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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好久不见啊，飞。你也是挺厉害，疫情这么久了，这家咖啡屋都还没倒。”他一脸疲态地走到柜台前，试图像以前一样开玩笑。
我把擦完的抹布丢进水池里，说：“有很久了吗？”
“一年多了吧。从你在大城市经历分手，混不下去，屁颠屁颠跑回到这座小城。”
“你不会是来取笑我的吧。”我调试着咖啡机，准备磨豆。想想也是，梦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她顺利毕业，继续深造去了，我们彼此间的故事，也停留在那一晚的最后一杯手冲咖啡。
“我是来取笑我自己的。”他坐了下来，抬头苦笑着问，“飞，你知道喜欢一个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这种情况不是挺常见的吗？就被拒绝呗。”
“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02
其实，说出来你也会笑我，也没什么，我也看开了，反正不可能在一起的，那就当朋友呗。走到岔路口，就分开呗。只是，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有时想想，可能她狠狠地拒绝，直接跟我说一句：“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可能，一切还会简单点，那我会慢慢去放下、忘记，让这个人不在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我的世界里。
但她没有，她默许了我在她身边这一事实，只是，不是那种关系。我一开始也觉得，好啊，那就做朋友，不越过那条界线就好。只是，真的好难。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碰触；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敢拥抱。有时听她说些伤心事、烦心事，工作上的、学习上的，或是受了点委屈，或是受了点责怪，看她掉眼泪时，很想抱抱她，很想告诉她：“没事，有我。”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资格做到。因为我说了，那是在骗她，我不是那个人，不可能跟她一辈子，撑她一辈子，包容她的情绪，承接她的悲伤。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很难做朋友的，因为你想做到的更多。
但我又不敢跟她说，我怕，她会因为我难过，不再跟我说她的悲伤与难过，把那些情绪浸泡在身体里，甚至烟酒里。我也不知道是我太普通又自信，觉得我是她唯一的出口，还是其实我自己也想听。或许我应该走，不再听，这样她就会找到下一个她愿意倾诉的人。
可当那天来的时候，我会是什么心情呢？我现在挺希望她找到那个人，这样我就可以黯然离场了，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听见她的难过，我也不会难过了。只是，当那个人真的出现时，我能不难过地送上祝福吗？
03
他说到这里，趴在桌面，头枕在臂弯里，没有哭泣的呜咽声，只是很安静地趴着。
我仿佛能看见他的心被拧成一股乱麻，但也只能说一句：“咖啡，趁热点喝吧。”
他抬起头，喝了一小口咖啡：“飞，你听过那么多人的故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不愿意帮助，只是实话实说。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先走了。”他无视了咖啡的温度，一口喝完，步态疲惫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串熟悉的风铃声。
“听起来，和你有点像啊。”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钻了出来，看着我说。
“老头，别乱说。”“嘁，你为啥留在这里大半年，我还不知道吗？”
看着尘又钻进他的小房间，我打开了我几乎不怎么刷的微博，看着停留在半年前的最后一条微博，听着门上的风铃渐渐平静，闭上眼睛，感觉眼睛有点酸酸的。睁开眼，点击自己的头像，申请了注销微博。
兄弟，或许你还会在她身边护着她，直到那个人出现。可是我，或许已经等不到她再踏进这家咖啡屋了。
《黄昏的咖啡屋》：
文/一闪
图/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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