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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人口下降的冲击---读《空荡荡的地球》

很多人为越来越多的人口而忧心忡忡,担心人口压力下的森林消失,物种灭绝,大气变暖,以及生活贫困。

联合国以“中位预测”(medium variant)方式估计,在21世纪中,地球的人口总量将从2011年的70亿增长到110亿。如果以低位预测,出生的婴儿比预期少半个。地球的人口将在2050年左右达到85亿,接着在21世纪末,全球人口将减少到70亿左右。

作者却认为,在未来的30年里,将会出现全球人口总量的下降,而非增长。而且这个过程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全球的生育率一直在下降,不仅在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也是如此。人口数量前两位的中国和印度的生育率,正处在或低于2.1的替代率。

全世界大约20个国家的人口已经出现了减少的趋势。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攀升至30多个。

一,人口下降的危害

如果全球人口下降,将带来各方面的影响和危害。

1,社会资源转向老年人

随着生育率的降低,预期寿命的延长,不可避免地带来老龄化。

现在的世界中位年龄是31岁,到2050年将提高到36岁,而到2100年则会达到42岁。政府的计划将优先满足增长最快人口的需求,即将更多的社会资源转向老年人身上。

于是,学校变少,政府被迫提高医疗保健的支出,本来就少的年轻人不得不负担更加沉重的税收。

文中引用一位中国专家对未来老龄化的悲观预测:将来会有更多的中国家长无法依靠孩子养老。许多父母将面临最为不幸的现实:活得比自己的孩子更久,孤零零地去世。

2,经济失去活力

老龄化人口的消费越来越少,导致越来越少的需求,银行对放贷也失去信心。年轻劳动力的减少,又使税基缩水,创新不足,经济疲软。政府仍然必须提供老年服务,这有可能带来经济上的挑战。

(近年来,国内每年都会提高养老金的支付。随着老龄化的深化,领取养老金的人数不断增加,而年轻劳动力却一直在减少,实现养老金的收支平衡已成为一项艰难的任务。)

3,低生育陷阱

一旦老龄化来临,每一年育龄女性的人数都比前一年更少,人口的下降将无法逆转。伴随低生育率而来的心态变化,人口统计学家将其称为“低生育陷阱”。

该理论认为,如果一个社会有一代人(或一代人以上)的生育率都低于1.5,那么,这一比率就会成为一种几乎无法改变的常态。

二,人口下降的原因

在人类以往的历史上,瘟疫、饥荒和战争控制了人口的数量。

马尔萨斯在其发表的《人口论》中认为,因为人们非常喜欢性生活,所以他们会生很多婴儿。由此导致的结果是,人口若不受控制的话,必将以几何速率增长,而农业和粮食生产的进步,仅以算术速率发生。结果,必然产生人口过剩和食物匮乏。

然而,他忽视了科技的作用。绿色革命极大提高了农业生产力,足以满足人口增长所带来的需求。尽管1950~2010年人口增长了一倍以上,种植面积仅增加30%,但粮食生产却是从前的3倍。马尔萨斯式饥荒的可怕预言并未验证。正是由于近代发生的工业和农业革命,改善了膳食营养和卫生医疗条件,使人们能够活得更久,有利于生育更多孩子。然而,生育率却下降了。

1,城市化

作者认为,其中生育率下降的最重要因素是城市化。

大量证据表明,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愈发城市化,而一旦社会城市化,生育率就开始下降。

城市的住房价格较高,养育孩子的成本高,还有上大学的不菲学费,使家庭经济的压力巨大。

对大多数父母来说,生一两个孩子已经足够了。有很多人根本没有孩子。如果怕两人世界太过寂寞,养条狗就好。

移居城市后,女性逐渐接受了更好的教育,也争取了更多的权利。她们不再认为自己天生就应该受男性奴役,来自父母和亲戚的结婚及生育压力也会减轻。

女性有了更大的力量,也不再愿意大量生育孩子。毕竟,怀孕对女性构成了重大的健康风险,孩子还会限制了女性的职业发展和自由。

由于接受良好教育的时间很长、对事业的渴望、偿还学生贷款的需求以及追求高品质的个人幸福,使越来越多的女性推迟生育,基本都到快要30岁时才生孩子。在这种情形下,女性大多倾向于建立小规模的家庭。

此外,避孕药的出现、节育措施的便于获得、适当的性教育、堕胎、以及传统宗教的衰落都推动了生育率的下降。

2,东亚的特点

东亚的女性越来越少生孩子带有明显的地区特点,就是依旧有些重男轻女。

社会欢迎女性接受教育,欢迎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但社会同时也期待女性照顾家庭。一旦生了孩子,她们就该牺牲自己的事业来抚养孩子。

韩国职业妇女面临着发展的“玻璃天花板”,边抚养孩子边追求自己的事业太难了。

大多数雇主都会让怀孕的女性走人,而且只用合同雇佣的方式用人,使得年轻人愈发难于在房价本就高企的首尔买下公寓。激烈的社会竞争又加大了家庭和个人在教育和深造上的高额投入。

于是,韩国的女性只得放弃约会、结婚、分娩、可靠的工作和房屋所有权。

男性投入照料孩子和家务劳动的时间很少,让日本和韩国妇女越来越难于同时兼顾工作和养育孩子。

虽然得不到来自国家、雇主或丈夫的支持,许多亚洲女性仍然决定工作(大概也是因为需要钱),并且推迟生育,直到几乎要错过最佳生育期。日本女性生第一个孩子的平均年龄是30岁,美国是26岁。

三,如何应对人口下降

1,鼓励生育

一些担心人口逐渐减少的人希望政府出台鼓励夫妻多生孩子的政策,但证据表明这是徒劳的。

虽然政府有时能够依靠慷慨的儿童保育金和其他抚养费,提高夫妇愿意生育的孩子数量,但它们从未成功地将生育率恢复到维持人口数量所需的更替水平,也即每名妇女生育2.1个孩子。

这类政府项目的代价极高,在经济低迷时期就难以维持。而且,对于政府来说,说服夫妇养育一个他们原本不乐意生的孩子,也存在道德上的争议。

2,引入移民

解决人口下降问题的另一种做法是引入移民。

如果没有移民,大多数发达国家的人口增长早该陷入停滞。欧洲尤其如此。在这块大陆上,如果没有移民,其人口在2000~2015年就该出现下降了。

移民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问题:隔离,拒绝,种族冲突,紧张局势升级。

但也有成功的范例,比如加拿大。采用了绩效积分制度,使得加拿大新移民的受教育程度往往高于本国人。多元文化主义,让移民可以保持并延续自己的母国文化。这带来了一个和平、繁荣、多种语言并存的幸福社会。

几个世纪以来,美国一直欢迎新移民。移民可能让美国在新世纪的大国竞争中获得优势。

移民并不是一劳永逸地解决老龄化和人口下降问题的办法。一方面,移民并不是那么年轻。根据联合国的数据,移民的中位年龄是39岁。39岁的人,大多数已经生完孩子了,其生育潜力是相当薄弱的。另一方面,移民很快就改变成新家园的低出生率。

此外,移民的来源也不稳定。各地的生育率都在下跌,就算是最贫穷的国家也不例外。大多数人都宁可留在自己出生的国家,收入上涨就会降低人们离开的动机。中国一度是加拿大最大的移民来源地。今天它已经远远地落到了第3位。

作者强调:在不太遥远的将来,移民会越来越少,存在生育问题的发达国家应该不失时机地敞开国门。

四,中国的人口

联合国人口司预测,中国的人口将在2030年左右达到14亿人口的峰值,接着便开始下降,到2100年左右,下降为略高于10亿。作者认为,这些预测可能并不那么准确。

1,快速老龄化

中国劳动力市场即将出现萎缩,因为有为数不少的中国人基本上放弃了生孩子。尽管中国政府于2016年开始全面放开“二孩”政策,现在的出生率仍非常低,且已保持几十年了。由于中国人不接受移民,因此其人口必将下降,劳动力必将萎缩,正在一步步变成依赖型社会。

由于经济发展和医疗保健的改善,现在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为76岁,比2010年的预期寿命增加了18个月。这意味着,中国的老年依赖人口将在整个世纪内继续攀升,但育龄人口的比例越来越小。到2040年,1/4的中国人将步入老年。

2,人口困境

人口统计学家王峰(音译)用一个数字总结了中国的人口困境:1.6。

第一,中国有1.6亿内部流动人群,在寻求更好生活的过程中,他们为国家蓬勃发展的经济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

第二,超过1.6亿的中国人年龄在60岁以上。

第三,超过1.6亿的中国家庭只有一个孩子。

王峰的结论是,人口下降和老龄化社会可能迫使中国的经济和社会模式发生一些变化。

3,人口锐减

另外,正如我们在其他地方所见,一旦小家庭成为常态,它们就会一代一代地保持常态。中国长期以来一直在宣传小家庭的优点,这又促使女性拒绝生育过多的孩子。

考虑到中国女性教育进步带来的影响,沃尔夫冈·鲁茨及其在维也纳的同事们预测,在21世纪大部分的时间里,中国的生育率将保持在1.4或1.5。如果是这样的话,到2100年,中国人口将降至约7.54亿,比联合国的估计减少2.5亿,也就是说,中国人口可能会在21世纪减少近一半。

目前中国统计局认为生育率为1.2。有研究表明,实际的生育率甚至更低,在近10年里一直接近1.05,并将保持到2035年。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大量人口从生育率更高的农村流入城市,而北京和上海等主要城市的生育率均低于1.0。长此以往,到21世纪末,中国的人口就只剩5.6亿了。

从人口的角度看,中国的规模并不比美国大太多。这对中国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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