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30日晚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要参加巴勒斯坦人的聚会,我们很想在Mar musa再多逗留几日,一方面深入了解一下宗教,另一方面可以结识更多来这里的各国朋友。
世事多遗憾。
但反过来看,遗憾何尝不是一种美呢?
一场新美正等待着我们。
回到大马士革当晚,我们应前几日在大马士革旧城饭店里遇到的巴勒斯坦姑娘Noor和丽娜的邀请参加她们在巴勒斯坦文化中心举行的一个晚会。
去巴勒斯坦文化中心的过程令我们大费周章。一路打听了很多人,不管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每个人都言之凿凿地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结果是东西南北中指哪儿的都有,更令人费解的是其中还包括两个交通警察。
村妇说,叙利亚的交警怎么也这么不靠谱,问个路都不知道。
皇帝说,看来这个巴勒斯坦文化中心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也难怪,巴勒斯坦人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寄人篱下已属不易,何谈辉煌?
下午4点多正是高峰期,拦出租车十分很困难,更奇怪的是有些车明明是空的却拦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和国内一样也有交接班一说。很多司机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知道的司机则往往狮子大开口。我们事先获知,车价大概在150左右,不料一位司机开口就是300。
终于遇到一个熟悉情况的警察。结果他竟然反问我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当他看见NOOR的名字时,又说,叙利亚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取名叫NOOR(他是对的,Noor是巴勒斯坦人)。
我们隐约感觉到,即便在以色列的劲敌叙利亚,巴勒斯坦问题也还是比较敏感的。
还好,警察没有继续穷追不舍,而是十分友好地告诉我们如何坐车,临别时还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welcome to Syria。
最后,我们在44路公交车站点附近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十分厚道,开口就是150叙镑,
成交。
大马士革交通拥堵十分严重,皇帝认为最大的原因不是路不够宽,而是到处随意停车所致。
车子足足跑了30多分钟,在穿过无数条肮脏狭窄的胡同小巷和一个非常热闹的水果市场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巴勒斯坦文化中心。
这里周边是巴勒斯坦人聚居区,附近还有一座巴勒斯坦医院。巴勒斯坦文化中心就设在一座很不起眼的三层旧小楼上,里面的设施也十分简陋。
在这里,英语教师丽娜帮助我们采访了巴勒斯坦文化中心的经理(创始人)Ghassan先生,得知这是个以巴勒斯坦人为主的民间组织,除了团结巴勒斯坦难民、弘扬巴勒斯坦文化外,中心的另一项主要任务是帮助部分空虚茫然的叙利亚青少年摆脱精神困境,找到人生的价值。
听到这些,我们不禁对巴勒斯坦人肃然起敬。一个尚未建国的民族,一个自身生存尚不确定的民族,还能在异国他乡为其他民族作出自己的贡献,这才是真正的国际主义精神啊。
同时,心中也很疑惑。既然是巴勒斯坦文化中心,为什么经理不向我们详细介绍它的主要任务呢?
也许,这也是个十分十分敏感的问题。
文化中心的成员都是自愿者,其中包括23名大马士革当地知名的文化艺术界人士,那天我们在旧城吃饭时结识的两位姑娘丽娜和Noor 也都是自愿者。中心的活动经费主要靠社会募捐。从这里的办公环境看,条件比较差。
这里的人以20几岁的年轻人为主,我们到达时,大家轮流起立和我俩握手。在叙利亚,熟人相见都要贴面,同时嘴里会发出叭叭的接吻声,听上去非常响亮,给人以招摇感。其实那并非真吻,而是脸贴在一起,让嘴发出很大的亲吻声,以示亲切。而且,无论男女相见都是如此。尤其是俩男人叭叭亲吻的样子,特夸张,有点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丽娜告诉我们,不熟悉的男女之间是不能随便贴面亲吻的。
今天的晚会是为自愿者中二男一女的生日举行的,同时也为答谢那些为筹备圣诞庆典作出奉献的人们,还兼有庆祝新年的意思。
晚会气氛极为轻松,没有国内领导者鬼话连篇的演说,更没有对执政者虚伪肉麻的赞颂。吃完蛋糕,晚会主持人Ghassan 先生就请皇帝表演二胡和笛子,皇帝的演奏赢得了热烈掌声。
接着是巴勒斯坦姑娘Noor 的清唱。Noor端坐凳上,歌声旋律优美动人,如同飞自天籁。
我们感叹,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艺术表达形式。在中东地区,干旱和荒芜乃是生活的常态,由此诞生和发展出来的音乐听上去不疾不徐、空灵悠远,略显干涩的纯净中带着一丝丝沧桑悲怆。
我们猜,这也许是一首地地道道的巴勒斯坦民歌。由一位巴勒斯坦难民演绎出来,自然会不乏沧桑悲怆的韵味。
48年前,Noor 的爷爷全家被驱赶出家园。从此,始终作为巴勒斯坦难民流落他乡、、、、、、
我们听不懂歌词,但从Noor 的表情和歌声里,明显感觉到了她内心的那种思乡情愫。
这才是巴勒斯坦文化中心的真实内涵所在。
由于中国人在叙利亚属于稀缺品种,更因为我俩并非商人(据说,中国商贩在这里的口碑不咋地)。所以,大家对我们分外热情友好,挨个儿轮流与村妇拍照留念,把手持相机的皇帝忙得团团乱转。
晚会以集体舞蹈结束。
我们非常喜欢他们这种方式。不像在中国,聚会往往会变味成比阔气比排场比身价的舞台,吵杂胜过热情,拼酒胜过祝福。而且往往会搞得现场一片狼藉。他们只是备了蛋糕和饮料,绝不饮酒。而且晚会不会拖延很久。
这种简单朴素又有效率的庆祝方式值得我们借鉴。
晚会后,丽娜等人将我们一直送上出租车,大家依依惜别。
在叙利亚的这几天里,每每我们需要帮助时,都会有人自动走过来。在埃及、约旦也是如此。也许是大家习惯于同情陌生人,也许是这些国家的人民更加的友好好客。反正,我们每天都会被感动。
回到旅馆,村妇看到二楼我们房间旁边的大通铺里躺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西方游客,回房后对皇帝说,看来欧洲真的是走到头了,都那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睡通铺。
百转千回、世事难料。我们祝愿流浪在外的巴勒斯坦人早日重返家园。也希望深陷债务危机的某些欧洲国家的人民早日摆脱困境,重回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是一双愤怒无奈的双手,这是一双为民族自由解放奋力抗争的双手。枷锁,你是为被砸烂而存在的。
女儿:这是什么?真好听。爸爸:这是中国,你长大了一定要去的一个神奇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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