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人海子的第50个春季

2014-03-26

他选择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出生，也选择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离去，他就是诗人海子。一九六四年的三月二十六日，海子出生，今年也是他诞辰五十周年纪念。海子的诗歌与其诗歌精神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也丰盈了中国诗歌的意义。

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海子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独自一个人走在山海关附近的铁路边上，下午时分，他卧轨自杀，留下了一个挎包，里面装着遗书和四本书，遗书里写到：“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春暖花开的风景

海子与今天联繫最为紧密的，恐怕是那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一描述诗人心境的诗不断地被解读，甚至成为了房地产商们推销的广告语。该诗也是海子诗歌中流传最广的一首，也许与它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有关。关于此诗的解读，也是围绕着各种的观点，有人称其“励志”，有人称其“绝望”，体现了不同的精神向度和复杂的文化镜像。

在海子逝去二十五年后的今天，他的友人，如西川等仍会在故居纪念他，北京大学诗歌节上学生仍在朗诵他的诗，还有各地的诗友用各种方式纪念他，或许，这就是海子的幸福时刻。不像当年，孤独的海子跑进一家酒馆，对老板说：“我给你们念诗，请给我些酒喝。”老板一脸无奈地告诉他：“酒可以给你，但别在这儿朗诵。”

海子曾在试图摆脱尘世羁绊与牵累时高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个用心灵吟唱的诗人，一直都在渴望倾听远离尘嚣的回音，开启远离世俗的那扇门。他称自杀并非仅仅因为绝望，对他而言，只是换一种形式存在，或生活。

他用艰深的文艺理论来评论鲜活的诗歌创作：“我以为必然要将诗歌引向绝路。因为诗歌是生命的放飞与心灵的歌唱，是性灵的勃发，规范和束缚将要使得诗歌永远的死亡。”

强烈的诗歌愿望

海子有强烈的诗歌理想。不管是短诗“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还是“太阳土地”系列的长诗，“无以言说的灵魂 我们为何分手河岸/我们为何把最后一个黄昏匆匆断送我们为何/匆匆同归太阳悲惨的燃烧 同归大地的灰烬/我们阴郁而明亮的斧刃上站着你土地的荷马”，都流露出他对诗歌的无限热忱。

一九八七年九月，在山海关卧轨自杀的前二年，海子赠予同窗好友孙理波及同时代人的一首诗《生日颂》，全诗长达一百二十馀行，近两千字。围绕“生日”这一主题，海子阐述了其人生理念和诗歌理想：“我的妻子就是中国的唐诗汉唐的诗歌/我要成为一首中国最伟大诗歌的父亲/像荷马是希腊的父亲但丁是意大利之父歌德是德意志的父亲。”

海子的另一篇后期诗作《村庄》也体现了他的诗歌理想和心境：“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恆的悲伤。”

文字以外，海子也有其他形式的作品，他曾为自己的“太阳”系列诗作做插图，海子几乎没画过画，但这些插图是个例外。目前发现的海子画作一共二十二幅，全收入在《海子诗全集》（上海三联出版社，一九九七年）书中。

死亡的不确定

在海子的诗歌中，有许多诸如死亡、黑色、黑夜、悲伤、黄昏的负面意象，也不乏日光、金黄的麦子、大海等美好愿景。海子从不甘于寂寞，在他压抑的心灵中存在更多对生活的热爱和渴望，激励?所有的第一人称。

尽管海子内心豪情万丈，但是他又无力从理想的不可能实现中解脱出来，“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除了“无限惭愧”还能用什么来描述自己呢？四围望去，空间的寥落又凸显出惆怅的广度，海子也在无法排遣的哀愁中反思人生预设的理想追求。

海子称“死亡是现存在的一种不可代替的，不确定的，最后的可能性，将来就存在于应被把握的可能性之中。”逐渐的，死亡的观念慢慢逼近了海子。

而就在海子自杀前两个月，他留下了一生中最具希望和眷恋色彩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虽然已逝去多年，但仍影响着许多人。诗人周云蓬就是其中一个。他回忆自己在北京的闯荡生涯时，称“我当时在城市的漩涡里挣扎，海子诗中的麦地、月光这些场面，好像开了窗，放入新鲜空气一样，给生活黯淡的人带来帮助。”周云蓬还曾将海子的《九月》谱成曲演唱：“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我的琴声呜咽……”

很多人和周云蓬一样，并没有从海子的诗中读到颓废和绝望的死亡感，而是感到了张扬、喷涌的生命力，但周云蓬也称海子的诗是光芒四射的，不适合在平淡的生活中总带?它，就像你的房间中，也不想让一束强烈的光源不断地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