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儿是福气
■作者：王 萍
都说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我爸妈就是有福气之人，一共生了我们仨丫头。而我们仨丫头又把这传统发扬光大，各得一宝；只不过大丫慢性子，让二丫得了大宝。
爸爸妈妈都快八十岁了，近几年少有出行计划。今年，妈妈说：“去绍兴过年吧。”二丫说：“好的呀。”在绍兴工作生活了多年的二丫多少带点软软的江浙口音，这对于妈妈来说，如乡音般亲切。
全家总动员，远在南京的二宝负责抢票，离爸妈最近的三丫负责中转。
爸妈一进二丫家，大宝就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二丫说：“这叫隔代亲。”年前是二丫最忙的时候，用老板的话来说：“平时都是养着你们，就年前几天忙一点。”里里外外多亏了大宝，有时二丫加班到凌晨，回到家，大宝还在做外婆钟爱的柠檬蛋糕。大宝喜滋滋地对二丫说：“我在牛油果里拌了些糖，外公外婆吃得调羹碰着碗底'叮当’响。”
总算盼到了春节长假，“出发！”大宝和二丫带着外公外婆直奔上海。
妈妈十三岁那年，外婆去世了。妈妈和姨妈随外公离开浙江余姚到了上海。后来，妈妈参加工作离开了上海。
繁华的南京路、拥堵的城隍庙，二丫、大宝都陪着爸妈慢慢地走。
离开上海的前一天，妈妈说：“去'和田路’看看吧。”二丫说：“好的呀。”
走在十几年前走过的路上，陌生而又熟悉。老电影院已经拆掉了，大丫读过书的小学也改成幼儿园了。“和田饭店”还在，二丫还记得和三丫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埋头合吃一碗馄饨的情景。
外公、姨妈相继去世后，妈妈与表哥、表姐失去了联系。当年，妈妈带着三个丫头到上海探亲落脚的老房子还在。“四楼。”二丫把手放在门上，她知道，里面是一个过道，当年住着姨妈家和肖阿姨家，两家共一个厨房、共一个卫生间。门应声开了，二丫还能认出是肖阿姨家的儿子。表哥、表姐搬走已经有些年了。爸妈说：“看看就好了，看看就好了。”他们转了转就下楼去地铁站了。二丫心里总怀着一线希望，又和肖阿姨的女儿聊了几句。突然，肖阿姨的女儿想到对门阿太家的孙子在表嫂带的幼儿班。阿太热心地找来电话号码，但是无人接听。
二丫叹了口气，出了楼门追上二老，大家都没有说话。下雨了，好在地铁站就在前面。二丫从包里拿出卫生纸给妈妈擦脸上的雨水，看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二丫回拨，电话那头是表嫂。“你们原路返回。”表嫂还似当年的干练。地铁站出口，表嫂等在那里，手里攥着三把雨伞。
表嫂工作的幼儿园就在附近，今天轮到她值班。表嫂把家里的情况一一说给妈妈听，表哥、表姐也赶到了，冷清的会客厅温暖起来。表哥对大宝说：“当年我和你妈拍了张照片，你外婆直嚷，'你们是表兄妹，不能谈恋爱的。’再给我和你妈拍张合影吧。”大家开怀大笑，其乐融融。
回到绍兴，二丫打电话给表嫂，一再道谢，表嫂说：“有老人在身边是福气。你们能来，也给了我们一次陪伴老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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