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掌铭》，巨灵神也曾过把主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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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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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灵神，是中国古代神话系统的成员之一，也是汉代的黄河信仰，彼时就已经流传着巨灵神劈开华山治水的传说。

郦道元在《水经注·河水》还收录了此事：“华岳本一山当河，河水过而曲行，河神巨灵，手荡脚踢，开而为两，今掌足之迹仍存。”

而到了明代《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中，下界讨伐花果山的天兵先锋巨灵神则在和孙悟空的棍来斧往间，被当头一棒打得发麻，掉头就跑。

这一战，是猴子的成名战，也是巨灵神的滑铁卢。更惨的是，巨灵神与李靖、哪吒、四大天王等人境遇不同，在另一部长篇小说《封神演义》中，都没混到出场席位，更不必说谋个翻身戏份。

回顾从前，巨灵神也曾“火过”。唐天宝年间，与萧颖士齐名的古文运动先驱、散文家独孤及，就写下了《仙掌铭》并序。

元代词人、剧作家李好古也曾作《巨灵神劈华岳》，收录于《太和正音谱》《全元曲杂剧》中——《元曲选》《曲目》中的《巨灵神劈华山》，《录鬼薄》中的《巨灵劈华岳》，说的都是此剧。也有人说，沉香劈华山救母的故事，就是自巨灵神传说脱胎而来。

独孤及《仙掌铭》言：“后代揭厉于玄踪者，聆其风而骇之，或谓诙谐不经，存而不议。”

揭，音qì，意为“提起衣裳”。揭厉，本指涉水，此处是“探求古迹”的意思。

揭，在《辞海》中共有两种读音：

揭，音jiē，意为“把覆盖物拿起或把粘连物分开”“使隐瞒的事物显露”“高举”“标示”“扛，持”或姓；

揭，音qì，意为“提起衣裳”。

《诗经·邶风·匏有苦叶》：“深则厉，浅则揭”。《尔雅·释水》：“揭者，揭衣也，以衣涉水为厉，由膝以下为揭，由膝以上为涉，由带以上为厉”。

孤独及的《仙掌铭》，看似在论证巨灵神的真实存在，但神鬼之说，本是虚妄，所以实据从无，作者信其有，因而用瑰丽的想象去填补这一空白。

巨灵神干了什么？“手执大象（编者注，这里的“大象”说的是无形无象的“道”，出自《道德经》），力持化权，指挥太极，蹴蹋颢气，立乎无间，行乎无穷”，然后“捩长河”“擘太华”，“峨峨灵掌，仙指如画”。继而出现了华山和其周围在古代时的水系。

“仙掌”，即《华岳志》所说的华山岳顶东峰，传说侧石之痕就是巨灵神擘山所留。古来很多人将独孤及的《仙掌铭》和李白的《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相媲美，但从风格而言，又将其与李白的《蜀道难》并论。

简而言之：造化之功，在没有科学作为支撑的时代，被人们更愿意解读为“神迹”。但正因如此，也让我们有缘通过《仙掌铭》，感受到盛唐文人雄阔的胸襟气度和高级的审美情趣。

而当现代地理学否定了巨灵神的擘山治水，他的故事，也只剩下在猴子棍棒之下的仓皇，让人津津乐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