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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丝绸之路》解说词之第三集《草原石头祭》
 

 
 《新丝绸之路》解说词之第三集《草原石头祭》


       纷乱的石块,残缺的土城墙,大片流云覆盖下的一座威严耸立的古城堡。这就是帕米尔高原上的一座标志性古遗址——石头城。因为“石头城”在维语中就叫“塔什库尔干”。
        登上城堡,满地石头紧勒残破的城墙,逼人从感官向心灵传递出一种沉甸甸的震颤。而当得知就在这座清代搭建起来的古城堡下,还掩埋着汉唐时期,一座十倍于现在石头城的蒲犁王国的王宫时,其震颤立刻蔓延成一种疑问:什么人?为什么在这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牧场上建起如此恢宏的石头城?
          “库尔干”还有一层意思,是指堆坟。在墓地上建坟,这种习俗源于印欧人古老的墓葬文化。
        就在离石头城东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名叫香葆堡的墓地。1990年代初时,新疆的考古者曾在这里发掘出具有明显塞人特征的头骨。据测定,这些墓主人至少是生活在公元年前6-前5世纪的人。难道说他们是建造和最早居住在石头城中的臣民?绿草盈盈的塔什库尔干河谷,季风年复一年的从河谷旁香葆堡墓地残留的土堆中穿过,它把岁月卷走,带来的却是千年尘封。
         风把我们带到了古丝绸之路南道上的昆仑山脚下,一个名叫流水墓地的地方。200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新疆考古队,在这里发掘出一处古墓葬群。墓地旁涓涓流过的河水,夕阳的暖光,将整个墓地笼罩在神秘而又绚烂的金黄色之中。
        透过金光,人们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墓穴四周都用石头摆放成一个圆圈。在已封土的墓穴上,还用石头堆放起一个个的坟茔。考古人员在这里不仅发掘出与香葆葆墓地一样的塞人头骨,而且还发掘出大量的马具和殉葬的马骨。弑马祭祀,是塞人的祖先,草原游牧民族——斯基泰人的宗教习俗。
       潺潺的流水,撞击在河中的石头上,在山谷间似乎发出马踏之声。从古丝绸之路南北道的咽喉塔什库尔干,到古丝绸之路南北道的交通枢纽——和田,古老的草原游牧民族,向绿洲的农耕世界,向东方的中原文明似乎走得更近了。
         从和田向南,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便来到了新疆和静县的天山脚下,美丽的裕勒都斯河谷拥抱着静静流淌着的开都河水,放纵着巴音布鲁克大草原的浪怀美景。远远望去, 一位牧民骑马奔驰在茫茫草原上。一只小羊抬起前腿,一边搔首,一边食草,背后是骑马放羊的牧民和一座座毡房。水流湍急的开都河河水,把草原划开一道口子,蜿蜒地流向远方的山口。
        开都河发源于天山山脉南麓,沿河向上翻过天山上的那拉提大阪,就能到达天山北部的辽阔草原。
这里的牧民世代在这河谷中放牧,他们的祖先除了给他们留下了这大片肥沃的草场外,恐怕就再也没有留下什么。他们从哪里来?将到哪里去?是他们最容易也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而正是在这里,2004年9月,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新疆考古队,又发掘出一处塞人墓地。人们看到,在用石头围成圆圈的墓穴中,停放着一具具完整的人体骨架。负责此次发掘的考古队队长告诉我们,在新疆人们早已不止一次的发现了许多这种具有显著塞人特征的墓地,最早的要追溯到1970年代初,新疆考古所的王炳华带队在新疆的阿勒泰地区,发掘到的,一处距今4000年以上的,具有显著印欧人墓葬文化特征的墓地——克尔木齐墓地。
         而据北大考古系教授林梅村的最新研究成果证明,无论新疆西南部的塞族人,还是新疆东南部的吐火罗人都属印欧人种,他们都来自中国新疆北部阿勒泰所在的阿尔泰山地区。
        至此古代西域时,一条从草原世界通向绿洲世界的路线,被现代人的发掘打通了。
        从欧亚大陆的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到,在北纬38度-55度之间,是东起大兴安岭,西至多瑙河的草原地带,地球上最早的、横贯欧亚大陆的、由无数条游牧小道组成的草原交通之路,就通行在这片广袤厚实的北方草原上。而至于现代人所讲的,沿塔里木盆地绿洲而形成的南、北“丝绸之路”,在那时似乎并不处在交通线上,它还保持着自然环境所造成的封闭状态。
        从新疆境内,迄今为止最早发现印欧人遗迹的阿勒泰克尔木齐遗址,我们可以看出,考古者们所指的新疆地区塞人的墓葬形态,同属黑海、里海北岸的颜那亚文化,其特点就是以石做棺,用石头将墓地围成方形或圆形,在封土上用石或土堆成坟,另外,一个最明显标志就是在墓前立石人。
       在我国广大的北方草原上,有许多石人伫立在草丛拢抱的墓地旁。它们的年代不同,形象及雕刻手法各异。有的只是在石头上阴刻出人脸的轮廓,技法粗糙。有的却精心雕刻,酷似真人原型,有点接近现代雕塑。这些石人有的持杯挎刀,有的闭目冥想,有的欲言又止,有的注目远望。但无论他们的形状和表情如何不同,有一点却是一样的:即全部都是背朝西头向东。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或是召唤,使得这些不同年代的墓前石人,如此一致的翘首东方?这些注目东方的石人们,究竟又在企盼着什么呢?
在天山以北的昭苏牧场,我们遇到一群打冬草的哈萨克小伙子们。每年到了七、八月份的时候,牧民们的一项重要劳动就是为牧养的牛羊准备好充足的过冬食草。只见这群小伙子们,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在草场上打草,茂密的草丛随着刷刷声一排排到下。烈日下,小伙子们个个干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在一声马的嘶鸣声中,送马奶子酒的人起着马来了。小伙子们纷纷坐在草场边,一边喝着马奶子酒,一边磨着打草刀,有说有笑的休息着。
       马奶子酒,是一种经过发酵、加工,介乎于酸奶和酒之间的马奶饮料。它除了能解渴、补充体力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天多热,都能保持较低的温度。因此牧民在劳动中都非常喜欢喝它,并自豪地称它是草原牧民的啤酒。
       当面对摄像机时,这些小伙子显得异常兴奋。因为他们知道,当有一天,夜晚降临时,心爱的姑娘坐在毡房里的电视机前,看到自己白天打草的情景时,会给他们的爱情起到一种什么样的催化作用。可他们的祖先在展示自己的生产和生活情景时,采用的却是另外的记录方式。
       我们在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就曾看到过这样一种奇异景观。
          在天山北麓,有一片气势恢宏的侏罗统喀拉扎组红色砂岩山耸立着。山体崖壁上雕刻着巨幅描写男女交媾的群像岩画。
         这些大型岩画雕刻于3000多年前,是有关生殖崇拜内容的。岩画中除了直接的表现了男女交媾的场面外,还大量、突出、夸张地展现了男性的生殖器。加上周围众多舞女的伴舞和自然界猴子、老虎、骏马的参与,使得人们感到这里更像是在举行一场男女交媾的仪式,气氛热烈、隆重,充满了神秘色彩。那么为什么古人要把他们合欢的场面雕刻在悬崖石壁上呢?难道说他们是为了记忆不灭的浪漫?还是想告诫后人生命的起源和意义?也许这是古人最早的传授性知识的方式之一?
          如果说,康家石门子的岩画,还能令人识别出人间烟火的话,而在阿勒泰以东,几十公里外的富蕴县唐巴勒塔斯岩洞内,人们所看到的岩画,就只剩下玄疑和神奥了。在富蕴县唐巴勒塔斯山的半山腰上,有两个大小不一的岩洞。在其中大一点的那个的岩洞内,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彩绘图案。迎着洞口顶部照射进来的阳光看洞顶部的岩画,似乎有一种更加神秘的感觉。
        洞窟内涂满赭红色的彩绘,初始会令人莫知其究竟,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它竟是一幅幅女性的生殖器。就连两个看起来类似人脸的奇形图案,其面部上的五官也被描绘的酷似女阴部分。在这血红的奇异符号笼罩下,人们本能的感受到一种生命存在与消亡的神秘和恐惧。
       而在紧挨这一岩洞旁另一较小岩洞内,还有一组人跳舞的画面,从洞口向山下俯瞰,是一片绿色草场和牧羊人家。一片流动的火一样红的晚霞,将神秘的唐巴勒塔斯山慢慢掩盖住。
          众所周知,在原始社会初期,人类面临着两个共同的课题:一是人类自身的生产,二是为了维系人类生存所需的食物生产。两者间,尤为第一种生产更为不解。因此,早期人们对女性在人类自身繁衍中的神秘生产力量满怀敬畏,膜拜顶礼。人们猜测,这里便是先人们将女阴化为神灵,继而进行崇拜祭奠,所建造的早期庙宇雏形。
所有上述现象,有一点令人不解,即无论是康家石门子记录男性生殖崇拜的仪式,还是唐巴勒塔斯化女阴为神灵的祭坛,为什么不同年代的先人们,都共同选择了石山、石崖、石洞作为载体呢?是否可以这样解释:我们的先人们认识到,世间万物——人本身、动物、植物皆可去,唯有那坚固的石头和用石头堆成的山,才是永存不灭、可以通天的。
       又是一个洒满朝霞的早晨,我们来到阿勒泰最东面的青河县,在靠近中蒙边界的地方,
       有一条美丽的山谷——三道海子。 “海子”就是当地人对湖泊的称呼。在这条山谷里有三个高山湖泊,湖泊间有大片肥沃的草原,是天然的上好牧场。清晨,山谷间传来大自然中的水声、风声、马鸣、鸟唱、牛羊叫的万籁之声。晨曦中,牧民毡房旁的羊群中的小羊咩咩叫着。毡房的女主人,在牛圈旁挤着牛奶,毡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毡房内,一家人正在共进早餐。
      早餐后,随着一声马的嘶鸣声,父亲为年幼的儿子备好马鞍,女主人目送放牧远去的丈夫和儿子的身影渐渐消失,然后走向毡房前晒奶酪的架子,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这是一家世代生活在三道海子的牧民。虽然这里与沟外的世界交通不便,信息隔绝,但当政府为他们在沟外搭建了优质固定的住房时,他们却没人愿意搬走,宁愿住在这古老的毡房。他们说这里有他们先祖的王陵,这里是他们的人间天堂。正是在这天堂般的山谷里,人们又发现了一些草原先民们以石通天的证据。
         在离毡房不远的地方,我们看到蓝天白云绿草地上,有几块石碑竖立着,上边分别刻有鹿、马、牛羊等动物图案,这些石碑被学者称为鹿石。鹿石是现代人对立在草原石构建筑附近的碑状和方柱形石刻的统称。因上面刻有精美的鹿纹图案而得名。其实有很多鹿石上并没有鹿纹,只刻有其他动物和兵器图案,还有一些是令人无法看懂的奇异符号。
        多数学者认为,鹿石极大可能是斯基泰人墓葬文化的一部分,早于草原石人。斯基泰人属印欧人,是一个以鹿为图腾的部落联盟,他们非常广泛的分布在亚欧草原上。
这些竖立于公元前13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的鹿石,究竟有什么作用?至今还是个谜。认真观看鹿的形态,发现鹿头像鸟头,嘴被刻成了长长的鸟喙状,鹿角很有运动感的向后弯曲着,整个鹿石有一种向上飞腾的感觉。也许,古代草原民族是想通过鹿石来沟通人与神、天与地的界限 ,借助神鹿充当灵魂升天的使者。
正当我们还在为这些猜测驻足深思时,一个更大的谜出现了。就在这些通天神石后边的不远处,一个直上苍穹的巨大石堆巍然矗立在河谷中央,这就是牧民们所说的,他们祖先的王陵。它高18米,底部直径92米,而外石圈直径竟达200米之多。至今为止,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确切知道,古人建造起这个锥形体的庞然大物,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山谷中蜿蜒而流的河水,沿花海子湖边走过的羊群倒影,与蓝天上的白云一道,映衬在静静的湖面上。
           在湖边,有几位骑在马背上的当地牧民告诉我们 :“听老一辈的人讲,这里埋葬的是我们的先王成吉思汗……”可随行的考古学者却说,大部分专家认为,墓主人并不是成吉思汗,而是公元前7世纪以前属塞人 “独目人”部落的一位酋长。
            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诗人亚里斯底阿斯,从黑海的东北方出发,向东走了两年,来到了阿尔泰山南麓,完成了第一次有文字记载的、西方人最早的中国之行。令后人好奇的是,他以长诗的形式记录了他的旅行见闻,并起名为《独目人》。诗中说在阿尔泰山,他曾看到过一支古老的塞族部落,叫阿里马斯普。他们勇悍善战,但因在前额当中只长着一只眼睛,故被称作 “独目人”。无独有偶,几乎在同一时期,中国的先秦古籍《山海经》中也曾多次提到“一目国”和“一目民”,并明确记载着“有人一目,当面中生”的描述。而书中标明的独目人所在地点,与西方人所说的位置不谋而合。
        真的有独目人吗?现代医学告诉我们,在世界上确有好几个国家存在过独目婴儿的记录,出现独目现象的概率为十六万分之一,但独目婴儿出生后很快就会死去。这说明,从医学和生物学角度来讲,是不可能有大批“独目人”存在过的,那么历史上的独目人部落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俯瞰这个巨大的石堆,人们惊奇的发现,它与世界之谜麦田圈的图形非常相似。于是有人遐想,莫非独目人来自地球以外的某个地方?
      美国宇航局把搜寻地外文明的计划命名为“独目巨人”项目,难道他们认为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一次地球与太空之间的民族迁徙吗?如果不是,那有着明确记载的独目人怎么一下子在草原上消失了呢?
       从阿勒泰向南再向西,就是天山以北最富饶的伊犁河谷。1997年10月,在这个河谷西南的昭苏县一个叫波马的村庄里,几个盖房子的民工,在离一座土墩墓不远的地方施工时,无意中挖到了几件金器。后经考古专家的发掘研究证明,它们是古突厥人的遗迹。
           这些金器上大多镶有红宝石,尽管经过了千年尘封依旧金光灿灿。其中的一副金质面具,一下子把人带到了阿勒泰地区的阿尔泰山。阿尔泰山是世界上著名的金矿产区。据中外史书记载,古代的游牧部落包括独目人,经常为了抢夺黄金在那里争战。看着这副金质的面具,人们是否可以这样猜想:在那个迷信上天和神灵的年代里,某个部落的人,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和不可战胜,故意模仿传说中神灵和鬼怪的样子,制造了独目面具,来吓跑对手呢?
       不管对这个巨大石堆及石堆主人的推测结果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游牧民族的先民们认为,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只要能使自己融入到这石圈、石堆、石山当中,就能借助鹿石、石人、岩画、神石的力量使自己的灵魂升天永远不亡。那么一向被认为强壮剽悍的游牧民族,为什么会对石头如此的情有独钟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来到了一位牧民夏牧场的家。多少年来,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生,每当夏季来临时,他们都要放牧到水草丰富的牧场,而当天气寒冷时再迁徙到适合过冬的地方。所以,尽管现在文明早已进入了21世纪,但活动自如的毡房仍是草原牧民首选的家。
         今天他们一家人非常高兴,因为一会儿,他们将迎来从邻国哈萨克斯坦远道而来的自家亲戚。他们宰羊备酒,有的挤马奶,有的在烧水,有的收拾毡房,有的洗碗碟。里里外外忙成一片。一家之主还穿着节日般盛装,亲自骑马去迎接贵客。
        多少年来,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讲,路程和国界似乎并不能成为他们相互沟通和联系的障碍,有时骑上一匹马就能相互往来。这也许就是中国草原民族族源混杂,民族众多的原因之一吧。
        草原牧民是最好客的,尤其对贵客,除了要用盛宴招待外,还要在席间或是饭后,请一位在牧民中有声望的歌手,演唱牧民们最喜欢听的《玛纳斯》。这是一部歌颂草原民族英雄的长篇史诗,据说有时要唱上几天几夜。
          老人的歌声,不知不觉地把人们带到了那久远的英雄年代。
         草原上的白云驮着时间飞速而过,夕阳下阿勒泰克尔木其墓地石人静静伫立着。似乎仍注视着当年印欧人迁徙的宏大场面。
        5000多年以前,还在我们华夏始祖黄帝的夫人嫘祖发明养蚕缫丝的时候,由于农耕世界先进生产力的发展,强大的中原对北方草原世界的游牧民族形成了一种压力和限制,因此当时欧亚草原的东段,实际上还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而在遥远的西方,游牧世界的极度膨胀,已容不下印欧人的扩展,于是他们便开始了向东方的迁徙。其中一支在公元前2000年前来到了阿尔泰山。一路上,他们留下了许多标志性图腾柱——鹿石,并在阿尔泰山与天山之间,形成了以石棺墓和墓地石人为特点的克尔木齐文化。所以说,克尔木齐文化与印欧人以石冢墓为代表的颜那亚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500年后,一场更大规模的印欧人迁徙浪潮“雅利安人大迁徙”席卷了欧亚大陆。公元前1500年同属于印欧人的雅利安人,沿着他们的先人留下的标志——鹿石,从南俄罗斯草原进行了四面开花式的迁徙。一支进入伊朗高原;一支进入印度河流域,另一支雅利安人进入了阿尔泰山南部,迫使早先来到这里的,与他们同为印欧人吐火罗人, 一路南下来到塔里木盆地,开始了“丝绸之路”上著名的塔里木盆地绿洲文明史。
        其实,游牧民族的迁徙,向来都受两种动力的驱使:一种是随季节变换寻找草场;另一种则是强占地盘,互相争战。但无论征战的胜负如何,最后结果都是融合。
印欧人早期的迁徙对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把野马驯化成家马,和发明了马拉车。而在他们向西迁徙的过程中也把这两项成果带给了世界,带到了中国。
直到今天我们在新疆,还能看到人工饲养的普氏野马,繁殖生存的景象。
         在新疆吉木萨尔县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就饲养着许多普氏野马。据说这种普氏野马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贵,因为一,它的数量极少在世界上几乎濒临灭绝;二,它是研究古生物进化的,非常重要的活化石。
           普氏野马的原生地实际上就在中国新疆北部。它因俄国人普热瓦尔斯基1878年首次在中国新疆北部发现并捕获了它而得名。
         据中心的研究人员介绍,普氏野马的外形特点是头比较大,颈部较粗较短,鬣毛逆生直立;腰背部到尾脊部有一道黑色的背脊线,四肢以下、鬣毛和尾部的颜色为黑褐色,耐粗食,善奔跑。
       普氏野马属群居动物,等级观念比较分明。
        野生动物中有一种杀亲现象,野马也不例外,如果一匹野马发生意外被淘汰,当它的后代调进一匹新的公马时,它一定会把前一任公马的后代全部杀死,以保持它后代的纯正性。
         普氏野马的生活环境,正是现在中心所处的位置,所以当它从欧洲回归到它的原生地纬度时,从生理生活各方面马上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繁殖率和成活率立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正是这一被当时中原人称作“天马”的牲畜和它所拉的“战车”,改进了中原农耕世界的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促进了中原与西域的商贸经济和文化交流,掀起了人类历史上游牧世界向农耕世界的第一次冲击浪潮。而也正是这“天马”,使得原本在中国北方草原上并不强大的匈奴民族,充当了催化欧洲奴隶制瓦解的重要力量。这也许就是解释古老的印欧人,为什么要在墓葬中殉马,在鹿石和岩画上雕刻马与战车的理由之一吧。
       除去我们在新疆看到的非常重要的活化石普氏野马外,我们在新疆的伊犁地区霍县博物馆内,还看到了一种古老的出土文物——青铜釜。据专家考证,冶炼和制作这种铜釜的技术,最早发明于商周时期的北方民族,而将其传出的便是匈奴。
        在汉代,北方匈奴受汉王朝的打击,分裂为南北匈奴。南匈奴融入中原,而北匈奴则在东边强大的鲜卑人逼迫下,于公元91年,开始了震惊世界的西迁行程。
300年后,一支号称匈人的强大骑兵队伍突然出现在了欧洲东部席卷欧洲半个世纪,沉重撞击了摇摇欲坠的罗马帝国。西方的奴隶制被东方的文明撼动了。作为匈奴人杀马请 龙的祭祀器件——铜釜,伴随匈奴人走过并见证了这一西迁的全过程。
        同样,还是在伊犁地区,位于尼勒克县美丽的喀什河南面的山上,还有一处努拉塞铜矿遗址。它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了。在这漆黑漫长的矿洞里人们的联想随时间来回飞翔:这里难道是当年匈奴人制造铜釜和刀剑武器的兵工厂?
        尼勒克,翻成汉文,意思是新生命、萌芽的意思。匈奴的崛起,彻底改变了亚欧草原民族迁徙的方向。从这时开始,欧亚大陆上演了一幕又一幕更加动人心魄的从东向西的民族大迁徙。
        在伊宁,我们找到了一位专门打造马具的铁匠。现在的新疆,像这样的手艺人几乎已是凤毛麟角了。新疆是我国一个众多少数民族的聚集的地方,但以维吾尔族为主,维吾尔族的祖先应属突厥人。2000多年以前,因为给柔然人当锻奴,突厥人曾经几乎个个都是打铁能手。正是他们打造的马镫,在吸收了中国北方农耕交错地带的马镫技术后,经过改进传授给了匈奴人,从而进一步扩大了马镫的传播,客观上刺激了欧洲封建制的产生,出现了一个骑士阶层。
        现在看来,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马镫,使游牧民族空前的提高了马上优势。大大的改写了世界的历史。正如英国科技史家怀特所说:
       很少有发明像马镫那样简单,却具有如此重大的历史意义。……它让骑兵与马结为了一体。
         历史年代的变迁,又一次把我们带到了风景如画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蜿蜒的裕勒都斯河水辉映着傍晚的霞光。据说,这里就是突厥人曾经的王国。自匈奴后,突厥人又在草原上建立起了一个东起辽海,西到咸海,南抵大漠,北至贝加尔湖纵横六千里,雄霸于东亚和中亚世界200年的突厥汗国。但奇怪的是,在这片美丽的大草原上,竟找不到一处突厥王宫的遗址,这是为什么呢?
          风吹动着昭苏县小洪那海突厥石人旁的草丛,发出沙沙响声,在草丛的怀抱里,这些唐代突厥时期的墓地石人迎日送月,历数着远去的身影,期盼着明日的召唤。在它们其中的一些石人身上,雕刻一行行突厥文字,与克尔木齐石人相比最大的区别便是,在更接近人外形本身的同时,几乎所有的石人都手擎一只庆功的酒杯,身配一把象征武力的短剑。因此学者们称这一时期的石人为“突厥武士石人”。
       在那个崇尚武士的年代里,突厥人信奉的是:“随逐水草,居处无常”才能“强则进兵抄掠,弱则窜伏山林”的生存法则。这也许就是突厥王宫神秘蒸发的根本原因吧。
尽管在茫茫草原,人们找不到任何突厥王宫的遗址,但篆刻在这些石人身上的文字,却记忆了突厥人率先在游牧世界拥有了自己的文字。
很快突厥文变成了草原民族相互交流的共同语言,传承下去就有了回鹘文、蒙文、满文。突厥人也因此成为了目前我们所知的阿尔泰语系中第一个有明确文字传世的草原民族。
        至此草原游牧民族,在世界文明的大道上,迈出了实质性的一大步。而北方草原的游牧世界对农耕世界的第二次冲击浪潮也告结束了。
      在新疆,我们有幸赶上了一次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那达慕是蒙古族一个传统的盛大节日。在这个节日里,许多庆祝活动都保留着浓厚的草原游牧民族生产和生活的特色。
        早在13世纪,从草原深处走来的蒙古人从突厥人那里继承了草原文字,也接过了游牧帝国的统治手段。原始落后的成吉思汗部落,在它完成突厥化以后,走在了民族发展洪流的前端,并把游牧帝国的军事和政治制度推向了及至。发起了游牧世界对农耕世界的第三次冲击,欧亚大陆的地图被他们又一次的改写了。
       随着成吉思汗又一次的西征,中国的四大发明也被相继带到了西方。有些专家说,正是来自东方的文明,为欧洲文明史上“文艺复兴”这本“宏著”积累了必需的纸张和资料。就连那个最终打掉了游牧民族马上优势的火炮,也正是蒙古人西征时,将中国的火器技术传入了阿拉伯世界后,才在西方形成的。
         工匠们的知识、艺术家们的才能和被俘者的鲜血,从一个地区扩散到另一个地区,从而不合常情地通过传播知识与民族融合,将破坏性的战争变成了一种进步的基本因素。可以这样说,世界文明的传承和发展,离不开亚欧草原轰轰烈烈的民族大迁徙。东方文明的西传,对欧洲新时代的出现,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草原的上阴云疾速散去。牧民们手牵骆驼,缓缓地从火红的太阳前走过。远远望去,三道海子的山路上,巨大石块铺成大道。成吉思汗大道伸向白云,伸向远方。
        站在这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走过的大道上,我们浮想联翩:那个曾经称雄于亚欧草原的游牧帝国随着这条荒漠的英雄之路永远的远去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似乎早有预料的说过:在我们之后,我们种族的人们,将穿上镀金的衣裳,吃上甜肥的佳肴,骑上良好的骏马,拥抱美丽的女人,他们忘记了对我们所应该做的。草原上狩猎者的后代,如果在定居生活的快乐当中,忘记了他们粗鲁的起源时也就忘记了他们所以强盛的原因。
         起风了,风能刮去时间,风能刮走年代,但草原上的巨大石冢、鹿石、石人、岩画却在风声中永远站立不动。在游牧世界里,人们需要更多的草场放牧他们的牛羊,但同时他们又渴望有一个安稳的家,可这两者间也许是永远互不相容的。
          蓝天白云下的石头城。
“塔什库尔干”有着两种不同的解释:用石头建起的城堡;用石头堆起的墓地。那么在草原游牧民族的眼里,石头、城堡、家园、与墓地之间难道真的有着某种情感的联系和希望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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