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一直都是把“认识论转向”和笛卡尔、康德联系起来,笛卡尔肇始,康德完成。但这个说法是谁提出来的,又一直存疑。
这副笛卡尔画像是荷兰黄金时代画家Frans Hals的手笔。
但是,其实笛卡尔和康德的差别非常非常大。以至于我不知道这个”认识论转向“是不是可以把两个人拉扯到一起。以及,我也没找到是谁提出来这个“术语”。“语言学转向”倒是能溯源到罗蒂那里,
通行的说法是黑格尔在哲学史的讲法,笛卡尔是“modern philosophy”第一人。
个人觉得康德和笛卡尔从不同角度开启了现代哲学。
两人的区别主要是对于上帝和灵魂的态度不同,以及讲不讲光照说。
笛卡尔还是有很强的古代哲学残余,尤其是Dieu来Dieu去的,上帝是光照,是知识清晰性的来源。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录》的前言里就说了,”上帝和灵魂,是哲学使用理性要解决的问题,而非神学的问题。”
“We perceive that all other things can exist only by help of the concourse of God”《哲学原理》“人类知识的原则”,第51条。
《沉思录》的第二沉思里,笛卡尔论述了灵魂不朽,灵魂是能动的、清晰的实体,也是知识的起点。灵魂观和整个西方形而上学相伴相生。
康德已经不那么讲了,这也是康德批判哲学的内核——考察人类理性使用的范围,不管是天赋观念还是朴素经验,回到人的认识能力本身。当然,康德对于主体认识能力的划分,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灵魂学说的变体,但是康德是坚决在经验层面批判灵魂不朽的,参见其对门德尔松的批评,他只是把灵魂不朽当作是一个先天综合命题。
而对于上帝的看法,在康德那里Gott是规范性(也就是伦理性)作用,而不是建构性(也就是在认识中担当任何角色)。即使康德在《纯批》把上帝作为“自我”和“世界”、主体和客体的综合、一个终极原因,这也是知识论往形而上学过渡的结果,对康德而言,上帝是个终极主词、不需要任何谓词标明属性的主词。当然,在康德的伦理学里,上帝就是道德的终极目标,德福一致。
同时康德也抛弃了柏拉图时代以来的太阳喻/光照说,至少在《纯粹理性批判》里,康德并不讲我们需要依赖某种光照(这种光照的来源无论是柏拉图的“善”/太阳还是奥古斯汀的“上帝”,也就是主动的”光“和被动的”光“)。
这是典型的现代思维,也就是所谓的祛魅化。
虽然康德受到莱布尼茨及莱布尼茨——沃尔夫学派很大影响,但莱布尼茨那里Dieu神还是非常重要的,有了Dieu神,才有puissance权力/connaissance知识/volonte意志的区分。这个区分,对于西方形而上学来讲至关重要,解释了理念的运动,如何认识理念,以及实践的基础。
如果是从认识论转向的角度来讲,确实是笛卡尔发现了主体,即使这个主体依然是要在上帝的照耀下,但是主体的作用被真正凸显了出来(文艺复兴时期就已经有了脱离宗教启示的苗头)。而从现代性的角度来讲,康德相信人类理性的力量,高扬理性和启蒙,我认为康德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现代哲学开端。
LAST CALL,我的笛卡尔live,就在今晚。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