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舌：《武动乾坤》当前的拍摄进度如何？
3月25日，由导演张黎坐镇执导的电视剧《武动乾坤》在象山开放首次媒体探班，主演杨洋、张天爱、王丽坤、吴尊、释小龙、索笑坤集体亮相。在张黎导演的带领下，整个剧组给人一种认真谨慎又充满创作激情的工作氛围，一场古墓寻宝的大群戏，气氛剑拔弩张，惊险刺激。
探班当日，独舌记者对话张黎导演。有《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和《人间正道是沧桑》等这样一批标杆式的作品珠玉在前，许多人武断地将这次他执导IP剧看成是一次“堕落”。但实际上，他绝不是率性而为，而是对IP、偶像演员以及互联网时代的传播等都已有了很清醒的思考。
张黎导演
谈起年轻演员时，张黎说，“他们给了我生命力的感觉，我发自内心感谢他们”；谈起《武动乾坤》时，他说，“最吸引我的，是它永不言输的气质”；谈起影视创作环境时，他又说，“悲观是客观存在的，但乐观是我们的主观选择”。张黎导演有一颗与时俱进的心，他的睿智不是年龄的简单加成，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探索，在自我更新。“侠之大者”，是张黎导演和《武动乾坤》给人的统一气场。
谈拍摄：当下已是满负荷的工作状态
独舌：《武动乾坤》当前的拍摄进度如何？
张黎：这部戏是去年11月中旬开机，接下来还需要再拍不止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部戏一共需要6—7个月的拍摄时间。
按照我以往的拍戏经验，一个月拍摄10集是正常进度，因此以这部戏的体量来说，就需要6个月以上的拍摄时间。不仅如此，美术、服化道在开拍前提前8个月已经开始筹备，几万张概念美术设计稿引领了服装、道具、场景的统一感，才能保证拍摄的顺利。
这部戏的特效量很大，除了前期摄影、灯光、特效团队提前两个月“特效前置”调研，拍摄期还需要给CG特效预留一些场景和时间，再加上这部剧的打戏也很多，就拍摄所消耗的时间而言，武戏需要的时间是文戏的十倍。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播出档期的确定能不能扛得住时间成本的压力，毕竟慢工才能出细活。
独舌：从《走向共和》、《大明王朝1566》、《人间正道是沧桑》到《少帅》，你一直在拍摄历史剧，《武动乾坤》这部带有玄幻色彩的武侠剧对于你来说，是不是一个全新的尝试？
张黎：当然有新的部分在，但是我对武打戏的套路和拍摄角度很熟悉，因为我是电影《夜宴》和《赤壁》的摄影。《武动乾坤》的特效量很大，而且有很强的玄幻色彩，和以前历史剧强调真实的复原不一样，它对想象力的要求很高，而想象力这一块我们国家一向偏弱，因此需要借鉴和学习国外的一些经验。
独舌：你怎么看现在行业内对年轻演员有些不同意见的声音？
张黎：我们剧组和演员现在的工作都是满负荷状态，这期间还要保证不能生病，不能受伤。但是谁也不是铁打的，从早上起床到晚上收工，不可能永远保持在亢奋的状态，摄影可以替换，任务可以替换，但是主要演员是不能替换的，因此这帮孩子真的是非常辛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我很反感现在“一棒子打死”这帮孩子。孩子们是需要争取的，如果有走歪的，需要把他们掰回来。可能是我比较幸运，我所遇到的这些演员，一个个都非常认真。这帮孩子无论“多红”，都给出时间提前来组里参与动作训练和围读剧本，在目前的环境下能这样对待影视剧是特别可贵的。年轻演员一定会存在一些问题，其他部门的年轻人也都一样，都需要引领。
杨洋在角斗场的一场戏，脸上被踢了很多脚，嘴里进了泥和土，吃了不少的苦，我很欣赏他的敬业精神。张天爱有场吊威亚的戏拍到了半夜一两点钟，拍完之后双腿支撑不住，一下跪在了地上。《武动乾坤》剧组里的年轻演员们都非常努力，他们对表演的投入和热忱，让我很感动。
谈改编：小说原著最吸引我的就是永不言输的气质
独舌：《武动乾坤》原著中的场景十分奇幻复杂，此次探班，我们也参观了剧中的“树林”场景，据说这是国内目前影视制作规模最大的内景树林，身临其境十分震撼。对于这部剧的场景导演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求？怎样才能更好地完成影像化呈现？
张黎：对于这部戏，我的置景理念是“取奇取大”。《武动乾坤》的题材想象空间非常大，可以在场景效果上做出很多好玩的尝试。你们看到的树林场景，1万平米、500多棵树木，有亚热带的树种也有寒带的树种，有针叶林也有阔叶林。我希望它既奇幻大气，又古朴天成，让观众一眼就看出这和别的戏里的不一样，这一点制片方深蓝影业给了我很大支持。
另外，故事背景设定在上古时期，因此要做到虚实结合，既有能够上天入地的CG特效，也有在细节上有质感的还原。把悬浮感和落地感两方面都做好，才能算是一个在工业水准方面过关的后武侠呈现。
独舌：原著小说有18本之多，在改编上是否有难度？《武动乾坤》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张黎：网络小说是以网络为载体，剧情随着作者和读者的脑洞在走。因此小说的情节量不够，还得依靠专业的编剧来重新构置人物关系、故事发展脉络的起承转合以及命运的铺排。《武动乾坤》这部小说有它严整的体系在，这是一般的职业编剧做不到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之后，是另外一种观看形式，因此必须要更加严整的戏剧结构。对于这类小说，改编工作非常重要。
《武动乾坤》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有一种气质：永不言输，这是当下年轻人最缺乏的东西。在小说里面，没有过于缠绵和颓唐的东西。当今的孩子们不可能再吃不饱穿不暖了，受教育的程度平均来讲都差不多，谁能够从中脱颖而出，关键在于他们身上抵御艰难困苦的能力，IP小说往往能让现在的年轻人重燃斗志。
独舌：这部戏的工作经验跟以往的区别在哪里呢？
张黎：《武动乾坤》这部戏的剧本架构已经搭好，但是改剧本的工作与拍摄是平行地走，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发现哪里有趣，可以再改，现阶段的剧本也还在改。这样的工作量当然很辛苦，因为对自己要求高就会很辛苦，想混一混就不会太累。还是那句话，争一分是一分。
拍摄现场围读剧本
谈争议：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作品来说话
独舌：你一向重视镜头的流动感和视觉效果，《武动乾坤》的视觉方面有特别的设想嘛？
张黎：武动乾坤嘛，因此这部戏比原来的戏流动感更强。《武动乾坤》好玩的主题在于年轻人总是会不断地犯错。我不想把年轻人拍得个个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什么事都想明白，这样就失真了。年轻就意味着轻率、轻信，甚至会有轻浮。年轻人一上来就神机妙算，什么都在掌控中，这就不是年轻人了。年轻人不管是颠倒了，流血了，受伤了，都不纠缠，不放大自己的痛苦，仍会继续前行。《武动乾坤》里的爱情戏纠结但不沉溺其中，爱情不会影响主人公的前行，这不是一部言情剧，爱情线索是伴随式的。
独舌：从《大明王朝1566》到《少帅》，有黑白镜头意识流的闪回，在这里还会用嘛？
张黎：在这部戏里我遇到了新的挑战，就是精神玄域的问题，类似于第四空间和梦中梦，这作为电视剧来说，有一点超前了，但我想试一试。玄幻给我们带来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可能性，非常有趣，对我来说是一次新鲜的尝试，但《武动乾坤》的故事基础还是讲人生，这是不会变的。
独舌：从《大明王朝1566》到《武动乾坤》，十年过去了，台前幕后的各个工种、行当有何变化？资本大规模进入之后，业态不断的裂变，优质的创作人才被稀释，班底不再是精兵强将的组合。这个现象你怎么看？
张黎：十年过去了，各个工种都出现了一些不可逆转的变化。现在很多戏的拍摄都是为了求快，因此很难保证质量。举个例子，比如说拍一部戏有多个机位，有摄影指导，也有普通掌机摄影师，水平往往差别很大，有的机位拍出来的画面不如人意，只能不用或少用，这就会造成成片水准下降。《武动乾坤》的班底都是精心搭配的组合，我对每部戏都有自己的要求，这部也一样。
独舌：《武动乾坤》、《江山不悔》这类剧和你之前作品的风格有不小的差距，外界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你怎么看？
张黎：《武动乾坤》的小说我看完之后很兴奋，青春的气质扑面而来，同时我也非常清楚问题在哪里，接下来找专业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互联网时代比拼的是生命力、想象力、创造力，至于外界的不同声音，我的回应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用作品来说话。
【采访|李星文 撰文|胡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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