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西文学】鸟洲（鸟语.虫言12 灌水《断章》）

卞之琳是一位著名的现代诗人，他的这首《断章》可以说是成名作，同时又是他的代表作。这首诗让一代又一代的读者都能从诗中找到共鸣，绝没有丝毫的隔膜感。那么，这首诗到底要告诉人们什么呢。其实这首诗从严格意义上讲也是好难懂的，每个读者只能从诗中读出他个人的感觉，所以说《断章》既是卞之琳的，又是每一读者的。但是对于我们普通读者而言，读诗关键在一个“悟”字，悟到哪算哪。悟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自由，更是一种解读。

话说回来，这首诗既然那么出名，肯定有它的特殊之处的，我觉得这里面的意象就用得特别好，至于什么是意象这就不需要详细说明了。好，我们一起来看一下这诗的意象到底有哪些:你别人桥楼上风景明月梦。

其实单纯地独一看这些意象读者还是好迷惑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再来细细思索一下这些意象：你是谁？别人又是谁？桥和楼上有什么关系？风景是那个风景吗？明月和梦又代表什么？

从这一连串的纷乱关系中我们是不难理出一条主线来的。好，先放下这些问题，我们再来看一下这首诗是讲爱情还是讲人生的，还是既讲爱情又讲人生的。要不这样吧，我们假设那个“你”就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要不是婀娜多姿的也行，反正就一个女的站在桥上看风景，反正她的眼中就只有风景；而这时候，也有一位男子站在楼上痴痴地看着这个女子，不过你们想一下，从这首诗看来这里面的女子知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呢。其答案应该是那女子不知道有人在楼上看她，这就是这首诗的关键。

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呢，我们再来看下面的，“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哦，是因为那个女子她的眼中看到只是明月，那么明月又是什么呢，我们都知道明月是好高洁的。像李白就有“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那里面的“明月”就是一种特殊意象。我们也知道在文学史上“明月”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那么在这诗中也就可以说“明月”是一种理想或一种追求。换句话说，简而言之这位女子她追寻的只是明月，所以“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她出现在别人的梦中她知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重要的。而且她有没有想过她有知道的必要?好像也没有。分析到这了，那么这首诗到底地告诉我们什么呢，也就是说这首诗到底要表达什么呢。我想这应该既是一首爱情诗也是一首哲理诗，诗人通过塑造一系列意象，表达了这样一个哲理，一个人在追寻一些东西的时候或者说在关注一些东西的时候，却忽略了或无暇顾及另外一些东西，你在桥上看风景却不知也有风景在看你，你眼中有风景，你也是别人的风景；你有明月这个梦想，别人也把你当作梦。总之，这世间的东西都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存在一个“隔”。“隔”是一个很抽象的文学名词，反正隔就是隔，和心有灵犀是相对的。换个说法，假如明月是那个女子的理想，而别人的梦是她的爱情的话，那么她在过份地专注并追求她的理想的时候就忽略了或者说放弃了她的爱情。

另一方面，“明月”和“风景”的能指与所指的范畴和领域是很广的。明月可以是你的明月，也可以是看风景的人的明月。“你”可以是那个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也可以是那个“站在楼上看你”的人。你还可以是你。那么“你”到底是谁呢？《断章》这首诗的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意象就是“你”。我们都知道，“你”是个第二人称代词，在芸芸众生中关系虽说很复杂，可是简单地概括起来也不外乎就“你我他”。“你”离“我”很近，离“他”很远。诗中只有“你”，没有“我”和“他”。“你”是诗中继“风景”后另一独特的意象。“你”使诗人和诗的距离拉近，也使诗人和读者的距离接近，更使读者和诗的距离拉近。“你”可以跳出时空的制约泛化为任何人，“你”也可以回到文本成为那个“风景”中的“你”，也可以是“看风景”的“你”。“你”既是主体，同时也是客体。文本中隐藏着一个“我”，表面上“我”好像离“你”很近，其实“我”离“你”却又很远。“你”眼里有风景，隐藏的那个“我”的眼中“你”就是风景。“你”到底该怎样解读，“别人”眼里总有他的“风景”。“你”在《断章》里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的意象，“你”是《断章》的又一艺术魅力和永恒话题。

《断章》文如其题，断章而取义。这是诗人的《断章》，更是读者的“断章”。读者总能自觉地或不自觉地从诗中的某一意象中寻找到自己相关的生活体验或人生的审美体验。《断章》可供读者接受的文本是多层次和多维空间的，当读者在读这诗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读文本以外的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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