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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性?高能?戴老师“走心”讲唐诗

纵使横行B站数年,不识戴建业老师也枉然。“我的个天!”“找仙人,采仙草,炼仙丹”这样的梗配上戴老师的标志性麻普,听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唐诗可以这么学,立刻融入平时咬牙切齿苦恼要背的唐诗里,融入诗歌的意境中,和诗人一起游山玩水,感受诗人的喜怒哀乐。

继前一本《戴老师魔性诗词课》广受好评之后,《戴老师高能唐诗课》2022年高能上线。这不仅仅是B站“高能诗词课”的重复,而是老师根据自己的录音整理稿重新书写,可谓用尽了戴老师的“洪荒之力”。

01一起看唐诗的风景

让无数人沉浸在大唐气象的诗歌,气象万千。丝绸之路带来的繁荣,各族人民的文化交融,促进了诗歌的普及和其中展现的时代风貌,“济苍生”“安社稷”的唐诗是了解大唐一个时代变迁的明镜。

戴建业老师本书是按照唐诗史的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分期整理总结,初唐“犹带齐梁艳俗”,代表有宫廷诗人上官仪提出“六对”“八对”,虽然诗风趋向轻靡浮艳,但也促进了格律诗的成。王绩诗风质朴,初唐四杰让诗歌走出宫廷,陈子昂为盛唐拉开了序幕。

盛唐“声律风骨兼备”,从玄宗即位到代宗登基,这五十年时间里造就了唐诗发展的最高峰。有不同于陶渊明、谢灵运,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山水田园诗派,热爱自然与热爱时代达到有机统一;有以高适、岑参为代表的边塞诗,代表那个积极昂扬热情浪漫的时代;李白酣畅淋漓的歌行体,杜甫格律诗严整精确又出奇制胜,这就是那喧嚣与寂静、战场与山林,酒入豪肠、月光与剑气缠绕的盛唐诗韵。

自安史之乱之后,明朗转为中唐“诗到元和体变新”的清丽,元白、韩孟的改革探求,郊寒岛瘦,瑰丽奇诡的李贺,各具特色,对未来的宋诗有很大影响。

“夕阳无限好”的晚唐时期,怀念过去与回归闺房,杜牧的咏史诗流过山水石头城,李商隐的七律绝句朦胧优美,在古籍中寻章雕句,意味深长。温庭筠华丽的词藻更成为“花间派”首要词人。

初唐诗人攀登高峰轻风送响,仰天长叹,怆然涕下;盛唐如世界巅峰壮丽雄浑浪漫,望星汉灿烂;中唐如山腰,左撇右捺,清淡如画,意境宛然;晚唐就算浪潮退去,依旧花面交相映。戴老师的21讲沿着时间的针脚缜密通透,仿佛打开一轴长长的画卷,观有人开卷勾勒,有人挥毫泼墨,有人点染多彩,有人沉吟点缀,在不走寻常路的幽默精准的文字中如品茗一般熨烫舒适进入唐诗的世界。

02唐诗的牛人们

在戴老师的书里可以尽情寻找到自己喜欢的诗人,包括大牛CP们,但是你能想象到第一讲迎来了上官仪,这位大佬在很多古代文学史书上也就偶尔留个名字,更多时候出现在唐史中,被卷入朝廷纷争的才女上官婉儿的祖父,戴老师指出了他在初唐诗坛诗风嬗变中的重要作用,尤其是他的“上官体”,那在初唐诗坛也是令众人冒出星星眼的大人物,“望之若神仙”。

书的一开场就是一个士林中的“男神”闪亮登场,如此养眼。戴老师拿出一首上官仪的名诗《入朝洛堤步月》来鉴赏:

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
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

老师讲诗逐字逐句,态度严谨中又透出骨子里的诙谐。驱马,老师还配上扬鞭一声“驾”,声情并茂之感。诗句用典,可联想处都一一点到。经老师旁征博引与活泼的口语表达,那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志得意满,正是人生得意时。所以戴老师总结:

一个男人该有的,那时的上官仪样样都有。

讲上官仪的帅不是重点,重点是戴老师的学术态度,要纠正目前文学史上的偏颇,也就是一提到初唐,就是初唐四杰与陈子昂,而虞世南、上官仪、沈佺期和宋之问常被忽略。老师用自己的生活吃饭口味为例子来讲上官仪诗风受齐梁的浓艳之风影响,这样来验证环境的影响的观点也就很容易被接受。每个人都是环境的产物。脱离了原有的香软色情,上官体呈现的特点是绮错婉媚。这种优美的风格被很多人模仿,但遇到了“初唐四杰”,此时已经过了几十年,就被一顿抨击,认为是没有骨气。书中,戴老师对上官仪的分析极其精准不偏斜,帅而有才,媚而无骨。

不同的诗人生平戴老师信手拈来,对其诗词也是细致点评,字句皆有出处。戴老师在讲解诗人的生平经历、思想性格中同时也将诗风流变、诗人的诗学观概括总结出来,这方面不仅是同时期诗人、同流派诗人作品拿来进行比较,也引入了西方文论比如崇高、意象等概念。

比如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中抒发了人生的悲剧,而悲剧的前提是崇高。《论崇高》第十三章“同样,对于那些想向古人学习的人来说,从古人伟大的气质中,就有一种涓涓细流,好像从神圣的岩洞中流出,灌注到他们的心苗中去,因为连那些看来不容易着迷的人也受到了启示,在古人伟大的魅力下,不觉五体投地了。”这种崇高的感觉,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能够让人感慨世事苍茫,自我的渺小。

在解释王维的“诗中有画”时候,戴老师解释王维诗歌创作具体表现是用意象并列的方法表现一瞬间的空间印象。这里关于“意象”的概念有《文心雕龙》的概念,而目前诗歌中提及的意象是西方意象诗派和新批评。关于诗与画之间的关系莱辛《拉奥孔》戴老师用简单的话来解读就是绘画表现空间,诗歌表现时间。但王维的诗歌却用来表现空间印象。这种写法影响了温庭筠、马致远、还有美国著名的意象诗派代表人物庞德。

你能想想庞德《在地铁车站》翻译成中文是:

人群中这些面孔的幻影闪现,
黑色枝头上湿漉漉的花瓣。

这里戴老师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有感而发:比起王维,比起我们汉语的意象并列,说“小巫见大巫”还算是客气。

叶嘉莹老师认为中国诗的本质在于“感发的生命”。诗人把当时的感动恰到好处用诗句表达出来,让千百年后的人也产生相同的情感。也许平时生活的粗糙与快节奏让人忽视了这种感动,而戴建业老师用自己的感动,在诗歌理论体系之下,用自己的生命来抒发这种久违的情感,与今人来说是一种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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