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石榴树》

       我向来有在屋前屋后种点什么的习惯。

       小时候，扔一把凤仙花的籽在老屋墙角，从山上挖来不知名的树苗，用破的洋铁皮脸盆种仙人掌。以至于当年父亲要把我种了好几年的棕榈树挖了，我是极力反对的。邻居家的山羊把我一手种大的金钩子树弄死后，我竟想把那羊杀了。三十多年前外祖母曾送我一株带芽点的葡萄苗，我没有把它种活，心里遗憾又失落。

       这个习惯久了也就成了一种毛病，如今人到中年住在城里，远离儿时的老屋，只能在阳台的犄角旮旯胡乱摆弄一点花草。常与妻聊到带大露台大花园的房子，每每那时就会想起老屋、老屋的院子以及屋后的山水，还有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

       我想我大抵是一个传统的人，每年的三月都有种树的想法，这习惯没来由的。我在倒数上去的五年前的三月十二号，我与还是小学生的小儿一起在住的小区楼下种了一棵石榴树，如今已长的数人高了。还曾在岳父家院子里种过石榴树，如今还想不明白岳父为了种菜竟把我种的树挖了，我告诉妻石榴树寓意“红红火火，多子多福”，妻终于信了我，于是我决心找机会把岳父的菜挖了。老家院里的那棵石榴树自然也是我亲手种的，自然还是在三月时节。

       时光荏苒，掐指算来已十年有余，当时小女正好在她娘肚子里。那年的三月的某一天，我回奚村看望二老，我犯了老毛病顺手在院里种下了一棵石榴树。往后每次回去都免不了驻足，看它长高开花结果。会与父亲聊它，记得父亲说可能院子面北阳光不足，石榴果挂不住会掉一地，也常对小女说与它同岁。记得母亲落床前的辰光，在院子里走动，会指着石榴树告诉我开花了结果了，还说她吃过掉下来的石榴籽。

       数日前的中元节，我再次站在老家院子里，院子里有棵石榴树，枝繁叶茂。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如电影胶片，在我眼前一帧一帧翻过，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那棵石榴树按下了快门，我要把它永久的留在心底。

         ———2022.8.15叶小小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