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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文人的春天│348

改年号之后,王莽当即主持了一系列应该由皇帝主持的仪式,像在南郊祭祀天帝,在东郊迎接春天,在明堂举行大射礼等等。这些祭祀仪式,理应由皇帝主持,哪怕刘婴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孩子,至少名义上也应该是由他出面、主持。但是现在,王莽全给免了,自己来了。

那刘婴呢?

王莽尊汉平帝的皇后,就是自己的女儿,为皇太后。然后立刘婴为皇太子,号曰“孺子”,世称“孺子婴”。

说起来,无论是“假皇帝”还是“摄皇帝”,都是代理皇帝的意思,但这里的关键是,皇位是空的啊,那个名义上的皇帝还只是皇太子呢,所以代理皇帝也就成了真真正正的皇帝了,所差的,只是没有改换朝代名称,还盖着这最后一块遮羞布而已。

王莽的做法,当然有很多人反对。毕竟刘氏坐天下到如今已经超过两百年,不管王莽如何一手遮天,忠于刘氏的臣子还是有的。于是从京师到地方,纷纷有官吏或辞职不干,或告老还乡,不愿与王莽为伍。

这些王莽倒是不在意。天下人才有的是,难道还会少了愿意当官的人不成?

刘氏皇族也有起事发难的。

就在居摄元年四月,安众侯刘崇举兵起事,反对王莽。

可惜这个刘崇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只聚集起百余人,在进攻宛城的时候,连城门都没攻入,就失败了。

因为参与这次举兵的人里面,有张竦(sǒng)的从兄参与,因此,张竦(sǒng)为了洗脱自己的责任,大大的写了一篇给王莽拍马的文章递上去。

文章中引经据典,极尽夸赞、拍马之能事。

估计这篇文章拍的力度和角度都恰到好处,所以王莽看到这篇文章,非常满意,“于是莽大悦”。然后,张竦不但无罪,还被封为淑德侯。

可怜,想当初“飞将军”李广为国征战一生,最终也没博得个封侯的赏赐,这个张竦仅凭一篇拍马文章就轻松封侯,怎不让人心寒?虽说这时候的爵位远不如汉武帝那时值钱,但也不能如此儿戏呀。

这也难怪当时的长安城中都流传着“欲求封,过张伯松;力战斗,不如巧为奏”的歌谣。

张伯松,是张竦的字。

这个张竦,就是那个喜欢给自己妻子画眉毛的那个张敞的孙子。

无耻之徒,丢祖宗的人啊。

还有更加无耻之辈,趁机向太皇太后王政君上奏。这些人认为,刘崇等人之所以敢谋逆,是因为王莽的权力太小了,应该更加放权给王莽。

于是王政君下诏书,让王莽再朝见皇太后时,也不用称臣子了,也可以称“假皇帝”。

这里倒不是王政君不愿意给王莽更大的权力,实在是王莽的权力已经到头,没得可给了啊。

当然,王莽也没忘了自己那帮心腹和这些围在自己身边的谄媚之徒,都不断的加官进爵,让他们更加紧密的围绕在自己身边。

可悲的是,不管王莽是真心信任这些人,还是迫于无奈,他都不得不以是否支持自己篡位为出发点来选人。凡是支持的,就是自己人,凡是反对的,就是敌人,而不管这些人是否有本领、才能,是否为国为民,道德上是否过关,甚至于是不是穷凶恶极之辈,都可以远远的放到后面,不予考虑。

至于这些人上位之后,会对国家、百姓造成什么恶果?管他呢,自己先能在这些人的支持下当上皇帝是真的,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到了居摄二年,也就是公元7年的9月,东郡太守翟义拥立严乡侯刘信为天子,自封大司马柱天大将军,起兵讨伐王莽。这次的规模,可不像刘崇那么小打小闹,而是一边向天下发布檄文,说王莽毒死汉平帝,一边聚集起十几万大军,铺天盖地而来。

王莽急忙调兵遣将,前往剿灭。

王家几十年的经营可不是空的,而且,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王莽还是代表着大义。很快,翟义的起事被剿灭。

这下,反倒让王莽感觉踌躇满志起来,感觉天下已经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去掉那个“假”或者“摄”字,当真正的皇帝了。

但是,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当啊,得有吉兆啊,得有上天的命令啊,至少得有点神迹之类的让天下人看看,不是我王莽自己非要当皇帝,而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不当不行。

当然,这事还是不用王莽着急,王莽手下那一大群做梦都想当开国元勋的臣子们,早就在积极的谋划了。

于是,这年七月,齐郡临淄县昌兴亭的亭长夜里做梦,梦到天帝的使者对他说,摄皇帝应当成为真正的皇帝。你如果不相信我是天帝的使者的话,这个亭驿里面会出现一眼新井,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天亭长起来,果然看到一眼新井,深达百尺。

接下来,巴郡发现了石牛,扶风出现仙石,都是代表天帝,向人间委婉的传达,代理皇帝应该转正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出了点差错,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完全按照王莽设定的剧本进行下去。王莽手下那群专业演员,被一个业余演员抢了先。

如果您觉得本篇文章尚有可观之处,

作者简介:李永田,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普及、教育、创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国传统文化类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国古文鉴赏》、《中国历代散文名篇鉴赏》、《国学经典》(诗、词、曲、赋四册)、《唐宋名家诗词赏读》(全十二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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