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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参 《逢入京使》 赏析

《逢入京使》 岑参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诗名《逢入京使》,路逢入京使者。关于这首诗究竟写于何时何地,我们的分析和《唐诗鉴赏辞典》以及网络上的背景介绍有出入。我们先来看看他们的观点:【根据刘开扬《岑参诗集编年笺注·岑参年谱》,此诗作于公元749年诗人赴安西上任途中。这是岑参第一次远赴西域,充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幕府书记。此时诗人34岁,前半生功名不如意,无奈之下,出塞任职。他告别了在长安的妻子,跃马踏上漫漫征途,西出阳关,奔赴安西。
    岑参也不知走了多少天,就在通西域的大路上,他忽地迎面碰见一个老相识。立马而谈,互叙寒温,知道对方要返京述职,不免有些感伤,同时想到请他捎封家信回长安去安慰家人,报个平安。此诗就描写了这一情景。】

    我对这样的解释表示怀疑,感觉与本诗并不相符。像诗中的“双袖龙钟”,假使岑参才34岁,何来的“龙钟”?就算是“入京使”也不可能那么老吧。尤其是这句“此时诗人34岁,前半生功名不如意,无奈之下,出塞任职。”这明显与事实完全不相符,岑参是很愿意去报效国家的,很愿意去建功立业的,我们从他的诗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表达。真正心灰意冷,是他被贬到“虢州”的时候。而“虢州”在长安的东边,与本诗的“东望”也不符合。
    我们再来看岑参后面的历史:

759年二月,岑参被降职,改任“起居舍人”。四月,暂任“虢州长史”,五月开始出关赴任。

762年春季,岑参改任“太子中允”,不久后兼任“殿中侍御史”,充任“关西节度判官”。十月,天下兵马元帅雍王“李适”会师“陕州”(今河南三门峡市峡州区)讨伐“史朝义”,岑参任掌书记。大约在冬季,岑参入长安。

763年,岑参改任“考功员外郎”。

764年,转任“虞部郎中”。

765年,岑参转任“库部郎中”。十一月,岑参被贬为“嘉州刺史”(今四川乐山地区),与少尹“成贲”入蜀。其时,剑南节度使“郭英乂”被“崔宁”所杀,蜀中政局纷乱,二人似乎因此未达到目的地即返京。

766年二月,“杜鸿渐”任剑南西川节度使,表岑参为“职方郎中”,兼“殿中侍御史”,岑参遂入其幕府,与其一同从长安前往“成都”。

767年六月,岑参赴嘉州刺史任。

768年七月,岑参因被罢官而自嘉州东归,到达“戎州”(今四川宜宾)时受亡命之徒所阻而无法继续沿着水路东归,滞留“沪口”,后自陆路北归成都。

769年秋冬之际,岑参逝于成都旅舍,享年约五十二岁(51周岁)。】注:岑参出生有715年和718年两种说法

    从岑参后面的历史来看,本诗应该是写于765年十一月之后,岑参被贬为“嘉州刺史”的入蜀途中。此时的岑参47周岁了,还记得他被贬“虢州”时写的诗句:“错料一生事,蹉跎今白头。纵横皆失计,妻子也堪羞。 当时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很悲剧,连妻子都觉得羞愧。估摸着他妻子当时也怪他直言得罪人,才会被贬到“虢州”去。如今比之前更老的岁数了,却被贬到更偏远的地方,他的妻子会怎么想呢?所以岑参这一路啊,心情自然是非常的不好,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苍老很多,竟有了老态“龙钟”的感觉。此时,于路上遇到了正好要入京的使者是旧相识,就托他给自己的妻子带口信,报平安了。好,我们来看原诗: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字词典故  “故园”:【旧家园。】“漫漫”:【长而无边的样子。】“龙钟”:【身体衰老,行动不灵便者。北齐 杜弼 《檄梁文》:“委慈母似脱屣,弃宠弟如遗芥,龙钟稚子,痛苦成行。”

赏析  岑参说,回望东边的长安故园,何日才是我回去之时,归途如此漫漫。念及于此,老态龙钟的我,抖抖瑟瑟地抬起双袖,擦拭那流不干的泪水。

    在岑参《行军九日思长安故园》的赏析中,我们就提到,岑参恐怕思念是在长安城里的亲人,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所谓“故园”就是岑参在长安的家。关于“龙钟”,很多都解释成“沾湿貌”,流泪的样子,我不这么看。从北齐“杜弼”的这段文字,“龙钟”是和“稚子”相对的,这段文字描述的应该是出征的士兵,抛弃慈母如脱下鞋子,抛弃宠爱的弟弟如遗弃的草芥,老的老,小的小,痛苦行军。“龙钟”被用来形容老人家,很可能是源自古老编钟的笨重,至于解释成流泪的样子,只怕是歧义。包括《辞海》里头,“龙钟纵横”也把“龙钟”解释成是流泪,事实应该是老泪纵横,龙钟突出的应该是老,而不是泪。岑参备受打击,多半又受到妻子的责怪,这一路老了很多,这才是岑参使用“龙钟”这个词的初衷吧。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赏析  岑参说,我们于马上相逢,身上一时也没带纸和笔。只能凭着老兄您帮我传个话,给家里报声平安了。

    从这两句也证实了,岑参一路都在思念着长安的家,想着自己的妻子。那么他们的夫妻关系究竟怎样呢?从岑参后来竟然死于成都的旅馆,而不是回到长安,似乎可窥一斑。岑参死的时候,岁数并不大,那为什么不回到长安呢?有可能是压力太大,试想,他被贬到“虢州”就让妻子蒙羞了,贬到“嘉州”自己就老态龙钟了,而死的前一年却是被罢官的,这连官都没得做了,岑参可能更不敢回长安了,竟然抑郁病死于成都旅舍,令人唏嘘!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分析与猜测。

《逢入京使》 岑参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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