,疾病、细菌、气候逐渐从历史的背景变成历史研究的对象,著名的《枪炮、病菌与钢铁》和《哥伦布大交换》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本书的启发。

核心内容


 

很长时间以来,史学家都把疾病当成是历史事件的背景,是一幕幕历史大戏中的配角,但是这本《瘟疫与人》却提出了另一种观点:疾病,尤其是传染病,在人类历史上的地位被低估了,它们非但不是配角,而且还是历史的基本参数和决定因素之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世界的格局、国家的形态以及文化的样貌。 

 

解读文稿

前言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是《瘟疫与人》,这本书探讨的核心问题是,瘟疫对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可能会说,瘟疫带来的无非是痛苦和死亡,还能有什么?但这只是局部的观察,假如放大到宏观的人类历史上看,瘟疫施加给人类的作用力要复杂得多。

咱们先通过一个历史事件来感受一下。

16世纪初,欧洲人进军新大陆。其中有一场关键战役,是1520年西班牙军队进攻阿兹特克帝国,也就是今天的墨西哥。这是一次经典的以少胜多。西班牙以不到1000人的军队,征服了整个阿兹特克帝国。历史学家一度把这次胜利归结为武器和计谋的功劳。但是,深入细节你就会发现疑点。首先,双方的兵力差距非常大。阿兹特克帝国一向有全民皆兵的传统,所有成年男人都必须佩带武器,这使得整个帝国拥有作战能力的实际人数不下几十万。平均每个西班牙士兵,要面对上百个阿兹特克战士。其次,后者的武器也没有那么落后,他们锋利的长矛、大刀,轻巧实用的棉制盔甲,都让西班牙人自叹不如。那么,该怎么解释西班牙人的胜利呢?

一个更有新意的答案就在这本《瘟疫与人》里。话说,当年西班牙军队一共发起过两轮攻势,第一战惨败,落荒而逃,随后,他们又经过精密的筹划,发起了第二轮进攻。意外的是,这回直到进军到阿兹特克帝国的城下,都如入无人之境,没有遇到一兵一卒的抵抗。推开城门后,他们发现,遍地都是阿兹特克人的尸体。杀死他们的,是西班牙人第一轮进攻中留下的、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生物武器:天花。这种疾病曾经在欧洲肆虐,西班牙人在与其缠斗的过程中,自身已经产生了抗体,但是对大洋另一边的阿兹特克人来说,天花如同死神降临,它帮西班牙人消灭了阿兹特克人的躯体,摧垮了他们的意志,并最终取得胜利。

很长时间以来,史学家都把疾病当成是历史事件的背景,是一幕幕历史大戏中的配角,但是这本《瘟疫与人》却提出了另一种观点:疾病,尤其是传染病,在人类历史上的地位被低估了,它们非但不是配角,而且还是历史的基本参数和决定因素之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世界的格局、国家的形态以及文化的样貌。《瘟疫与人》的作者威廉·麦克尼尔,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把历史学与病理学结合起来,从疾病的角度重新解释人类行为的历史学家,也是第一位把传染病列入历史重心,给它应有地位的学者。有学者认为,这本《瘟疫与人》是把疫病纳入历史诠释范围的开山之作,在它之后,疾病、细菌、气候逐渐从历史的背景变成历史研究的对象,著名的《枪炮、病菌与钢铁》和《哥伦布大交换》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麦克尼尔的启发。

麦克尼尔在书中把传染病如何影响整个人类的迁移、民族的盛衰、战争的胜败、社会的荣枯、文化的起落、宗教的兴灭、政体的变革等做了完整的论述。比如,阿兹特克帝国为什么快速崩溃?蒙古帝国为何成为欧亚大陆的梦魇?在众多信仰当中,为什么佛教和基督教快速兴起?印度种姓制度是怎么形成的?中国古代,人们为什么先开发黄河流域,而一度忽视了更丰饶的长江流域?这些疑问,都可以从疾病学的视角得出新的解释。

接下来,我将分四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

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咱们先忽略政治和社会因素,把目光聚焦在人和瘟疫之间,看看过去几千年里,这场博弈的基本规律和底层逻辑。两者之间,一直在努力维持一种脆弱的平衡。

首先,由于过去的医学不够发达,没有疫苗,也缺少有效的治疗手段,所以人类对抗瘟疫主要靠自身的免疫力,人类和病菌之间的稳定关系,基本是靠生物的自然调适机制完成的。在这场博弈当中,双方一直在开展一场持续升级的军备竞赛。一方面,人类要不断提高自己的免疫力,避免被病菌杀死;另一方面,病菌也在努力攻破人类的免疫防线,又不能用力过猛,假如杀光宿主,自己也就没了存身之地。

在这场竞赛中,病菌有一个明显的优势,繁殖速度快。它们产生下一代所需的时间比人类短得多,基因突变的速度也快得多,而人类则相对缓慢。这就意味着,每次出现新的疫病,人类都会先经历大规模的死伤,然后再经过几代人的时间获得免疫力。根据历史统计,这个痛苦的适应期大约需要120年到150年。

适应期过后,病毒虽然还在,但是因为人类产生了抗体,它们已经没法再感染免疫力比较强的成年人,只能感染儿童,而且症状也轻得多,于是,原本致命的疫病就变成了儿童病,比如天花、麻疹、流行性腮腺炎等等。这些儿童病一般不会特别严重,精心护理就能康复。但是,死神并未离开,一旦这些病毒入侵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族群,也就是处女族群时,就如同狼入羊群,杀伤力迅速爆发。而且青年人更容易感染,死亡率更高。

换句话说,一旦疫病在某个族群里变成儿童病,这个族群在产生抗体的同时,也无意中获得了强大的生物武器,一旦他们接触某个处女族群,就很可能给对方带来灭顶之灾,就如同西班牙人的天花毁灭阿兹特克帝国一样。打击过后,又将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调适期,人类产生抗体,疫病再次变成儿童病,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下一批处女族群。一旦发生迁徙、贸易、战争,或者任何远途的人口流动,这个脆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这就是过去几千年一直循环往复的,人类和疫病博弈的基本规律,这个逻辑一直贯穿到现代医学出现之前。

第二部分

接下来,让我们装载着这个底层逻辑进入第二部分,瘟疫如何塑造世界格局。一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也是传染病的迁移史。从狩猎时代到农耕时代,从贸易到战争,很多重大的人类活动都伴随着疫病。

疫病对人类社会的第一次深入突破,始于农耕文明的诞生。

起初,病菌和其他动物一样,栖息在自己的地盘。狩猎时代,人类经常迁徙,在每个地方逗留的时间都不长,被感染的几率有限。而且感染者往往很虚弱,跟不上迁徙的节奏,被落在大部队之外,这就意味着传染源消失了。随后,进入农耕时代,人类有了固定的耕田和食物来源,不用再为了猎物东奔西走,人口密度大幅提升。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正所谓凡有收益,必有代价,人类为自己创造家园的同时,也为病菌提供了温床。灌溉农田提供了温暖潮湿的繁殖环境,高密度的人口提供了传染路径,这使得疫病在农耕社会初期开始深度传播。

随后,跨国贸易的出现,进一步给病菌创造了机会。公元200年左右,地中海、印度和中国间的贸易趋于频繁,天花、麻疹等原产于印度和非洲的传染病在东西方相继出现。之后的100年,各地人口大规模减损,直到公元900年,欧亚大陆才发展出了稳定的疫病模式,人口恢复增长,很多疫病也变成了地方性的儿童病。再加上山川河流等自然屏障,各个族群彼此隔离,形成了相对稳定且封闭的疾病圈。

不过,古代的贸易活动毕竟规模有限,对疫病的传播既频繁又零散,真正毁灭性的传播,其实是来自战争。假如说贸易是疫病传播的涓涓细流,细碎且持久,那么战争就如同滔天的洪水,一涌而来,足以致命。在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两次瘟疫都是由战争引起。

第一次,是14世纪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它的病原地是喜马拉雅山麓。1252年,蒙古人入侵云南和缅甸地区,带着粮食、财宝等丰厚的战利品满载而归。沾染着鼠疫的跳蚤和土拨鼠,就潜藏在这些战利品中,顺路被带回草原。对蒙古草原的感染,肯定不等于对整个亚欧大草原的感染,这需要时间。接下来的100年,就是鼠疫杆菌在欧亚大草原的蔓延期。

其实,在土拨鼠出没的大草原上,游牧民族已经模模糊糊意识到,土拨鼠身上可能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而他们的预防手段也同样充满了神秘色彩,比如土拨鼠只能射杀,绝不能设陷阱捕杀;还有禁止接触没精打采的土拨鼠;假如住所附近的土拨鼠有生病的迹象,就要马上拆掉帐篷搬家,远离厄运;等等。但是一旦进入战争状态,蒙古骑兵对这些生活中的禁忌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在进军欧亚大陆的过程中,快速机动的蒙古骑兵,给鼠疫打通了一条通往整个大陆的快车道,使它们突破空间的局限,到处散播。

1346年,鼠疫在蒙古军队中首次暴发,当时他们正在围攻克里米亚的贸易城市,加法。瘟疫迫使他们撤退,但病菌却留在了加法,并从那里起程,沿路一直传到地中海,后来又进入北欧和西亚。而当时的欧洲,人口已经处于饱和状态,再加上气候恶化、冬季变长、粮食减产,社会生态已经呈现出疲态。这一切,都为鼠疫的毁灭性登场铺平了道路。14世纪中期,黑死病全面暴发,染病后,几乎所有的患者都会在3天内死去。短短几年,这场大瘟疫就杀死了三分之一的欧洲人口,每三个欧洲人就有一个死于黑死病。

同时,黑死病对欧洲的社会结构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推动了封建制度的灭亡。当时的欧洲社会分为三个阶层,教士阶层、战士阶层、农民阶层。处在最底层的农民阶层,必须向贵族领主交纳大量地租,自己只能勉强度日。在黑死病暴发期间,大量的农民病死,耕地荒废。农民变成了稀缺的劳动力,他们开始向贵族领主要求更高的待遇。这是欧洲历史上,农民第一次向贵族讨价还价,单向的压榨关系遭到动摇。农民开始为自己争取权益,这也间接加速了封建制度的瓦解。

黑死病也为思想启蒙运动奠定了基础。此前,欧洲人一直被天主教统治,他们认为教士是神圣的,但在黑死病面前,教士也和普通人一样死去,他们的教义对此又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这就使天主教逐渐失去了公信力。没有了思想禁锢的欧洲人,开始有了自由思想的启蒙,为后来的思想启蒙运动奠定了基础。

换句话说,14世纪的鼠疫,永远地改变了欧亚大陆,乃至整个世界的政治格局。

由战争带来的另一场大瘟疫,是16世纪的美洲大瘟疫,也就是天花。与黑死病沿着陆地传播不同,天花的传播跨越了整个大洋。前面说过,天花帮助西班牙人取得了胜利。此前,阿兹特克帝国总人口是2200万,然而,到了16世纪末,人口只剩下不到200万。随后,这场瘟疫在美洲流行了近一个世纪,先后抵达印加帝国、巴西、北美东北海岸和加拿大的安大略地区。在已经产生抗体的欧洲人中死亡率不到10%的天花,在美洲原住民也就是印第安人中造成的死亡率超过90%。

与一般的武力征服不同,由瘟疫带来的死亡,不仅摧垮了印第安人的身体,也摧毁了他们的信念。在他们看来,瘟疫是神灵的惩罚,但是这个惩罚只针对印第安人,西班牙人则毫发无损,这说明神灵是站在西班牙人这边的。同时,西班牙传教士也竭力对那些迷茫的印第安人灌输类似的解释。在迷茫和痛苦中,印第安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屈从于侵略者,身体上接受他们的奴役,精神上接受他们的信仰。这种从身体到心灵的彻底征服,从物质文明到精神文明的全面瓦解,在历史上并不多见。

从此之后,几乎每一场来自欧洲的传染病的造访,都在重复这个过程。可以想象,假如没有天花,欧洲人就不会轻易取得胜利,西方文明更不会主宰这片土地,也就没有美洲大陆后来的崛起。这就是第二次由战争引发的大瘟疫,它改变了美洲大陆的主人,进而也改变了之后几百年的世界格局。

以上我们说了瘟疫对世界格局的影响,总结一下。战争和瘟疫彼此作用:首先,战争使瘟疫传播,同时,瘟疫在战争中又充当了隐形的生物武器,改变了战争的结果。其中有两场战争尤为关键,其一,是14世纪蒙古骑兵进军欧亚大陆,导致黑死病暴发,其二,是16世纪欧洲人征服美洲,导致天花蔓延。这就是第二部分,瘟疫对世界格局的影响。

第三部分

下面第三部分,咱们说说疾病对一个国家内部的塑造。在山川陆地的版图上,其实还隐藏着一幅肉眼看不见的疾病版图,现代医学出现之前,正是这幅疾病版图,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一个国家内部的组织结构和发展轨迹。我们选取了两个文明古国,中国和印度,作为观察样本。

先说和我们关系比较密切的中国。

我们都知道,中国大地上有两条生命线,长江和黄河。其中,长江的气候更为温热,降水丰富,远离旱灾,农作物的生长条件更好。同时,长江的地质结构,也让它发生洪灾的几率比黄河小得多。总之,从自然条件上看,长江流域显然更适合生活,而且这里也没有大规模的原住民,不存在军事上的征服障碍。但奇怪的是,直到汉代终结,长江流域的开发都非常有限。从咱们的先祖驯化黄河流域的冲积平原之后,差不多过了1000年,长江流域才出现了类似的进展。而且对长江流域的开发也不是出于主动,而是迫不得已。从东汉末年开始,军阀混战,北方经济遭到严重破坏,一部分农民逃往江南地区。随后,从东晋到隋唐,尤其安史之乱以后,北方战乱频繁,人口开始大幅南迁。到了两宋时期,北部少数民族掠夺中原,使得北方人口进一步南下。直到南宋建立,才正式标志着经济中心从北方转移到了南方。

你看,由北到南的迁徙并非出于主动,而是为了逃避战乱,不得已的选择。那么,人们为什么不愿意前往气候温暖又没有战乱的南方呢?其中的阻碍,我想你已经猜到一二,就是咱们今天故事的主角,瘟疫。拓荒者在向南进发的同时,也正在攀爬异常陡峭的疫病阶梯。司马迁在《史记·货直列传》中曾经提到“江南卑湿,丈夫早夭”,也就是江南气候潮湿,人不能长寿。从史料上看,被派往南方的官员往往任期很短,而且死亡率高得出奇。今天看来,直接造成伤害的显然不是潮湿的气候,而是居住在潮湿环境中的病菌。在黄河流域,天气帮了人类大忙,寒冷的冬天杀死了大量病菌,而在温暖的江南,病菌可以一年四季肆意繁殖,长年累月,这里就充斥着大量北方人从未经受过的疫病,比如登革热、疟疾等等,它们就在这里等候北方移民自投罗网。

由于病菌的阻隔,迁徙的过程一直很缓慢,直到唐代,也就是8世纪左右,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的人口密度都不高,到了400年后的南宋,成千上万的农民才遍及华中和华南地区。可以想象,移民的过程是缓慢且痛苦的,人们要面对从未经受过的疾病,然后在漫长的调适期里和它们逐渐适应、共存。所幸,中国人完成了这个艰难的融合,相比之下,另一个文明古国印度,则没有彻底完成类似的融合。

公元前800年左右,印度的文明主要集中在西北部,而南部则是相对落后的森林民族。在西北文明南下,企图消化掉森林民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阻碍,就是病菌。两个族群遭遇时,都携带着各自的病菌武器,彼此制衡。这就使得先进文明无法把森林里的原始社群彻底消化掉,只能用种姓的方式兼并他们,也就是作为稍低一等的、半独立的有机体,纳入文化联合体当中。这就是后来种姓社会的雏形。

以上就是第三部分,疾病对一个国家内部形态的塑造。每个国家内部,都有一张疾病版图,民族的迁徙和交融,也伴随着疾病的交融。交融的程度,直接影响国家的形态比如中国完成了交融,实现了经济中心的整体南迁,印度没能彻底交融,导致了种姓社会的形成。

第四部分

接下来,进入第四部分,说说瘟疫对文化的塑造。

过去几千年里,人们虽然无法用科学解释瘟疫,但对瘟疫的观察,却让我们总结出一套远离瘟疫的方法,以仪式的方式流传下来。比如,有的宗教禁食猪肉。要知道,过去的养殖条件可不像今天,猪的饮食相当庞杂,包括腐烂的动物尸体、粪便,还有各种不干净的东西。假如猪肉没有彻底煮熟,人一旦吃进去,就很容易感染寄生虫。所以,在麦克尼尔看来,古代禁食猪肉的宗教习俗,本质是建立在对疾病的恐惧之上,它可以减少病从口入的几率。除此之外,另一个宗教仪式,沐浴,则能够避免因皮肤接触导致的感染。伊斯兰教和印度教中都有沐浴仪式。

但讽刺的是,年深日久,这些仪式最初的功能在传播中逐渐被人们淡忘,再后来,仪式被彻底神圣化,反而成了疾病传播的途径。比如,为了庆祝宗教节日,成千上万的朝圣者聚集在一起集体沐浴,这就为疾病寻找新的宿主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你看,疾病对文化的塑造,催生了一套颇为实用的制度习俗,这些习俗以文化的方式留存下来,但有的习俗在传承和演绎中,却又渐渐背离了初衷,甚至发挥了反作用。

另外两大宗教,佛教和基督教,在宗教文化上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疾病的影响。佛教源自印度,与寒冷地区相比,传染病在印度的发病率显然更高;基督教形成于耶路撒冷等城市,人口密度比较高,传染病的发病率也肯定高于人口稀疏的地区,所以从一开始,两种宗教都把突如其来的疾病看作理所当然。他们都劝导人们说,死亡是对痛苦的超脱,是进入极乐世界或者天堂的必经之路,在那里,生前受到的所有不公和痛苦都将得到补偿。

在公元251年的罗马大瘟疫中,一位基督教主教曾经写过这么一段话,大概意思是,瘟疫对异教徒来说是灾难,但对上帝的仆人来说则是一场拯救。那些死去的人中,正义者被召唤去开始新生,非正义则被召去受刑,所以,这场瘟疫凸显了正义,测试了人类的灵魂,它暴发的正是时候,而且很有必要。这套解释对正遭受瘟疫的人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安抚。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因为疫病,基督教和佛教才建立了一套适用于痛苦、疾病和乱世的思想和情感体系,收获了大量的追随者。

除了对宗教的影响,瘟疫对文化的塑造也深入日常生活。在大部分农业社会,早婚和多生孩子都是一种美德,也是天赐福泽的标志。当然,繁衍后代是生物的本能,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医疗条件落后,婴儿的死亡率很高,生育尽可能多的后代,也可以抵御疾病带来的不确定性。

以上就是第四部分的内容,瘟疫对文化塑造,它影响了宗教文化,也催生出了一系列的仪式,同时,这些影响也深入日常生活。

总结

以上就是这本《瘟疫与人》的精华内容,已经为你解读完了。值得一提的是,《瘟疫与人》中的很多观点是作者麦克尼尔的推断,缺少详尽的科学考据,但是,从疾病的角度观察人类历史,仍然是一次很有价值的思考。

最后我们回顾一下今天的要点。第一,人和瘟疫之间的博弈,是一场不断升级的军备竞赛,当人类产生抗体、疫病变成儿童病,两者之间就形成了共生共存。第二,这种平衡很容易被打破,一旦发生战争,瘟疫将成为生物武器,和人类同步进军,它们不仅改变了战争的结果,也影响了世界格局。第三,瘟疫也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国家的内部形态,人在跨越地理版图的同时,还要征服看不见的疾病版图。第四,瘟疫影响文化,现代医学出现之前,瘟疫迫使人类演化出各种各样的预防手段和心灵疗法,以宗教文化的方式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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