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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叙事(二):古希腊的五个时代(下)

公元前776年,古希腊举办了第一届奥林匹斯运动会,古风时代到来。

如果说黑暗时代是古希腊的治愈期,那么古风时代就是古希腊的高速发展期。

在公元前八世纪,整个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古希腊的一切都在飞速地发展。这个时期出现了希腊字母,出现了文学,陶艺和艺术也日臻完美。希腊文明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摆脱了黑暗时代,走向大繁荣。

与此同时,古希腊的军事技术也在发生着变化。

在迈锡尼时代,战争的主力是各个国家的贵族。那个时候生产力还比较落后,只有贵族有能力制备坚甲利刃,大头兵基本是扛着把枪就上战场了。因此打仗时贵族打士兵就是屠杀。一打十甚至一打二十都时有发生。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是贵族单挑。

迈锡尼时的战争

然而到了古风时代,随着生产力水平的发展,人民变得富裕起来。相当一部分公民买得起好装备了,这些人在战场上表现得并不比贵族差劲。

与此同时,新的战争方式开始出现,古风时代战争的主力英文叫hoplite,我们给翻译成重装步兵。

古希腊重装步兵

重装步兵的核心装备就是那顶大盾牌。重装步兵以方阵的形式投入战斗,盾牌与盾牌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前三排战士手中的长枪前伸(马其顿是前四排),将面前的一切敌人刺倒。方阵重视团结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作战技巧。实践证明,方阵是那个时代最高效的杀戮机器。

古希腊重装步兵方阵,其正面坚不可摧

By F. Mitchell, Department of History, United States Military Academy

军事技术上的变化导致了政治上的变化。在迈锡尼时代,贵族在战场上最能打,自然在城邦内最有话语权。但是到了古风时代,战场上平民和贵族的作用是一样一样的,平民自然想要追求更大的政治权力。因此,公元前七世纪希腊爆发了一系列的政治冲突。

为了解决问题,希腊各城邦均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

在斯巴达,这场改革叫莱库古改革(尽管有没有莱库古这个人我们都不知道)。斯巴达是多利安人建立的国家(迈锡尼时的斯巴达被毁灭了),它一直以来都是军事强国,但是抛开军事,在莱库古之前,斯巴达和其他国家其实都差不多。伟大的莱库古假传神谕,制定了一系列规定,使得斯巴达逐渐从一个文武双全的豪杰变成了不能怂就是刚的战争机器。改革后斯巴达的政体是双王领导下的寡头政体。

斯巴达传奇立法者莱库古

By Mattpopovich - Taken with a Canon IXUS 132 at the Law Courts of Brussels on December 30, 2013.Previously published: https://www.flickr.com/photos/129936350@N02/15839132397/, CC BY 4.0

与此同时,雅典也面临着同样的政治危机。不过雅典的奋斗历程可比斯巴达艰难多了。雅典先后经历了库伦夺权、德拉古改革、梭伦改革、庇西特拉图夺权、克里斯提尼改革等一系列政治变革,才最终确定下来民主政体。

古风时代希腊的霸主毫无争议是斯巴达。斯巴达以自己为核心,依靠血缘纽带同其他多利安国家建立起独霸整个希腊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同时依靠自己强大的影响力干预国际事务,俨然一副希腊宪兵的模样。

斯巴达所处的拉科尼亚(古称拉栖戴蒙)美塞尼亚在其左侧

这个时期的战争都是小规模的战争,交战双方将军队拉出来,在阳光下的平原进行正大光明的对决,战争的胜负在半天之内就能见分晓,打完各回各家继续种庄稼。除了少数全面战争外(如斯巴达吞并美塞尼亚的战争),交战的双方都不会太过火,对方认怂了也就算了,没必要得理不饶人,一下子打死。

古风时代从公元前776年一直持续到公元前479年。

结束它的,又是东方的一场风暴

海上民族带来的混乱结束之后,中东经历了一系列混战,经过亚述帝国短暂的统一之后再度走向解体。终于,公元前525年,波斯第二位国王冈比西斯二世征服埃及,一劳永逸地统一了整个东方。

486BC波斯帝国

然后,波斯人的目光就投向了希腊。

公元前480年,波斯国王薛西斯亲率水陆军共数十万(三十万到六十万),越过达达尼尔海峡侵入希腊。希腊人于萨拉米斯击败波斯海军主力,波斯陆军主力逃回亚洲。转年,希腊人在普拉提亚歼灭了残余的十余万波斯军队。希波战争的主体部分宣告结束。

希波战争——萨拉米斯和普拉提亚

随着战争结束的,还有被称作古风时代的那个时代。

希腊历史从此进入第四个时代:古典时代。

其实古风时代和古典时代的分界不像其他时代那么明显。古风时代就是古典时代的铺垫,古典时代就是鼎盛的古风时代。

在古典时代,古希腊的文化、经济、军事走向鼎盛。从此开始,艺术家文学家哲学家爆炸式地出现,那感觉就是玩《文明》开了挂一样。

数不清的艺术瑰宝都出现在这一时期,包括雅典著名的巴特农神庙也是这个时期建成的。奥林匹斯运动会加入了戏剧项目,各大悲喜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争奇斗艳。历史学者出版了一部又一部旷世名著,至今仍脍炙人口。苏格拉底和他的徒子徒孙们思考人生思考宇宙,影响了后世几千年的人。

雅典帝国(红)和伯罗奔尼撒同盟(蓝)

Translator by Kenmayer

在军事上,不同于古风时代。古典时代是一个大国争霸的时代。雅典裹挟着希波战争的余威从土耳其打到埃及,解放了一个又一个国家,打造了所谓的雅典帝国,威胁着斯巴达的霸权。整个公元前五世纪的主题都是雅典和斯巴达的争霸。公元前404年,雅典战败,斯巴达刚坐回霸主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半路又杀出个底比斯。希腊由两极对峙变成三足鼎立。大国争霸充斥着整个古典时代。

到公元前四世纪中叶,希腊的主要大国在内战中耗得精疲力尽,北方的马其顿王国趁机崛起,马其顿的腓力二世野心勃勃,意在统一希腊。公元前338年,雅典和底比斯联军在喀罗尼亚战役中决定性地败给马其顿,投降认输。希腊沦为马其顿的附庸。

统一希腊之后,马其顿就开始膨胀了。公元前334年,马其顿的国王亚历山大三世开始东征。在十年的时间里,他征服了波斯,征服了埃及,征服了巴比伦,征服了西部印度,整个已知世界拜倒在马其顿的脚下。希腊的文化不再只限于希腊,它随着亚历山大的征服的步伐传遍了整个世界。

亚历山大帝国

By Generic Mapping Tools - Own work, CC BY-SA 3.0

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病逝,他的帝国被他的部将瓜分。古典时代宣告结束,古希腊历史的第五个时代,希腊化时代正式来临。

希腊化时代的主角就不再是希腊了,而是亚历山大的各位继任者。因此大部分史学家都认为希腊化时代已然不算古希腊的历史了。

事实上,希腊化时代确实和古风时代古典时代格格不入。在之前,希腊人鄙视波斯人奢靡的生活作风,他们认为朴素的生活才有利于思考哲学思考政治。

起初亚历山大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句话说,我们终将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个人。从亚历山大开始,希腊化国家的君主纷纷染上了东方的恶习,开始沉迷于浮夸奢华的宫廷生活。

不仅如此,古希腊传统的民主和自由的思想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影子。芝诺搞出个斯多葛学派,也不过是给帝王作统治的工具。尽管希腊的文化传遍了世界,但是希腊的精神在这个时代荡然无存。

事实上,尽管丧失了希腊精神,我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时期的科学、艺术、文学比古典时期还要繁荣。尤其古希腊的科学技术多半也出现在这个时期。

希腊化时期的继任者王国,主要大国有塞琉古(墨绿)、安提柯(粉红)、托勒密埃及(明黄)

希腊化时代前期的主题是继任者战争,主角就是瓜分了亚历山大帝国的那群国王。希腊化时代的后期赶上罗马和帕提亚(中国史书的安息)崛起。

公元前30年,罗马的奥古斯都击败克娄巴特拉和安东尼联军,吞并埃及,最后一个继任者国家宣告灭亡,希腊化时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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