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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剽窃了谁的红楼梦

脂砚斋剽窃了谁的红楼梦

—— “脂批”剽窃张新之(下)

“太平闲人”张新之对《红楼梦》的评点,体现在他的《石头记读法》、小说正文中的行间双行夹批以及回末总评。今天大家来看张新之的评点,难免会觉得这个满嘴《大学》、《中庸》、《周易》的家伙十分迂腐、狭隘、牵强附会,绝不是“鸳湖月痴子”所谬赞的那样“能括出(作者)命意所在,不啻亲造作者之室,日接作者之席,为作者宛转指授”。现在请大家见识一下老张的奇谈怪论:

《石头记》乃演性理之书,祖《大学》而宗《中庸》,故借宝玉说“明明德之外无书”,又曰“不过《大学》、《中庸》”。是书大意阐发《学》《庸》,以《周易》演消长,以《国风》正贞淫,以《春秋》演予夺,《礼经》、《乐记》融会其中。《周易》、《学》、《庸》是正传,《石头记》窃众书而敷衍之,是奇传,故云“倩谁记去作奇传”。

(南京,江宁织造府红楼梦文学史料馆,绣像红楼梦全本。供图)

张新之以《周易》、《学》、《庸》为纲,纲举而目张,对小说字、词、句乃至篇章结构、大旨命意的分析都往这三个总纲上归纳。孙桐生概括张新之的评论法,就是“融会四子六经,以俗情道文言,或用借音,或用设影,或以反笔达正意,或以前言击后语”。

本专栏并不打算详细讨论和评述张新之的评点,请大家了解其基本面貌特点之后,我们着重来考察“脂砚斋批语”如何剽窃和篡改张新之的独创评点。我的举证,不是也没有必要穷举全部句例,能说明问题即可。现在我以小说第1回和第5回中张氏夹批、“甲戌本”批语和“戚序本”批语比较为例,举证说明:

小说正文:于大荒山无稽崖

张氏夹批:曰“大荒”,曰“无稽”,便是“真事隐”注脚。此书凡人名、地名,皆有借音,有寓意,从无信手拈来者。甄士隐、贾雨村、大荒山、无稽崖,作者明举一隅,读者当知三反矣。

甲戌侧批:荒唐也。无稽也。(“戚序本”同。)

请大家看看,对比批语,张新之独创的评点是发挥了“最接近曹雪芹原意”的“脂砚斋批语”,还是“脂砚斋批语”以简化的方式剽窃了张新之的独创?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大家再来看看张新之批语从易学角度的阐释和“脂砚斋批语”的变异。

小说正文:炼成高经十二丈

张氏夹批:十二辰。

甲戌侧批:总应十二钗。(“戚序本”作“照应十二钗”。)

小说正文:方经(四方)二十四丈

张氏夹批:二十四气。

甲戌侧批:照应副十二钗。(“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

张氏夹批:周天度数三百六十五,积百年则三万六千五百有奇。一者,奇也,概岁差也。人生以百岁为率,此顽石是演人身为一小天。天不可补,故书不可续也。

小说正文: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甲戌侧批:合周天之数。(“戚序本”同)剩了一块,便生出这许多故事。使当日虽不以此补天,该去补地之坑陷,使地平坦,而不得有此一部鬼话。

张新之评点中的“十二辰”、“二十四气”和“周天之数”等,都是从《周易》的角度来阐释小说的字词句。在张新之看来,《石头记》全书“是《易》道也,是全书无非《易》道也”,因此他自陈“太平闲人《石头》批评实始于此”。大家看看以上例证,张新之的方法论一以贯之,尽管未必正确解释了作者的用意。

可是,“甲戌本”上“脂砚斋批语”就混乱了,忽而“十二钗”,忽而“周天之数”,这表明不是张新之剽窃了脂砚斋,而是脂砚斋剽窃和篡改了张新之的独创。

上文提到,孙桐生明确指出张新之评点的方法有“以俗情道文言,或用借音,或用设影”;对比批语,脂砚斋在这些方面明显亦步亦趋地剽窃和篡改了张新之的独创。

小说正文: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

张氏夹批:十里,“实理”也。此书不演虚无。

甲戌侧批:开口先云“势利”,是伏甄封二姓之事。(“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街内有个仁清巷

张氏夹批:无中生有,则惟一仁。仁,种也;仁,人也。清,无所淆,则先天也。去水加心,则人情也。是此书大落墨处。

甲戌侧批:又言“人情”,总为士隐火后伏笔。(“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姓甄

张氏夹批:正发“真”字,实际与“假”字对照。

甲戌眉批:真。后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戚序本”作“真假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

小说正文:名费,字士隐

张氏夹批:“君子之道费而隐”。又,“费”、“废”同。

甲戌侧批:废。托言将真事隐去也。(“戚序本”同。)

看到这里,我必须说,张新之对甄士隐名字含义的解释非常准确和精彩,熟悉《中庸》的读者一定能看出来,甄士隐“名费字士隐”当然是以《中庸》的名句“君子之道费而隐”为典故。“费”在经学历史上有多种解释,如“拂戾”,或“用途广大”,或“光明正大”,但并没有“废”的解释。

“‘费’、‘废’同”这是张新之用“借音”法借题发挥,阐述“君子之道废弛”之意。张新之有这样的感概毫不奇怪,他作评点的一个用意就是为了拯救世道人心,如孙桐生所论“尽复性之功”,“立忠孝之纲,存人兽之辨”,“寓以劝惩褒贬”。

由此看来,“脂砚斋”根本是个不通的妄人,他亦步亦趋地剽窃和篡改,到了关键地方却又犯浑,不能像张新之一样准确阐释作者的用意,又进一步作出合理的个性发挥。“脂砚斋”在上句中仅仅用“借音”点出一个“废”字,又勉强跟“将真事隐去”扯在一起,实在是一句不通的废话,因为小说开篇就明白写出“将真事隐去”,这不是一个需要用隐语来特别强调的问题。请大家问问大家,“脂砚斋”的这一条批语相比张新之,谁更像得到了“作者宛转指授”呢?

请大家再看更多的例子:

小说正文:嫡妻封氏

张氏夹批:封,风也,风无形质。又,秘也,有秘而不宣之意。

甲戌侧批:风,因风俗来。(“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年已半百,膝下无儿

张氏夹批:第一缺陷。

甲戌侧批:所谓美中不足也。(“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只有一女,乳名英莲

张氏夹批:英莲,音应怜。全书之人无不应怜也。后名香菱,香菱,镜也,风月宝鑑所自出,故生于真而混于假,卒于雪。

甲戌侧批:设云应伶(按,“怜”误)也。(“戚序本”作“设法应怜也”。)

小说正文:姓贾名化,表字时飞

张氏夹批:化,变化也。能变一时之非,则假亦可化而为真,奈何其不化也。有多少期望意。又,“化”、“话”同,便是村言。又变化飞腾,及时通显。一名一字,中边俱彻。

甲戌侧批:假话,妙。(“戚序本”作“假话也”)实非,妙。(“戚序本”作“实非也”。)

请大家注意,“脂砚斋”剽窃到“化”字的解释,又开始犯浑了。单点出“假话,妙”,实在没有任何妙处,这是庸常读者都能认识到的谐音。但是张新之不同,他能说出“假亦可化而为真,奈何其不化也,有多少期望意”,虽然小说作者未必有什么期望,但张的阐释确实寄寓了劝惩褒贬。

小说正文:别号雨村者

张氏夹批:真无别号,假则有之。一部假语村言,所谓别号,所谓传奇。

甲戌侧批:雨村者,村言粗语也,言以村粗之言,演出一段假话也。(“戚序本”作“雨村者,村言粗言粗语也,言以粗村之言,演出一段假话。”)

小说正文: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

张氏夹批:烈烈炎炎中假话三五句,严老爷便来了,写得怕人。

甲戌侧批:炎也。炎既来,火将至矣。(“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家人霍启

张氏夹批:霍然而起,甄士隐从此仙矣,是正意。又,“火起”、“祸起”音相通。书中人名借音者类此。

甲戌侧批:妙,祸起也。此因事而命名。(“戚序本”同。)

以上三例在我看来,不但可以表明“脂砚斋”剽窃的手法,而且可以表明剽窃的顺序次第继承关系。很显然,“戚序本”上由“著名小说家”创作的评点有时发挥了张新之独创评点的用意,有时只是截取简化。“甲戌本”上的“脂砚斋”则沿袭或修订“戚序本”上“著名小说家”的成果。可悲的是,这个窃贼或许偷得太急太草率,有时将字都抄错了。

大家再来看看特别著名的句例:

小说正文:此茶名曰千红一窟

张氏夹批:千红一哭也。

甲戌侧批:隐“哭”字。(“戚序本”同。)

小说正文:因名为万艳同杯

张氏夹批:万艳同悲也。一茶一酒,包括全书,何尝有一欢喜境地。

甲戌侧批:与千红一窟一对,隐“悲”字。(“戚序本”同。)

“著名小说家”和“脂砚斋”剽窃得够狠了吧。我告诉大家,广大读者所熟知的“詹光”谐音“沾光”、“单聘仁”谐音“善骗人”、“卜固修”谐音“不顾羞”等,“戚序本”和“甲戌本”亦步亦趋地剽窃了张新之的独创评点。

“戚序本”首先剽窃了张新之,“甲戌本”则在“戚序本”的基础上进一步剽窃发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只要稍作对比研究,大家还会发现,胡适在1932年首先撰文吹捧的“庚辰本”又对“甲戌本”作了进一步的剽窃发挥。我现暂举一例,小说第14回写了一大段王孙公子为宁国府长孙媳妇秦可卿送殡的文字,张新之的夹批写道:

一段送殡诸人,王孙公子,历历写出,以形其盛。其名姓所称八公,各有取意,曰牛,曰彪,曰翼,曰马,曰侯,曰珠,或以姓,或以名,无非禽兽也,故为荣、宁同类。又以修、齐、治、平等字为演《大学》之映照,且为本回北静“静”字之实。余则在有意无意之间,不必强为附会,而深细按之,仍不脱禽兽名在内。

如前所论,张新之的评点就是以《大学》、《中庸》为纲,发挥劝惩之意。上面这段批语,就是孙桐生概括的“存人兽之辨”。张新之的意思是说,所谓“八公”都是禽兽,作者给他们取的名字正有此用心。张新之点了一下,不再发挥了,但“脂砚斋”却顺着张新之的思路牵强附会地大大发挥了一通,错字连篇;“庚辰本”在抄“甲戌本”时,更加抄错了字。

甲戌回前批:牛,丑也。清属水,子也。柳折(“拆”误)卯字,彪折(“拆”误)虎字,“寅”字寓焉。“陈”即“辰”,翼火为蛇,“巳”字寓焉。马,午也。魁折(“拆”误)鬼,鬼金羊,“未”字寓焉。侯、猴同音,申也。晓鸣,鸡也,“酉”字寓焉。石即豕,“亥”字寓焉,其祖回(“曰”误)守业,即守夜也,“犬”字寓焉。此所谓十二支寓焉。

庚辰眉批:牛,丑也。清,属水,子也。柳折(“拆”误)卯字。彪折(“拆”误)虎字,“寅”字寓焉。“陈”即“辰”。翼火为蛇,“巳”字寓焉。马,午也。魁折(“拆”误)鬼字,鬼金羊,“未”字寓焉。候(“侯”误)、猴同音,申也。晓鸣,鸡也,“酉”字寓焉。“石”即“豕”,“亥”字寓焉,其祖曰守业,即守镇也,犬字寓焉。此所谓十二支寓焉。

“脂砚斋”牵强附会的发挥,用的是“十二地支”与动物的对应;但将王孙公子的姓名用“拆字法”对应到十二地支,完全是胡说八道。张新之当然不会是看了“脂砚斋”的胡言乱语才说“不必强为附会,而深细按之,仍不脱禽兽名在内”,相反,显然是“脂砚斋”根据张新之的奇思异想大加发挥。“庚辰本”抄“甲戌本”,错字都抄过来了,虽改正“回”为“曰”,却误“侯”为“候”。

“脂砚斋批语”大量剽窃和篡改张新之独创评点这一事实,直接的结果就是导致“脂批”“脂本”神话的粉碎性崩塌,胡适亲手奠基的“新红学”百年“学术大厦”、“作者曹雪芹说”及“后40回续作说”这连篇累牍的谎言全盘瓦解。

现在的问题是,自胡适以降的各种“红学泰斗、大师、权威、专家、教授”,能轻易地从这谎言中脱身吗?

(责任编辑:代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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