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心情日记 2023 04 07

香椿芽的味道

我有一个嗜好，爱吃香椿芽。

每进饭店，只要看见展台上有，总要点一盘，香椿芽炒鸡蛋或者香椿芽拌豆腐。妻子总会质疑我，分明前几天刚刚吃过，为什么每次都要点这道菜？要知道这些时令菜价贵量小，非常不划算。

实际上，我吃在嘴里并不满意，总是找不到小时候妈妈做的香椿芽的味道，每次吃完，都会有一种不满足，有一种失望，一股淡淡的哀愁。

老家院子里有十几棵香椿树，前院儿有，后院也有。这些香椿树是从奶奶的院子里移植过来的，我依稀记得奶奶的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的香椿树，那棵树从很矮的地方分了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靠椅”，我们经常骑在上边玩耍游戏，因此记得特别清楚。

后来，奶奶把那棵树“放”了（砍伐），姐姐们从树坑里抠了不少树根和叉丫，栽在我家的院子，居然大半成活了，这便是我家香椿树的来源。

清明节后，香椿树开始萌发，枝头萌发出一簇簇紫红色的嫩芽，把嫩芽掰下来，用开水焯一下，嫩芽变成了翠绿色，还会有一股特殊的香气荡漾出来。把翠绿的嫩芽切成段，再把摊好的鸡蛋一起爆炒，香椿芽翠绿，鸡蛋金黄，色彩非常鲜亮，曾经听四太爷发公说过，这是饭店的一道名菜，有个诗意的名字“黄鸟串树林”。

后来在迁西县政府招待所也吃过一次香椿，是用香椿芽沾了水淀粉，挂了糊，用油炸了，金黄色一条一条儿的，叫“香椿鱼儿”，菜品很精致，口感很酥脆，但总觉得味道淡了许多，不如母亲做出来的那样醇厚。

母亲做香椿芽的方法很简单，几近原始。用开水一焯，再用冷水一拔，切成细末，再从酱缸里㧟半碗酸酱，拌一拌，就是佐餐的佳品。吃这种菜，母亲不会限量，通常是摘来半簸箕，拌成一大碗，敞开吃，管够。

香椿芽时令性强。天气冷，它不发芽，天气热，枝丫生长得快，很容易变老，口感发柴，就吃不得了，因此显得特别金贵。如今市场上卖的香椿芽，多是大棚里生长的，而且指不定采摘过多少茬了，味道淡了很多，金玉其外，徒有其名了。

人老了本来就容易怀旧，我又是常年在外漂泊，更是想念故乡的一草一木。昨日下午有了空闲，于是忽悠着妻子跟我回老家，我给出了一个诱惑她的理由：去老家寻找香椿芽。

其实，哪里还会有香椿芽？老院子的香椿树早就被大哥砍伐了，栽上了速生杨。即使还有散落的小树，院子无遮无拦，估计也早被邻居们“收获”去了。

但是能回家看一看，看一看老院子、老房子，看一看那些曾经长满了香椿树的地方，心里就满足了许多。

昨晚，炳华先生又发来一首菩萨蛮，主题还是春日北河散步，就着这次回家的兴奋心情，用他的原韵和他一首：

菩萨蛮 回家偶书

养心最是家乡好，水光花色呔音巧。

碧水漾蓝天，翠丝拂玉阑。

天涯奔走累，最爱故园醉。

浅草亦芬芳，牧童逐夕阳。

附：炳华先生原词

菩萨蛮 春日北河散步 朱炳华

消闲自是通津好，分花拂柳聆莺巧。

水漾碧云天，晴光摇玉阑。

与其云上累，莫若尘间醉。

是处有芬芳，长歌步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