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刘墉的一篇叫《课不能停》的文章。说是纽约的冬天常常有超级暴风雪,遇这种情况公司、商店都会停止上班,学校也都通过广播宣布停课。唯有公立小学,即使大雪积的行人难以举步,却依然开放。黄色的校车艰难地在路边接孩子,教师们一大早就喷着热气,铲去车子前后的积雪,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赶到学校上课。于是,每逢大雪天而又不停课时,便有家长打电话去申斥。妙的是每一个打电话的人都同一种反应----先是怒气冲冲,再是满口道歉,后是笑容可掬地挂上电话。看到这里,我原以为一向放纵孩子玩乐的美国佬也学上了中国闻鸡起舞、悬梁刺股,或是学小日本阳光幼稚园的做法,让孩子练出一种精神……往下看,却是另一回事。原来学校这样向打电话的家长解释的:
在纽约有许多百万富翁,但也有许多赤贫的家庭。后者白天开不起暖气,供不起午餐,孩子的营养全靠学校的免费中饭(甚至允许孩子多拿一起回家当晚饭),学校停课一天穷孩子就受一天冻,挨一天饿,所以教师们宁可自己苦一点,也不愿意停课。看到这里为学校的对穷孩子的爱心感动,但也有一点不理解,只让那些穷孩子来享受暖气和营养午餐。但学校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不愿意让那些穷苦孩子感到他们是在接受救济,因为施舍的最高原则是----保持受施者的尊严。读完这篇文章,有些感动,但却不认为这种施舍是最完美的。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我女儿上萨尔图一个叫丑娃娃的玩具店给她买小火车。出来时,玩具店门前跪着一个光着上身,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我一边将一元钱丢进那男孩面前的鞋盒子里,一边拉着女儿向车站走。
我忘记了我三岁时的生活,但我知道我女儿三岁的世界是温馨的、充满了玫瑰色的霓虹。小猫小狗和翩翩飞舞的蝴蝶都是她的兄弟姐妹,连绒布做的米老鼠、唐老鸭也都成了她的儿女,堂而皇之地与我们同睡在大床上……她根本不懂什么叫乞讨。等我们走出很远时,她终于听明白了我的解释,又把我牵回那男孩面前。
半天那边还没有动静,我回头一看,女儿正蹙着眉,盯住手中一枚2分钱发呆。我哈哈大笑
我急忙拿过女儿手中的2分钱,偷偷摸出钱来,到冰棍滩上买了两支最贵的冰筒。也许是大热了,那男孩子大大地咬了一口,乳白色的汁水沿着黑乎乎的嘴角流下来。女儿也学他的样子,大大地咬了一口,故意让嘴角也淌出冰水。
两个孩子对视着,开心地笑着……
一阵清爽的风习习而来,吹拂着两张生动的小脸,携着他们的欢笑,吹拂着我、吹拂着行走在街头的人们。
佛说无我无他。这是我们凡夫俗子无法企望的境界。
而那种与生俱来、童真的有我有他,那种世间万物皆与我在的至诚,是不是应该保存在我们心中最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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