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有读当代外国著作的中译本,想说一句:放下吧!因为,绝大多数中译本,皆似“传话”,非原汁原味。
即使当年,鲁迅翻译的、前苏联卢那卡尔斯基的论文《托尔斯泰之死与少年欧罗巴》,也是从日本杉本良吉的日译本而转译的。
鲁迅着眼推动中外语法硬性对接,于是尽量直译。故而,他在《译者附记》中写道:
“从译本看来,卢那卡尔斯基的论说就已经很够明白、痛快了。但因为译者的能力不够和中国文本来的缺点,译完一看,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倘将仂句拆下来呢,又失了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在我,是除了还是这样的硬译之外,只有束手这一条路——就是所谓没有出路——了。所余的惟一的希望,只在读者还肯硬着头皮看下去而已。”
没想到,梁实秋抓住“把柄”,发表《论鲁迅先生的“硬译”》一文,嘲讽道:“读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般,要伸着手指来寻找句法的线索位置。”
随后,鲁迅写了一篇长文,即《“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说你梁实秋,有美国哈佛大文学硕士学位,什么读不懂?你不是商榷“翻译”技法,而是代言资本家,反“无产阶级文学”罢了。在你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之中,将Proletary译义为“无产阶级”,用心不就是想让统治者来压制吗?并且,你变相贬低道:“其实翻翻字典,这个字的涵义并不见得体面。据《韦白斯特大字典》,Proletary的意思是:A citizen of the lowest cIass who served the state not with property,but onⅠy by having children。……普罗列塔利亚是国家里只会生孩子的阶级(至少在罗马时代是如此)!”
其实,鲁迅不仅不反对译义,还提倡对同一个作品要有多人重复翻译。他在《非有复译不可》一文中,写道:
“但在翻译本身也有一个原因,就是常有胡乱动笔的译本。不过要击退这些乱译,诬赖、开心、唠叨都没有用处,唯一的好方法是又来一回复译,还不行,就再来一回。……即使先出的白话译本已很可观,但倘使后来的译者自己觉得可以译得更好,就不妨再来译一遍。无须客气,更不必管那些无聊的唠叨,取旧译的长处,再加上自己的新心得,这才会成功一种近于完全的定本。”
可以说,现如今,“近于完全的定本”的当代外国译作,几乎没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来一番“品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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