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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 子部 类书类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卷二百七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七十卷目录

 论语部总论四
  《延平问答》〈论语二十二则〉
  《朱子遗书》〈记谢上蔡论语疑义九则〉
  《朱子论语精义》〈纲领九则〉
  《朱子全书》〈论语总论十一则〉

经籍典第二百七十卷

论语部总论四

《延平问答》

《论语》
问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东坡谓:可改者不待三年。熹以为使父之有不幸,不可。不即改者,亦当隐忍迁就于义理之中,使事体渐正,而人不见其改之之迹。则虽不待三年而谓之无改可也。此可见孝子之心与。几谏事亦相类。先生曰:三年无改前辈论之详矣。类皆执文泥迹,有所迁就失之须是认圣人所说。于言外求意乃通所谓道者,是犹可以通行者也。三年之中,日月易过,若稍稍有不惬意处即率意改之,则孝子之心何在?如说《春秋》者不忍遽变。左氏有官命未改之类,有孝子之心者,自有所忍耳。非斯须不忘极体孝道者,能如是〈近本作此〉耶?东坡之语有所激而然是亦有意也。事只有个可与。不可而已。若大段有害处,自应即改。何疑恐不必言?隐忍迁就使人不见其改之之迹。此意虽未有害,第恐处心。如此即骎骎然。所失处却多吾辈。欲求寡过且谨守格法为不差也。几谏事意恐不相类,更思之。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旧说孝子不妄为非。惟疾病。然后使父母忧熹。恐夫子告孟孙之意不然。盖言父母之心,慈爱其子,无所不至。疾病,人所不免,犹恐其有之,以为忧则馀可知也。为人子者,知此而以父母之心为心,则所以奉承遗体而求免于亏辱者,岂一端而已哉?此曾子所以战战兢兢启手足而后知免焉者也。不远游,游必有方;不登高;不临深,皆是此意。先生曰:父母惟其疾之。忧当如上所说。为得之旧说,不直截圣人之告人,使知所以自求者,惟深切庶可用力也。
问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熹谓:犬马不能自食,待人而食者也。故蓄犬马必有以养之。但不敬尔。然则养其亲而敬有所不至,不几于以犬马视其亲乎?敬者尊敬而不敢忽忘之,谓非特恭谨而已也。人虽至愚,孰忍以犬马视其亲者然?不知几微之间,尊敬之心,一有不至,则是所以视其亲者实无异于犬马而不自知也。圣人之言,警乎人子未有若是之切者。然诸家之说,多不出此。熹谓:当以《春秋》所书,归生许止之事观之。则所谓犬马之养,诚不为过。不然设譬引喻,不应如是之疏。而子游之贤,亦不待如此。告戒之也。先生曰:此一段恐当时之人习矣。而不察只以能养为孝。虽孔门学者亦恐未免如此。故夫子譬切以告之,使之反诸心也。苟推测至此,孝敬之心一不存焉。即陷于犬马之养矣。孟子又有养口体养志之说,似亦说破学者之未察处,皆所以譬乎人子者也。若谓以《春秋》所书之事观之,则所谓犬马之养诚不为过。恐不须如此说。归生许止各是发明一例也。
问。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熹,窃谓亦足以发是。颜子闻言悟理,心契神受之时,夫子察焉。而于心有感发也。子夏礼后之。问夫子。以为起予,亦是类也。但子夏所发,在言语之间。而颜子所发乃其所自得处,有以默相契合,不待言而喻也。然非圣人有所未知,必待颜子而后。发如言非助我者。岂圣人待门弟子答问之助耶?先生曰:亦足以发前说似近之恐与。起予不类深玩之可见。非助我者。岂圣人待门弟子答问之助?固是如此。然亦须知,颜子默晓圣人之言,便知亲切道体处,非枝叶之助也。他人则不能见如此精微矣。妄意如此气象,未知如何。
问子张学干禄。夫子告以多闻、多见、阙疑而谨言行。其馀盖不博无以致约。故闻见以多为贵。然不阙其所未信未安,则言行之间意不诚矣。故以阙之为善。疑殆既阙而于言行有不谨焉。则非所谓无敢慢者。故以谨之为至,有节于内,若此尤悔。何自而入乎?然此皆庸言庸行之所必然,非期以干禄也。而禄固已在其中矣。孟子曰: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与。夫子之意一也。伊川先生亦曰:子张以仕为急。故夫子告之以此,使定其心而不为利禄。动恐亦是此意。未知是否。先生曰:古人干禄之意非后世之干禄也。盖胸中有所蕴亦欲发泄而见诸事尔。此为己之学也。然求之有道苟未见,所以求之之道一萌意焉。则外驰矣。故夫子以多闻见而阙。疑殆告之又使之慎。其馀则反求诸己切矣。故孟子有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之语,苟能深体?得此则外驰之心不作矣。伊川所谓才有缝罅便走了之意。
问向以亦足以发之义求教。因引起予为證。蒙批谕云,亦足以发与。起予不类熹。反覆思之于此二者,但见有浅深之异,而未见全不相似处。乞赐详喻。先生曰:颜子气象与子夏不同,先玩味二人气象于胸中,然后体会夫子之言,亦足以发与。起予者,商也之语。气象如何?颜子深潜纯粹于圣人体段已具。故闻夫子之言即默识,心融触处洞然自有条理。故终日言但见其不违如愚而已。退省其私则于语默。日用动容之间皆足以发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无疑也。子夏因问诗。如不得绘事后素之言,即礼后之意,未必到。似有因问此一事。而夫子即可之意。此所以不类也。不知是如此否?偶追忆前日所问处,意不来,又未知向日因如何疑而及此也。更俟他日,熟论问礼之,用和为贵一章之义。先生曰: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礼之道,虽以和为贵,然必须体其源流之所。自来而节文之,则不失矣。若小大由之而无隆杀之,辨知和而和于节文不明,是皆不可。行则礼之体用失矣。世之君子有用礼之,严至拘碍者和而失其节者,皆非知礼者也。故有子以是语门人使知其节尔。问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横渠先生曰:君子宁孤立无与。不失亲于可贱之人。熹据此则因也,亲也,宗也,皆依倚附托之名。但言之渐重尔。所因或失其所亲〈谓可贱之人不可亲也〉则亦不可宗。故君子非孤立无与之患。而不失其亲为难,其将有所因也。必择其可亲者,而因之使彼诚贤。则我不失其所亲而彼亦可宗矣。文意与上二句相似皆言。必虑其所终行,必稽其所敝之意。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先生曰:伊川先生曰:信本不及义,恭本不及礼。然信近于义,恭近于礼也。信近于义,以言可复也。恭近于礼以远耻辱也。因恭信而不失亲近于礼义。故亦可宗也。犹言礼义者,不可得见。得见恭信者,可矣。详味此语,则失亲于可贱之人自无有矣。盖以礼义为主故也。
问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苏东坡曰:夫子之于诗,取其会于吾心者,断章而言之。颂鲁侯者,未必有意于是也。子由曰:思无邪,则思马而马应。思马而马应,则思之所及,无不应也。故曰:思无邪,思马。斯徂此,颂鲁侯者之意也。两说未知孰是。先生曰:诗人兴刺虽亦曲折达心之精微,然必止乎礼义。夫子删而取之者以此尔。若不止于礼义,即邪也。故三百篇一言足以蔽之。只是思无邪而已。所以能兴起感动人之善心,盖以此也。颂鲁侯者,偶于形容盛德如此。故思无邪于马言之者,犹秉心塞渊。然后騋牝三千之意。
问: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一章。横渠先生曰:常人之学,日益而莫自知也。仲尼行著习察异,于它人,故自十五至于七十化而知。裁其进德之盛者与。伊川先生曰:孔子生而知之。自十五至七十进德。直有许多节次者,圣人未必。然亦只是为学者,立下一法盈科而后进不可差次。须是成章乃达两说。未知孰是。先生曰此一段,二先生之说各发明一义。意思深长。横渠云:化而知裁。伊川云:盈科而后进不成。章不达。皆是有力处。更当体之,可尔。某窃以谓圣人之道,中庸立言。常以中人为说,必十年乃一进者。若使困而知学,积十年之久,日孳孳而不倦,是亦可以变化气质而必一进也。若以卤莽灭裂之,学而不用心焉。虽十年亦只是如此。则是自暴自弃之人尔。言十年之渐次,所以警乎学者,虽中才于夫子之道皆可积习勉力而至焉。圣人非不可及也。不知更有此意否?
五十知命一句,三先生之说皆不敢轻看。某等常看此数句,窃以谓人之生也。自少壮至于老耄,血气盛衰,消长自不同学者。若循其理,不为其所使,则圣人之言自可以驯致。但圣贤所至处,浅深之不同尔。若五十矣。尚昧于所为即大不可也。横渠之说似有此意。试一思索看如何。
问: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伊川曰;灌以降神祭之,始也。既灌而往者,自始及终皆不足。观言鲁祭之非礼,谢氏引礼记曰:吾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證也。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證也。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以此为證而合此章,于上文杞宋不足證之说。曰;考之杞宋。则文献不足,考之当今,则鲁之郊禘又不足观。盖伤之也。吕博士引荀子大昏之未发,祭之未纳,户丧之未小敛,一也。解此与赵氏纂例之说,不审何者?为是先生曰:记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以其难言故春秋。皆因郊禘事中之失而书讥。鲁自在其中。今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则是颠倒失礼如昭穆失序之类。于灌而求神。以至于终皆不足观。盖叹之也。对或:人之问。又曰:不知。则夫子之深意可知矣。既曰:不知。又曰: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视诸斯乎指其掌,则非不知也。只是难言尔。原幽明之。故知鬼神之情状,则烛理深矣。于天下也何有?
问:或问禘之说一章。伊川以此章属之上文。曰:不知者,盖为鲁讳知。夫子之不欲观之说,则天下万物各正其名。其治如指诸掌也。或以为此鲁君所当问而不问,或人不当问而问之。故夫子以为不知所以微讽之也。馀如伊川说云:龟山引礼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非或人可得而知也。其为义大。岂度数云乎哉?盖有至赜存焉。知此则于天下乎?何有此数说?不审孰是。先生曰:详味禘自既灌以下至指其掌,看夫子所指,意处如何?却将前后数说皆包在其中,似于意思稍尽又未知然否?
问: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熹疑此二句,乃弟子记孔子事又记孔子之言。于下以发明之。曰:吾不与祭,如不祭也。先生曰:某尝闻罗先生曰:祭如在及见之者,祭神如神在不及见之者,以至诚之意与。鬼神交庶,几享之若诚心,不至于礼有失焉。则神不享矣。虽祭也。何为?
问: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熹谓此非谓不足观。盖不诚无物,无物则无以观之也。先生曰:居上宽为礼,敬临丧哀,皆其本也。有其本而末应,若无其本粲然。文彩何足观哉?
问。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熹谓曾子之学,主于诚,身其于圣人之日用观省而服习之。盖已熟矣。惟未能即此以见。夫道之全体,则不免疑其有二也。然用力之久,而亦将有以自得。故夫子以一以贯之之语告之。盖当其可也。曾子于是默会其旨。故门人有问,而以忠恕告之。盖以夫子之道不离乎?日用之间自其尽己。而言则谓之忠。自其及物而言,则谓之恕,莫非大道之全体。虽变化万殊于事,为之末而所以贯之者,未尝不一也。然则夫子所以告曾子,曾子所以告门人,岂有异旨哉?而或者以为忠恕未足以尽一贯之道。曾子姑以违道不远者,告其门人,使知入道之端。恐未曾尽曾子之意也。如子思之言忠恕违道不远,乃是示人以入道之端。如孟子之言行仁义,曾子之称夫子,乃所谓由仁义行者也。先生曰:伊川先生有言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忠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恕也。体会于一人之身,不过只是尽己及物之心而已。曾子于日用处,夫子自有以见之。恐其未必觉,此亦是一贯之理。故卒然问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于是领会而有得焉。辄应之曰:唯忘其所以言也。东坡所谓口耳俱丧者,亦佳。至于答门人之问,只是发其心耳。岂有二耶?若以谓圣人一以贯之之道,其精微非门人之问所可告。姑以忠恕答之,恐圣贤之心不如是之支也。如孟子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人皆足以知之。但合内外之道,使之体用一源,显微无间,精粗不二,衮同尽是。此理则非圣人不能是也。《中庸》曰:忠恕违道不远特起此以示人。相近处然,不能贯之,则忠恕自是一忠恕尔。大率今人与古人学殊不同。如孔门弟子群居终日,相切摩,又有夫子为之。依归日用间相观感而化者,甚多恐于融释。而脱落处非言说可及也。不然子贡何以谓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耶元晦更潜心于此。勿以老迈为戒而怠于此道。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一章。昔者得之于吾党中人,谓叶公亦当时号贤者。夫子名德,经天纬地,人孰不识之?叶公尚自见问于其徒。所见如此。宜子路之不对也。若如此看,仲尼之徒浑是客气。非所以观子路也。盖弟子形容圣人,盛德有所难言尔。如女奚不曰下面三句元晦以谓发愤忘食者。言其求道之切。圣人自道理中流出,即言求道之切。恐非所以言。圣人此三句只好浑然作一气象。看则圣人浑是道理,不见有身世之碍。故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元晦更以此意推广之。看如何。大抵夫子一极际气象终是难形容也。尹和靖以谓皆不居其圣之意。此亦甚大。但不居其圣一节事,乃是门人推尊其实如此。故孔子不居因事而见尔。若常以不居其圣,横在肚里,则非所以言圣人矣。如何如何。
问: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二程先生谓:此言气质之性,非性之本。尹和靖云:性,一也。何以言相近?盖由习相远而为言。熹按和靖之意云:性,一也。则正是言性之本,万物之一源处。所以云:近但对远而言非实有品,而相近也。窃谓此说意稍浑全不知是否。先生曰:尹和靖之说虽浑全然,却似没话可说。学者无著力处。恐须如二先生谓此言气质之性使人思索。体认气质之说道理如何?为有力尔。盖气质之性不究本源。又由习而相远,政要玩此曲折也。
问公山弗扰佛肸二章。程先生谓:欲往者,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改过之人。故欲往。然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改也。又云:欲往者示人以迹。子路不喻〈居夷浮海之类〉。熹疑召而欲往。乃圣人虚明应物之心。答其善意,自然而发终不往者,乃其为恶已。甚义不可复往也。此乃圣人体用。不偏道,并行而不相悖处,不知是否。又两条告子路不同者,即其所疑而喻之尔。子路于公山氏疑圣人之不必往。故夫子言可往之理〈此语意中微似竿木随身之意不知然否〉。于佛肸恐其浼夫子也。故夫子告以不能浼己之意。不知是否又谓示人以迹者。熹未喻其旨。先生曰:元晦前说深测圣人之心一个体段甚好,但更有少碍。若使圣人之心不度义,如此易动即非就此。更下语又两条告子路不同。即其疑而喻之。以下亦佳竿木随身之说。气象不好,圣人定不如是。元晦更熟,玩孔子所答之语,求一指归处,方是圣人。廓然明达无所不可,非道大德宏者不能尔也。子路未至此。于所疑处,即所碍龟山谓之包羞诚有味也。示人以迹恐,只是心迹据此。事迹皆可为然。又未必尔者。盖有忧乐行违,确然之不同无定体也。
问予欲无言,明道龟山皆云此语。为门人而发。熹恐此句从圣人前后,际断使言语不著处,不知不觉地流出来,非为门人发也。子贡闻之而未喻。故有疑问。到后来自云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方是契此旨趣。颜曾则不待疑问。若子贡以下又不知所疑也。先生曰:此一段说甚佳。但云前后际断,使言语不著处。不知不觉地流出来,恐不消如此说。只玩夫子云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数语便见气味深长。则予欲无言可知旨归矣。
问殷有三仁焉。和靖先生曰:无所择于利害而为所当。为惟仁者能之。熹未见。微子当去。箕子当囚。比干当死。端的不可易处,不知使三人易地而处又如何?东坡云:箕子常欲立微子帝。乙不从而立纣。故箕子告微子曰:我旧云刻子王,子不出我乃颠隮〈言我旧所言者害子子若不去并我得罪〉。是以二子或去或囚。盖居可疑之地。虽谏不见听。故不复谏。比干则无所嫌。故谏而死。胡伯仲非之曰如此,是避嫌疑度利害也。以此论仁不亦远乎?熹按此破东坡之说甚善。但明仲自解。乃云:微子殷王元子以存宗祀为重,而非背国也。比干三孤,以义弼君,以存人臣之义,而非要名也。箕子天𢌿九畴以存皇极之法,为天而非贪生也。熹恐此说未尽善。如箕子一节尤无意思。不知三人者端的当为处当。如何以求之?先生曰:三人各以力量。竭力而为之。非有所择,此求仁得仁者也。微子义当去箕子囚O偶不死尔。比干即以死谏。庶几感悟。存祀九畴。皆后来事。初无此念也。后来适然尔。岂可相合看致仁人之心不莹彻耶?仁只是理初,无彼此之辨,当理而无私心即仁矣。胡明仲破东坡之说可矣。然所说三人后来事相牵,何异?介甫之说三仁恐如此。政是病处昏了。仁字不可不察。
《朱子遗书》《记谢上蔡论语疑义》
学而时习之。
学是前一段事。既学矣。又能时习,所以说也。上蔡说得习字好,然少发明学字之意,似无来历耳。说乃习之之熟义,理油然而生。处上蔡但云如此。则德聚语亦未莹。有朋自远方来观圣人立言,正意止为朋友。讲习上蔡所推似亦太远。人不知而不愠,学固非欲,人知亦非有意欲人不知,是以人知之不加喜,人不知不加愠。此圣门所发义理之正也。老氏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此异端自私之见与。圣门气象迥然不同。上蔡引之似未察也〈又云自待者厚亦是语病〉。按此章惟伊川先生之说语,约而味长,最得圣人本意。其次似皆不若尹和靖。如上蔡之说,非不奇伟然,多过中少馀味矣。

其为人也孝弟
仁至难言。故圣贤之言,或指其方,或语其用,未尝直指其体而名言之也。上蔡云:古人语人多矣。然终非仁也。又云:孝弟可以论仁,而孝弟非仁也。正欲发明此意,然不觉乘快一向说开了。至于其间界分脉络,自有相管。摄联属处却不曾分明。为人指出故读之者,只见旷荡,无可捞摸。便更向别处走此其立言之病也。又云:人心之不伪者,莫如事亲。从兄以是心而充之,则无适而非仁矣。此语皆未安。盖性之所有而根于心者,莫非真实。不但孝弟为不伪也。但孝弟乃人心之不可已者,所发最亲切,所系最重大。故行仁之道必自此始。非谓扩
充孝弟可以求仁也。此章之义恐只当从伊川说。

巧言令色
言自巧色,自令不害。其为仁,好其言,令其色,便是不仁矣。云:岂以此为不仁?立语恐未安。

道千乘之国
学者专为记诵之学,而不知所用固不可。然遂以为不待。读书而遽以政学,则尤不可。大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学者分内事。而其先后固有序矣。读书求义理乃格物致知之事。所以发明正心,诚意之端也。学者不本于此,乃欲责成于人民社稷之间,求其必当于理而无悖。吾见其难矣。且天下国家虽有大小之殊,然圣人于此亦各止其所焉。非有所为而为之也。上蔡云:古人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则千乘之国亦可。见其用心矣。此似以为朝诸侯有天下之故而用心于千乘之国之意,恐亦有病。

弟子入则孝
此章指人以所向之方使学者知所先后而已。未遽。及尽孝弟察人伦也。大抵上蔡气象,宏阔所见高明微有不屑卑近之意。故其说必至此。然后已亦一病也。

贤贤易色
虽曰:未学乃假设之辞。非指一人而言。今直以大舜生知人伦之至。言之却是执文害义也。且圣贤之语,随其浅深各有至理。亦不必须一概说到。圣人地位也。

主忠信
此一节皆学者之事。主忠信盖见此。实理而不敢违之谓遂以默而成之。不言而信释之似亦太高矣。

礼之用和为贵
殆不若夷俟踞肆之愈。此语欲有所矫而不知其过于正。

患不知人
知人者为大乎?人知者为大乎?此又涉乎?知我希自待厚之私矣。近世学者盖有未少有得而俯视等夷者。岂非此语之流生祸哉?上蔡于《公冶长序篇》论知人处甚佳。此章却有病。
上蔡语中诸如此类甚多。此据鄙见论其尤甚者耳。后篇随看抄出几于段,段有可疑处。不欲尽写。呈大概,亦只是一种病。即此亦可以见其馀也。近看诸说,惟伊川所解语意涵蓄,旨味无穷。其次尹氏守得定不走作所少者,精神耳。夫以上蔡高明之见在程门,盖鲜俪焉。而其立言不满人意处尚如此,况其馀哉?然则吾属于此,亦可以深自警矣。
《朱子论语精义》《纲领》
伊川先生曰:读《论语》有读了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又曰:今人不会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是未读诗。时授之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既读诗后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是读诗。人而不为周南、召南,犹正墙面而立。须是未读周南召南。一似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始有验。大抵读书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未读是这个。人及读了后又只是这个,人便是不会读。
又曰:《论语》问同而答异者至多。或因人才性,或观人所问意思,或所到地位及所居地位而言。
又曰:《论语》为书,传道立言深得圣人之学者矣。如乡党形容圣人不知此者,岂能及此?
又曰:孔门弟子善问。直穷到底。如问乡人皆好之何如?曰:未可也。便问乡人皆恶之何如。又如说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便问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才说去兵,便又问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不是孔子弟子不能如是问。不是圣人不能如是答。
又曰:凡看《论语》,只要理会语言,要识得圣人气象。如孔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孔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观此数句便见得圣贤气象大段不同。若读此不见圣贤气象,它处也难得见。学者须要理会圣贤气象。
又曰:某自十七八读《论语》。当时已晓文义。读之愈久,但觉意味深长。
谢氏曰:天下同知尊孔氏,同知贤于尧舜,同知《论语》书弟子记当年言行不诬也。然自秦汉以来,开门授徒者不过分章析句耳。晋魏而降谈者益稀既不知。读其书谓足以识圣人心,万无是理。既不足以知圣人心,谓言能中伦行,能中虑,亦万无是理。言行不类,谓为天下国家有道,亦万无是理。君子于此盍阙乎?盖溺心于浅近无用之地。聪明日就彫丧虽欲读之,固不得其门而入也。盖其辞近,其指远辞。有尽指无穷,有尽者可索之于训诂。无穷者要当会之以神。譬诸观人,昔日识其面,今日识其心。在我则改容更貌矣。人则犹故也。坐是故难读。盖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惟近似者易入也。彼其道高深博厚不可涯涘也。如此傥以童心浅智窥之。岂不大有径庭乎?方其物我太深胸中矛戟者,读之谓终身可行之。恕诚何味?方其胁肩谄笑以言餂之者读之,谓巧言令色,宁病仁未能素贫贱而耻恶衣恶食者读之,岂知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未妨。吾乐注心于利,末得己。不已而有颠踬之。患者读之,孰信不义之富贵真如浮云诲尔?谆谆听我藐藐者读之,孰谓回不惰师书绅为至诚服膺过此而往益高益深可胜数哉是皆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惟同声。然后相应。同气然后相求。是心与是书声气同乎?不同乎?宜其卒无见也。是书远于人乎?人远于书乎?盖亦勿思尔。能返是心者可以读是书矣。孰能脱其凡?近以游高明,莫为婴儿之态,而有大人之器;莫为一身之谋,而有天下之志;莫为终身之计,而有后世之虑。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不求同俗而求同理者乎。是人也,虽未中道,然其心当广矣。明矣。不杂矣。其于读是书也,能无得乎?当不惟念之于心,必能体之于身,油然内得,难以语人。谓圣人之言,真不我欺也。其亦自知而已。岂特思虑之?效乃力行之功至此。盖人与书互相发也。及其久也。习亦察,行亦著,知视听言动尽皆至理。声气容色无非妙用。父子君臣岂人能秩叙仁义礼乐?岂人能强名心与?天地同流体与?神明惟一,若动若植何物?非我有形,无形谁?其间之至此。盖人与书相忘也。则向所谓辞近而指远者可不信乎?宜乎?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好,恶取舍之相辽也。学者傥以此书为可信,则亦何远之有?以谓无隐乎尔。则天何言哉?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以谓有隐乎尔。则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岂真不可得而闻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此天下之至。显圣人恶得而隐哉!所谓吾无行不与二三子者也。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此天下之至赜圣,亦恶得而显哉!宜其二三子以为有隐乎我者也。知有隐无隐之不二者,舍此书其何以见之哉?知有隐无隐之不二者,岂非闳博明允君子哉?
杨氏曰:学之视圣人,其犹射之于正鹄乎。虽巧力所及,有远近中否之不齐。未有不志于正鹄而可以言射也。士之去圣人,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所造固不同。未有不志于圣人而可以言学也。夫《论语》之书,孔子所以告其门人群弟子,所以学于孔子者,士之有志乎。圣人者所宜尽心也。然而其言近,其指远,世儒以其近也。易之以为童子之习而莫之究入,德之途背而去之,如在荒墟之中。曾无蘧芦以托宿焉。况能宅天下之广居乎?呜呼!道废千有馀年,士不知所止而谬悠荒唐之辞。盈天下穷高极微,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间,有英才异禀。不过骛辞章,以夸多斗靡而已善。夫伯乐之论马也,以为天下马不可以形容筋骨,相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马之绝尘弭辙者,无遗矣。余于是得为学之方焉。夫道之不可以言传也审矣。士欲窥圣学渊源,而区区于章句之末,是犹以形容筋骨而求天下马其可得乎。余于是书,物色牝牡。有不能知者盖多矣。学者能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则于余言其庶几乎。 范济美问读《论语》以何为要。答曰:要在知仁。孔子说仁处,最宜玩味。又问:孔子说仁处甚多,尤的当者是何?语曰:皆的当。但其门人所至有不同。故其答之亦异。只如言刚毅木讷近仁。自此而求之仁之道,亦自可知。盖尝谓曾子在孔门,当时以为鲁学道宜难于它人。然子思之《中庸》圣学所赖以传者也。考其渊源乃自曾子,则传孔子之道者,曾子而已矣。岂非以鲁得之乎?由此观之,聪明才智未必不害道,而刚毅木讷信乎?于仁为近矣。
与郑季常言学者,当有所疑,乃能进德。然亦须是

著力深,方能有疑。今之士读书为学,盖自以为无可疑者,故其学莫能相尚。如孔子门人所疑,皆后世所谓不必疑者也。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疑所可去答之。以去兵于食与信犹有疑焉。故能发孔子民无信不立之说。若今之人问政。使之足食与兵,何疑之有?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是甚明白而迟。曰:未达。故孔子以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教之。由是而行之于仁,知之道其不几矣乎。然樊迟退而见子夏,犹申问举直错诸枉之义于是。又得舜举皋,陶汤举伊尹为證。故仁知兼尽其说。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直推至于礼后乎?然后已。如使今之学者方得其初,问之答便不复疑。盖尝谓古人以为疑者。今人不知疑也。学者何以进季常?曰:某平生为学,亦尝自谓无疑。今观所言,方知古之学者善学。
《朱子全书》《论语总论》
论孟工夫少,得效多;六经工夫多,得效少。
论语不说心,只说实事。孟子说心,后来遂有求心之病。
孔子之言,多且汎说做工夫,如居处恭,执事敬,言忠信,行笃敬之类,未说此是要理会甚么物。待学者自做得工夫透彻,却就其中见得体段是如此。至孟子,只恐人不理会得,又趱进一著说,如恻隐之心与学问之道,求放心之类,说得渐渐亲切。今人将孟子之言都只恁地草率看过了。
问:论语近读得如何。昨日所读底,今日再读,见得如何。干曰:尚看未熟。曰:这也使急不得,也不可慢。所谓急不得者,功效不可急;所谓慢不得者,工夫不可慢。王子充问学。曰:圣人教人,只是个论语。汉魏诸儒只是训诂,论语须是玩味。今人读书伤快,须是熟方得。曰:论语莫也须拣个紧要底看否。曰:不可。须从头看,无精无粗,无浅无深,且都玩味得熟,道理自然出。曰:读书未见得切,须见之行事方切。曰:不然。且如论语,第一便教人学,便是孝弟求仁,便戒人巧言令色,便三省,也可谓甚切。
莫云论语中有繄要底,有汎说底,且要著力繄要底,便是拣别。若如此,则孟子一部,可删者多矣。圣贤言语,粗说细说,皆著理会教透彻。盖道理至广至大,故有说得易处,说得难处,说得大处,说得小处。若不尽见,必定有窒碍处。若谓只言忠信,行笃敬便可,则自汉唐以来,岂是无此等人,因甚道统之传却不曾得。亦可见矣。
或讲论语,因曰:圣人说话,开口见心,必不只说半截,藏著半截。学者观书,且就本文上看取正意,不须立说别生枝蔓。唯能认得圣人句中之意,乃善。
圣人之言,虽是平说,自然周遍,停停当当,都有许多四方八面,不少了些子意思。若门人弟子之言,便有不能无偏处。如夫子言文质彬彬,自然停当恰好。子贡文犹质也,质犹文也,便说得偏。夫子言行有馀力,则以学文,自然有先后轻重。而子夏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便有废学之弊。
论语集注如秤上称来无异,不高些,不低些。自是学者不肯用功看。如看得透,存养熟,可谓甚生气质。或问:集注有两存者,何者为长。曰:使某见得长底时,岂复存其短底。只为是二说皆通,故并存之。然必有一说合得圣人之本意,但不可知尔。复曰:大率两说,前一说胜。
读书,须痛下工夫,须要细看。心粗性急,终不济事。如看论语精义,且只将诸说相比并看,自然比得正道理出来。如识高者,初见一条,便能判其是非。如未能,且细看,如看案款相似。虽未能便断得他案,然已是经心尽知其情矣。只管如此,将来粗急之心亦磨砻得细密了。横渠云:文欲密察,心欲洪放。若不痛做工夫,终是难入。
以上语类十一条

昔有人见龟山先生。请教。先生令读《论语》。其人复问。《论语》中要切是何语。先生云:皆要切且熟读可也。此语甚有味。乍看似平淡没可说只平淡中有味。所以其味无穷。今人说得惊天动地,非无捷径可喜。只是味短与。此殊不伦矣。且看《论语》中一句一字,孰有非要切之言者。若学者理会践履得皆是性分内紧切悫实事。便从此反本,还原心与理一夫。岂有剩法哉?
答江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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