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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代晋:以军功对门阀


摘要

宋武帝刘裕(363年4月16日-422年6月26日),字德舆,小名寄奴。祖籍彭城郡彭城县绥舆里(今江苏省徐州市)人,生于晋陵郡丹徒县京口里(今江苏省镇江市)。中国东晋至南北朝时期杰出的政治家、改革家、军事家,南朝刘宋开国君主(420年7月10日-422年6月26日在位)。

(宋武帝刘裕像  来源:网络)

01

东晋这个奇芭的王朝,其实死了两次。

一次是在403年冬,桓温的儿子桓玄,终于完成了他老爹未竟的心愿,威逼晋安帝司马德宗禅位,建国号楚,史称桓楚。

从性质上来说,桓楚代晋,是晋孝武帝司马曜打破门阀政治、伸张皇权之后士族的一次反扑,并不具历史进步意义。

第二次则是在420年,北府兵首领刘裕代晋,建国号宋,史称刘宋。

刘裕寒族出身,以军功而执朝政,在皇族、士族两极势力之外得以崛起,以不断累积的军功弥补了出身威望有不足并最终将司马皇族、各大士族踩在了脚下而得以代晋,破除了士族门阀与皇帝“共天下”的政治治理模式,建立起了以皇权为中心的中央集权政治。

奇芭的东晋朝廷,在经过两次禅代之后,才彻底死去,而刘裕,则既是它的续命人,更是它的掘墓人,正是在奋起反击桓玄的过程,刘裕走上了历史舞台,以强势的军功打破了既有的门阀政治,从而对当时军事、政治、社会形势发挥出了主导作用,并直接导致了刘裕的代晋事业。

02

刘裕据说是汉高祖刘邦的弟弟、楚元王刘交的后人,363年出生在京口,也就是今天的镇江,家贫好赌,年轻时混社会。

京口在东晋是安置北方流民的主要地区,谢安执政时期开始筹备北府兵,就是在京口。

总是混社会也不是长远办法,况且王导的孙子王谧偶然看见刘裕,就对他大加赞扬,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大英雄”。

也可能是受到名人的鼓励,激起了刘裕的一番雄心,但作为寒门百姓想成就点什么事业,政府根本没有给你留这条路,阶级早就固化了,大大小小的士族把持了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种权柄。

刘裕知道没别的出路,不当流氓便作兵,这大概是那个社会不安分的人仅有两个选择,刘裕于是加入了北府兵,在冠军将军孙无终手下打杂。

399年,道士孙恩起兵反晋,东南八郡纷纷响应,动静闹得挺大,东晋朝廷出动北府兵团镇压,那时的北府兵团首领是刘牢之,孙无终就把刘裕推荐了过去,跟着刘牢之开启了自己的战斗生涯。

这场平乱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一直到402年才戡定,刘裕在这当中大出风头,屡充先锋,披坚执锐,不仅勇敢到敢以只身而对千军,更是富有谋略,多次以少胜多,也正是刘裕完成了对孙恩的最后一击,率水军追讨被逼到海上的孙恩,最终孙恩投海而死。

孙恩之乱虽被平,但东晋主要军事力量北府兵被牵制,造成首都建康防务空虚,盘踞长江上游军事重镇荆州、虎视三吴的桓玄有了可乘之机,开始作乱。

刚平定完孙恩,又开始了对桓玄的作战,而这一次刘牢之却投降了桓玄,然后被桓玄解除兵权,以自己的堂兄桓修代之掌握了北府兵,刘牢之后悔,又想反桓玄,但大势已去,终自缢身亡。

刘牢之也是一代虎将,却毫无政治头脑,历史给了他登上牌桌参与权力游戏的机会,却硬生生地作死了自己。

当刘牢之第一次要降桓玄时,刘裕与刘牢之的外甥何无忌苦劝而不听;当刘牢之第二次要反桓玄时,刘裕也表示反对,刘牢之也是不听。

反观刘裕,虽然心中有反桓玄之意,在当时局势之下,却与桓玄虚与委蛇,期间还听从桓玄调遣,剿灭了孙恩的妹夫卢循发动的民乱,逼迫卢循逃难海上。

403年十一月,桓玄篡位,为瓦解北府兵,开始大肆清剿北府旧将。

刘裕虽为桓玄所看重,并无生命之忧,但此时他已成为北府兵的代言人,无论如何不能再在桓玄手下混下去了。

刘裕也在暗中和北府兵残余兵将联络,伺机反攻桓玄。

404年二月,刘裕、刘毅、何无忌以打猎为名,聚集北府兵残余兵将一千七百余人,在京口举兵起义,杀桓修,众人推刘裕为盟主,传檄四方,各地纷起响应,到五月,桓玄即兵败身死,其后虽有桓氏余党作乱,但大局已定,405年正月,刘毅等收复江陵,驱逐桓氏势力,并迎回安帝,桓氏之乱彻底平定,东晋光复。

刘裕为东晋续了命,也正式拥有了踏上历史牌桌的权力。

03

以刘裕、刘毅、何无忌为代表的、出身寒族或低等士族的北府兵首领至此形成了一个军功集团,从此就凭借强势军功开始打破既有的高门士族对国家方镇垄断的政治体制,最后彻底击败门阀政治。

当初,桓玄西逃荆州后,当时朝内以琅玡氏的王谧为代表的高门士族,王谧,也就是咱们前面赞扬当时还是流氓的刘裕为“大英雄”的那位人物,他们与以刘裕为主导的军功集团合作,打造了一个暂时两方都能接受的军政新格局:王谧为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刘裕都督扬、徐等八州诸军事,任徐州刺史,镇石头城;刘毅冠军将军、青州刺史、广陵相,何无忌辅国将军、琅玡内史等,也就是说,在当时的力量对比之下,高门大族不得不承认刘裕的军功集团,而刘裕此时也无法完全消除士族的势力。

而随着桓玄余党彻底清除,晋安帝銮驾返回建康后,国家局势基本稳定。

在军功集团的赫赫声威之下,晋安帝加授刘裕都督荆、司、梁、益、宁、雍、凉七州军事,共都督十六州诸军事;刘毅都督淮南等五郡军事、豫州刺史,何无忌都督浙东五郡诸军事、会稽内史,刘裕的弟弟刘道规督淮北诸军事、并州刺史,魏咏之征虏将军、荆州刺史。至此,以刘裕为代表的军功集团将以门第自恃的高门士族(王愉、王绥父子)和宗室(以司马休之为代表)势力排挤出国家方镇之列,形成了以北府集团占绝对优势的方镇格局。

407年十二月,王谧病逝,408年正月,刘裕入朝,自此军政大权在握。

刘裕深知自己以一寒门而掌大权,虽一时显赫,若无累积军功,其势必不长久。

刘裕开始增加自己的武力值。

410年,灭南燕;411年,击溃复起的卢循,收复岭南;412年,攻破江陵,杀割据者刘毅;413年,灭西蜀,收复巴蜀,杀割据者谯纵;415年,攻克襄阳,收复荆、扬二州,驱逐割据者司马休之;417年,灭后秦。

至此,刘裕代宋也势在必行了。

418年,刘裕为相国、总百揆、扬州牧,以十郡建“宋国”,受封为宋公,并受九锡。

419年1月28日,刘裕指派中书侍郎王韶之缢杀晋安帝司马德宗,立其弟、琅邪王司马德文为帝,即晋恭帝。

王韶之也出自琅邪王氏,是王廙的曾孙,而王廙,是王导的堂兄弟。

堂堂王氏,也堕落至此。可知彼时士族的跌落了。

419年十月,刘裕进爵为宋王,获加皇帝规格的十二旒冕、天子旌旗等一系列殊礼。

420年7月,刘裕终于迈出了代晋称帝的一步,降封司马德文为零陵王,东晋灭亡。

刘裕立国号为“宋”,改元永初。

04

纵观刘裕建国,虽名为禅代,实际上他这个天下,也是他在东晋末年朝政混乱、叛乱四起之际抓住机会自己打下来的,枪杆子里出政权,清谈高论则毁国,这个道理,刘裕算是弄明白了。

刘裕于422年死后,谥号武皇帝,可谓名至实归。

在晋末特殊政治军事形势下,刘裕以军功对门阀并取得最终的胜利,在这个军功集团内部出现权力分化时,刘裕毫不犹豫诛杀刘毅、诸葛长民等老一辈军功集团首领,安排刘氏宗亲戚属取代而出任各方阵,稳固了自己的军事、政治地位,最终使得建宋代晋大业水到渠成。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当初刘牢之比刘裕更有资历威望,但凡刘牢之有点政治头脑,刘裕根本就没可能登上历史的牌桌,而刘裕但凡有了点军功便作威作福失去进取之心,也成就不了自己的帝业。

但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失败,比如东晋的皇族,还有那些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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