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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彩云易散琉璃脆乃是人间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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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6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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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菜头叔“我是人间惆怅客”文章里的一句“彩云易散琉璃脆乃是人间常态,但人们面对时的心态却彼此不同”。

《红楼梦》里,宝玉就喜聚不喜散“只愿人常聚不散,花常开不谢”。

黛玉又喜散不喜聚,认为“人有聚就有散,聚时喜欢,到散时岂不冷清?即冷清则生感伤,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

看似两个人背道而驰,一个喜聚不喜散,一个喜散不喜聚,实则都是害怕生命里的无常。

只不过黛玉的心态更脆弱,大有顾城诗里写的那般: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但书里还有一个人,面对生命的无常,彩云易散琉璃脆的人间常态,态度却大不同。

这个人就是丫鬟小红,小红原名红玉,因名字里有个“玉”字撞了宝玉跟黛玉,就被改成了小红。

元春省亲,建了大观园,需要人看管房舍,她就被分来了怡红院。

偏巧宝玉挑中了怡红院,小红心气高,宝玉又是贾府里的第一宠儿,她就想找机会往上走。

可惜她刚一行动,就被晴雯、碧痕这些近宝玉的大丫鬟发现了,不但对她严防死守,甚至看见她就对她辱骂。

在宝玉这里命运对小红关上了门,但她对自己的生命有追求,不甘屈居于目前的处境,为此小红心里很是烦恼,人也有点病恹恹的。


宝玉屋里还有一个小丫头佳蕙,她去给黛玉送茶叶,恰巧贾母派人给黛玉送钱,黛玉便抓了一把给她,拿到钱她高兴地托小红帮她收起来。

佳蕙看到小红的这般状态,便劝她回家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小红知道自己是心病,请医生吃药都没用,就说:那里的话,好好的,家去做什么!

佳蕙又想起黛玉经常吃药,就跟她说,林姑娘生的弱,时常吃药,你就要些来吃,也是一样。

小姑娘很天真,也很替小红着急,小红就说:胡说,药也是混吃的!

小红对目前自己的处境有点绝望,她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和命运,却不知道路在哪里。说话也带着很重的毁灭性,就说:怕什么,还不如早些儿死了倒干净。

佳蕙听了这话明白了小红的心事,就说:

“可也怨不得,这个地方难站。就像昨儿老太太因宝玉病了这些日子,说跟着伏侍的这些人都辛苦了,如今身上好了,各处还完了愿,叫把跟着的人都按着等儿赏他们。我们算年纪小,上不去,不得,我也不抱怨;像你怎么也不算在里头?我心里就不服。”

佳蕙替小红叫屈,但小红不应和,更不抱怨,反而对命运很透彻的悟性。她说:

“也不犯着气他们。俗语说的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呢?”

小红此时虽有点绝望,和对自己处境的无法改变的无奈,但她看的很远。

她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无常”才是生命的常态。

也许当下她的处境改变不了,但她可以把时间放远,看的远些。

现在她受着委屈,但世事无常,过个三年五载,回过头来看,当下的这些人和事,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面对命运的无常,相比于宝玉、黛玉的害怕,小红看的很透彻,甚至于对于她来说。生命处于无常中,自己才有改变的机会,她拥抱这种变化,甚至期盼变化。

《红楼梦》开头有句诗:“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美国有一位学者对这句话的解答,我很喜欢。

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里都是自己的主角,没有人永远生活在聚光灯下,总有属于你主场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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