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先生独创的“启功体”书法非常受欢迎,专门模仿他字迹的人很多,市面上署名“启功”的作品,十有八九都伪迹,但仍然有人愿意花钱买下来,原因无他,就是“启功体”美感十足、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有人说这一书体是学得梁诗正,也有人说取法于成亲王,其实“启功体”真正的原型是董其昌的字。
启老曾总结自己的学书经历是“初摹赵董后欧阳”,也就是说赵孟頫、董其昌是他的启蒙老师,而“赵董书风”影响最深的正是乾隆一朝,梁、成二人的字学得就是这两位大师,所以追本溯源的话,董其昌才是“启功体”无可争议的原型。
“帖学”发展到南宋,其实就已经出现了衰弱的迹象,最典型的迹象就是能学到魏晋书法精髓的人越来越少。纵观元明清三代,能称得上大师的只有赵孟頫、董其昌和王铎了。这三位都是精研“二王”,并形成了自己的个性。如学界所说,赵得王之实,董得王之虚,王铎则继承了王羲之之骨。
董家是收藏世家,古人字画真迹多如牛毛,其中就有“二王”一派名家的很多作品,他以阁帖启蒙,进而临摹赵、米芾、杨凝式、颜真卿并上追魏晋、专精羲献,他颇为勤奋,一坚持就超过70年。董其昌学“二王”得其形神,也有个性,其晚年经典作《书禅悦卷》,水平足以盖过赵孟頫,以“二王”一较高低。
此作写于洒金纸上,全卷64行、400余字,单字大小约3厘米,以行草书写就。《书禅悦》起笔或顺锋直入,或逆锋落纸,状态自然灵动。笔画浑朴与轻盈和谐统一,有用中锋立骨处,也有取侧锋营造妍美。笔画无大开大合,横画向右上微斜,长短鲜明,长细、短粗。竖画则多顿笔而入,沿笔锋下行。
《书禅悦卷》颇有《十七帖》和孙过庭《书谱》用笔特点,如“人”“以”“尺”三字,笔势内擫,捺画收笔向内勾挑,转折处圆转含蓄,转笔衔接时一搨直下,这都是受王羲之影响,而多用圆笔,翻笔、绞转圈眼较多,又有孙、怀素的风采。
此作结字以纵取势,牵丝引带、字势连绵,虽少有一笔书处理,但上下贯通、一气呵成。通过笔画的欹侧倾斜,与平中寓险,左右高低、收放,上下重心腾挪,皆出规入矩,笔随心走。董其昌用墨淡雅空灵,正如“书到自然可通禅”,绝尘俗之气,堪称500年来“最美中国字”。
董其昌的书法用笔、结字谨严有度,无丝毫懈怠之处,章法、墨法气韵生动,颇有个性,以他的字为师,能够掌握笔法精微之处的变化,还能提高审美水平,是不可错过的上佳法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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