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业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钟。因去岁业师亡故,未暇延请高明之士,只暂在家温习旧课。正思要和亲家去商议,送往他家塾中,暂且不致荒废,可巧遇见了宝玉这个机会。”
“又知贾家塾中现今司塾的是贾代儒,乃当今之老儒,秦钟此去,学业料必进益,成名可望,因此十分欢喜。只是宦囊羞涩,那贾府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容易拿不出来,又恐误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说不得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亲自带了秦钟,来代儒家拜见了。”
秦业是寒门小官,囊中羞涩,为了唯一的老来子——秦钟的“终身大事”(能够去读书),千方百计、东拼西凑才筹得了二十四两贽见礼。
因为知道贾府“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知道老师贾代儒“乃当今之老儒”,年近七十不顾窘迫,也要东拼西凑这些钱,凑足了钱,又带了秦钟”恭恭敬敬”的去拜见老师。
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尽在其中,可秦钟又是如何报答的呢?
在成功进入贾府私塾之后,读书的目的早就被秦钟抛到九霄云外,反而把精力放在和宝玉等人的交往之中,整天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和容貌清秀的小生套近乎上,后面还上演了一场“起嫌疑顽童闹书房”的闹剧。
脂砚斋那句:“不因俊俏难为友,正为风流始读书”,形容的正是他和宝玉。
不读书倒也罢了,姐姐秦可卿死后,秦钟的反应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在送葬的路上,他非但不悲,反倒异常欢喜。就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样,心情异常的好。
当路遇漂亮的小姑娘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轻薄调戏:
“此卿大有意趣”;
到了馒头庵,又马不停蹄的找尼姑智能儿厮混:
“谁想秦钟趁黑无人,来寻智能。刚到后面房中,只见智能独在房中洗茶碗,秦钟跑来便搂着亲嘴。”
后来还挑唆着宝玉,央求王熙凤在馒头庵多住几天,以便与智能儿日日幽会。
种种行为,哪里有一丁半点至亲离世的伤心?
再看看秦可卿活着时,是如何对待这个弟弟的:
“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他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账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天差地别!
这样的秦钟,最后也直接把老父亲气的一命呜呼。
细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无形中应了《好了歌》中的那一句: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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