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产市场蝴蝶效应：越南鱼虾扰动中国市场

中山市容海水产养殖有限公司刮鱼现场。文智诚 摄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是大自然里的蝴蝶效应。

跟广东中山市养殖业内人士打交道久了，他们说，鱼虾市场也有蝴蝶效应，越南某个鱼虾品种减少出口甚至限制出口，中国市场就会出现一波涨价潮。

一个月前的3月14日，笔者与记者一起采写发表了《逾3万吨黑鱼压塘影响春播》，其时，中山急着要在4至5月黑鱼排卵前出塘的鱼估计有约5000亩，按一亩7.5吨算，压塘黑鱼有3.75万吨。

不到一个月后，从中山市黑鱼养殖业传出的信息是，黑鱼压塘现象基本没有了，帮助中山黑鱼化解滞销困局的是，疫情中越南巴沙鱼出口受困。

越南巴沙鱼。

越南巴沙鱼与中国黑鱼本是不同品种，它们之间有怎样的产业关联呢？

原来，巴沙鱼和黑鱼都是酸菜鱼的主要食材，巴沙鱼以前主要用作饲料鱼，用于做鱼粉等，后来被开发成中国酸菜鱼食材，突然之间火遍中国。

在越南，巴沙鱼塘头价只有3.3-3.5元/斤，而中国黑鱼主产区珠三角黑鱼养殖成本超过5元/斤，巴沙鱼具有一定价格优势，于是，许多地方改用巴沙鱼作为酸菜鱼主要食材。

据拥有5000亩黑鱼养殖面积的中山市容海水产养殖有限公司反映，北京市一家拥有1000多家门店的餐饮合作企业，黑鱼与巴沙鱼用料占比达到了3:7甚至2:8，巴沙鱼挤占了黑鱼很大市场空间。

正因为越南巴沙鱼与中国黑鱼互为替代，今年因疫情引发的越南农产品出口受困，波及到巴沙鱼出口，巴沙鱼出口量大幅减少，恰逢中国餐饮业逐渐恢复，黑鱼夺回酸菜鱼食材主角，4月份量价齐升，黑鱼养殖户从全行业亏损变成小有利润，多数养殖户每斤黑鱼实现约0.5元利润。

官方数据印证了业内人士说法，据中国水产频道报道，在刚刚过去的3月份，越南向中国出口了716条标准货柜的巴沙鱼，该数据是越南水产局提供的，因此已经包含正关和边贸的数据。疫情发生前，2019年越南正常一个月向中国市场出口巴沙鱼1300-1500条标准货柜之间。目前，中越巴沙鱼贸易量已经处于快速复苏中，对华出口量恢复超一半。

正是越南巴沙鱼出口大幅减少，缓解了中国黑鱼养殖业滞销危机。

中山市容海水产养殖有限公司流通销售总负责人朱士锋说：“现在黑鱼每日订单在10万斤-14万斤左右，塘头价格在6.5元-7元/斤，此前滞销时塘头价只有5.2元-5.5元/斤，目前基本能收回养殖成本。”

业内人士分析，近段时间国内鱼虾品种价格多有上涨，一定程度上因鱼虾进口受困于疫情，若疫情影响持续，相关水产品价格将保持高位。此外，疫情造成养殖业部分饲料原料供应紧张，如豆粕、菜粕、鱼粉进口受到影响，令黑鱼饲料价格上涨5%左右，养殖户压力骤增。

联想起去年底调研珠三角南美白对虾主要养殖基地中山市板芙镇，当地年产2亿尾南美白对虾苗的中山市万象水产养殖有限公司总经理梁兆华说，近两年南美白对虾行情好转，很大程度上因为越南相关品种因灾减产，对中国出口减少。

理解了国际农产品市场的蝴蝶效应，便多了一个观察视角，知道舌尖上的中国连着海外。

2020-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