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们讲到越王勾践从吴国回来,十余年卧薪尝胆,积极备战,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获悉夫差大军离开吴国的情报之后,勾践当即调集全国的兵力,分成水旱两路进发吴国的都城姑苏。
临出发之前,越国的父老乡亲纷纷前来送行,带着自家酿的米酒以犒劳军队。而勾践则是跪在地上接过这一坛坛的美酒,回过头来对士兵说道:“乡亲们的心意我们不能辜负,大家把酒分着喝了,再上阵杀敌!”
越国士兵那有几万人吶,可是酒只有几坛,那怎么够分呢?勾践随即下令,把酒全部倒入到河水的上游,众将士在下游迎着激流,畅酣淋漓地痛饮。一时间,江河断流啊。河水虽然是冰冷的,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火焰一般的斗志。
在今天的绍兴市境内,就有一条投醪(láo)河,又叫做劳师泽,那便是当年勾践倒酒的地方,至今保存相当的完整。各位看官如果有机会到绍兴去,不妨去看一看。
此时的姑苏城,吴王夫差的主力已经倾巢而出,只留下了不足一万人来守城。看见越军来犯,守城的将领是不知好歹啊,还以为他们仍旧是以前那一支羸弱不堪的部队呢,竟然主动出城迎战了。
勾践身佩宝剑,立于战车之上。再不是当年那个在吴国夫差手下奴颜婢膝的奴才了。勾践自己亲擂战鼓,号令一出,越国士兵如同虎狼一般扑向了对方的阵营,吴军瞬间被冲散了,成了待宰的羔羊。这一次战斗,换成了越军以一当十,没打多久,吴军便是大败而逃了。
这里,我要跟大家说一个历史的小常识。在讲述春秋的内容中,我们多次地提到君主在与对方对阵时,亲自擂鼓。那么反正是擂鼓,除了君主擂鼓振奋士气之外,是不是就是一顿乱敲呢?
当然不是,在古代的战争中,这擂鼓是很有技术含量的。简单说,战鼓的节奏就是作战的密码。不同的国家和部队,都有自己的一套战鼓密码。否则,您那边儿一敲鼓,对方就知道你的战术是什么了。所以,在古代的战争中,擂鼓除了振奋士气之外,那还有号令三军的作用。
绝对不是我们在一些影视作品中看到的,两军一见面儿,冲上去就是一顿乱杀。准确地说那不是作战,充其量只能叫做打群架。古人作战是非常有战术和章法的,在春秋时期,所有的战术和战阵都是围绕着战车来展开的。由于中原缺少马匹,马是很稀缺的战争物资,所以在春秋时期并没有骑兵。您不要被一些缺乏历史常识的影视作品给误导了。
好,咱们接着来说勾践,在扑灭了出来挑事儿的这股吴军之后,勾践很快便占领了姑苏,带人来到了这个当年让他梦碎的地方,太湖。他一把火烧掉了吴军所建的太湖水师。这熊熊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仿佛是把曾经的屈辱全部烧尽了。
另一方面,吴王夫差还不知自己的老窝儿给人家端了,还在那儿兴高采烈地在黄池召开盟主大会,他试图强迫上一届的盟主晋国承认自己的霸主地位。就在这个时候,从老家赶来送信儿的使者来到了夫差的面前,并告诉他老家出事儿了。夫差一听脑袋直接那就大了,盟主大会这事儿的节骨眼上,没想到越国竟然在自己的老家放了一把火。
他想来想去,夫差竟然做了一个极为荒唐的决定。他把老家来送信儿的使者给杀了,命令所有在场的人不准泄露任何半点消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他不能让其他诸侯国知道,一个口口声声要做盟主的人,居然连自己的老家都保不住,那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吗?
就这样,吴王夫差打掉了牙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硬撑着开完了黄池大会,强迫晋国承认了自己的霸主地位。大会一结束,便率领部队火速地往家中赶去。由于行军过于匆忙,等到姑苏的时候,吴军已是疲惫不堪了,抬头又看见城上插的是越国的军旗,那更是军心大乱了。而勾践的部队在城中已经是休息了好几天,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体能上,那都大大地超过于吴军。
姑苏城外,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这结果我们似乎都能猜到了,当然是吴军大败。
这一下,夫差彻底地傻眼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勾践一别十年了,没想到勾践这条咸鱼居然也翻身了。夫差眼看着有家不能回,打又打不过,怎么办呢?夫差心想,好汉我不吃你的眼前亏,要不咱们和谈吧。于是命人带着大量的珠宝前去越军的大营,向勾践求和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越国给吴国送了整整十三年的礼,今天总算是看到回头钱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勾践并不想收这个礼,他想要的是彻底灭掉这个吴国。而此时范蠡在一旁说道:“我看大王还是同意和谈吧。毕竟吴国实力不弱,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暂时还是不要把他们逼上绝路的好。”
范蠡的一番话体现了范蠡一贯秉持遵循自然规律的智慧,所谓顺应天地人三道,其中“人道”就包括对生命的重视,不把事儿做绝,就可以避免大量的意外伤亡了。
勾践听从了范蠡的意见,这一次他把吴国是打得元气大伤啊,以越国现在的实力来看,那至少可以和吴国来个平分秋色。
—— 明天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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