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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我童少年时期的居所--探花台门

追忆我童少年时期的居所--探花台门

从我童年记事起,我一直以为自己出生在肖山街探花台门;但听母亲讲过,我是在保佑桥直街的一间租房里降生的。初中就学绍兴三初的三年时间里,我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走过那条直街。我也曾想探访一下自己的出生之窝窠,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实行这个愿望,直至绍兴城建大开发、中兴路开通,保佑桥直街成为了中兴北路的其中一段,我的愿望终于破灭,从而不敢再有奢望。

从我能记事起,我已住在肖山街探花台门内。回想起来,我在探花台门内,实际上留有记忆的时段,只有8 年,而且还分作了两段。第一段时间,自能记事(六周岁)起,到小学四年级止,大概有个五年吧;第二段时间,从初中一年级到初三毕业,共三年。至于小学五年级至六年级二年,我迁学到章家桥小学,住在鲁迅路凤仪桥,与祖母、小姑母和表妹住在一起;而初中毕业后,我们全家都搬到光明路89号老三六九台门里去了。

由于自己在探花台门居住的年份并不太长,且第一段时间又是小学幼年,认知记忆力还不强,而第二段时间则因为是初中求学,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又要复习功课做作业,既没有时间、更没有意愿去探寻故居的文化和内函,故而对探花台门这个故居影象不够深刻,记忆模糊淡薄,个别追忆情节还有可能张冠李戴。故尔先予告知:本文追忆中,如有错误之处,敬请谅解,并予指正。

我脑海中最早的一段记忆,是到屠阿寿私塾求学:出探花台门左转,顺肖山街向东一直走到头有一座桥,叫做香桥;过香桥向右近百米路,有一口古井,井台设有双口,俗称双井头;双井的西边一排房屋中,是我的启蒙老师屠阿寿开办的私塾。这里是我人生记忆长河的发源地,脑海中最早的记忆就从这里开始。

记得那一天,母亲和小姨把我送到屠阿寿那里去读私塾。我不肯留在屠老师那里,哭着喊着一定要跟着母亲和小姨回家。母亲和小姨好说歹说,才把我骗留在屠老师那里。

母亲和小姨离开后,我还一直在咽咽呜呜。这时候,屠老师拿出了他的威严:他把我拉进教室,狠狠训了我一顿,临了竟拿出一根戒尺,摊开我的一只手掌,用左手握住我的手掌,左手大拇指摁住我的掌上大拇指,用右手拿着戒尺,打一下,骂一句傻子傻孙打一下,骂一句傻子傻孙,记不住打了多少下,只是痛得直想哭,但又不敢大声哭。我当时恨死了这个屠阿寿。好在半年后,这个屠阿寿死了,私塾关门,我也被解放出来了。否则,在他的门下求知学习,不被他骂傻,也会被他打傻。

现在来追忆一下探花台门当时大致的建筑布局和文化:

肖山街探花台门内保存有太平天国时期的壁画,目前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但在我的童年时期,却远远没有现在的各种保护意识和措施。

从肖山街的马路边,迈上三档台阶,就进入到探花台门的前厅门斗,当年门斗左右各有一只花岗岩材质的大石狮子,既光滑又阴凉,是我和小伙伴们幼时最爱玩耍的地方;文化大革命时,这两只石狮子也成了封、资、修,不知被横扫到哪里去了?

从前厅门斗跨下台阶,左右两边各有台门侧厢,靠右手的那个侧厢,我进去过,隐隐约约还能记得,里面好象有许多的木栅栏,或者是兵器架一类的东西,椐我猜想:这个探花可能是个武探花;太平天国时期的壁画,也大部分在这个侧厢内,只不过当时年少不懂事,根本不晓得去欣赏国宝艺术,错过佳机,实在可惜。至于靠左手的那个侧厢,我没能有机会进去玩过那怕一次,根本回忆不起什么印象,只觉得里面住的是一些条件较好的有钱人家。

我的记忆中,从台门口笔直进去,约三、五十米左右,当时有一个探花殿,殿上有一尊座北朝南的探花菩萨,但当时已经很少有人祭拜;探花菩萨的东边,是进入台门后进的通道。大概是56年的大台风杰作,把探花殿一扫而平,而后,探花台门就能从台门口起一望到底了。

探花殿的侧厢,当时住有人家。我记得其中一家,有一个女人带有一个孩子,有否当家男人,我已无印象。只记得那个女人特别奇芭,因为有一件小事对我的影响很深: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小孩被冻得鼻涕长流直拖到嘴里,被这个女人一把拉入怀中,含住小孩的鼻子,的一声,两管鼻涕吸入她的口中,满满一嘴,随后的一下吐到墙边地下,连口也不清一下。我至今想不明白:这算是伟大的母爱?还是不讲卫生的愚昧?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吧。这一人生旅途中极为少见的母爱,我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因此脑子中留下的印象和记忆特别深,至今还沥沥在目。

从探花殿进去,就是当时俗称大道地的一块石板道地。这块道地呈角尺弯,面积很大,我的印象中绝不会少于150个平方。这块场地,是当时台门内小男孩们玩耍的好场所,什么老鹰拖小鸡、追逃、劈豆腐干、跳房子、流钢圈,发旋骆驼等等游戏,都在这块场地上举行的。只要是当年在这块场地上尽情玩耍过的小伙伴们,不管他们现在是否已经七老八十,但对这块场地,他们一定记忆犹新。

大道地的东面石硝墙上,有一个小台门。说它小,其实只是门面小,里面可是大得很,住的人家不算少。我进去过几次,里面弯弯曲曲,一直通出到探花桥直落相对的蕺山街,对面正好是蕺山卫生院,真可谓是洞小圪坤大。

大道地角尺弯的南面石硝墙上,也有一个门樘,里面住着好象是姓郭的一户人家,这家人家的女儿跟我的姐姐是小学同班同学,我到现在还有一点印象。

大道地的西面,原来应该是一个做官人家(探花)的后花园,面积有个三、五百平方吧。可惜的是:不知早在什么年代,这个花园就被台门内那些勤劳的住户们瓜分了,除了还有几棵较为长大的杂树外,早已成为了一畦畦的菜蔬地。园子的进入口有人管理,平时小孩子根本不允许进去。我曾经在大人的带领下进去过几次,虽然说,没能品尝到做官人家后花园的鸟语花香,但也早早在城市中见识到了农村地头翻耕、种植、施肥和收获的一些缩影,脑子中留下了十余年后下乡支农当农民的第一次烙印。

进入这个园子玩得最尽兴的一次,我是记忆犹新。那一年,全民除四害,麻雀也在四害之列。那一天,我拿着一个破脸盆和一根木棍,跟着大人们一起到花园里去赶麻雀。在活动的一个多小时里,我手里不停地用木棍敲打破脸盆,嘴里不停地大喊大叫着赶麻雀,惊慌失措的鸟儿,可怜巴巴地一会飞到东、一会飞到西,没个落脚的地方。我和一起去的几个小伙伴们,那叫一个高兴啊 !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这种赶麻雀的所谓人民战争,只能把麻雀吓慌,不会把麻雀吓死,其实是劳民伤财。

从大道地再上三级台阶,就进入上道地了。我的记忆里:

上道地的西边,有一间公共厕所,当时的环卫工作还很不健全,这间公共厕所是台门内居民重要的环卫设施。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女人倒马桶、男人倒夜壶,一派热闹的情景不亚于江桥头的菜市场。

上道地的东边,好象是一个锡泊作坊。在我记事起的印象中,这家锡泊作坊只开了年把,就关掉了,什么原因不知道;用现在的理念来讲,大概是扰民吧。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这家锡泊作坊开业生产的那一年里,台门内整天回荡着铁锤敲打锡泊墩头的撞击噪声,要是在如今年代,市长热线早就打爆,环保执法肯定不会留情。

上道地公共厕所的后背面,有一户三口人家,一老妇和二个儿子。至于她的丈夫在什么地方?在不在了?我当时年纪小,根本不去想。我只知道:我母亲和这个老妇人的关系很好,但母亲是不是她的干女儿,我不知道,只不过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叫她大外婆的。大外婆待我们很好,虽然说,她的家里也很穷,但凡有好吃的东西,她都会想到我们,给留一点。凡我家里有点好吃的,母亲也总会给她送点过去。她的二个儿子,大的叫阿烈,当时已到了应该婚配的年龄,但因家里穷,一直聚不起媳妇。我的记忆里,阿烈舅舅当时在斜桥头一家秤店里做伙计,阿迟舅舅则还没有找到谋生的工作。阿烈、阿迟两位舅舅对我也很好,遇到小伙伴们打架总能帮进,不致我吃亏,所以我至今记得他俩。

      走过锡泊作坊,又是一户人家,门口有一只石捣臼。石捣臼的对面(向东)是一条小巷,进巷五十米左右,有一口吃水井,此处俗称井头。走过井头向南弯,直通大道地西首的花园门口。这条巷子两旁的房子都比较低矮,我估计这排房子是当年探花大人手下的佣人和杂工居住之处,因为这些房屋与那些双板石硝墙建筑相比,差距太大,肯定是下人们住的。

   从门口有石捣臼的那户人家再向北近十米,就到了我曾经在探花台门内的居所。这个地方象一个北京的四合院:东、西朝向各有五间正屋,南、北两侧各有两间侧厢,中间是一个天井石板道地,道地的北面与侧厢之间,又有一口水井。向西朝向的五间正屋有走廊,供住在里面的多户人家出入公用,走廊朝南出口直对探花台门口。

我记得:当时这个小院内住着好几户人家。

一是座东朝西的一排屋,依次是:

北边第一户,我记得他家是做小生意的,炒一点罗汉豆、花生、瓜子一类的东西,在探花桥脚摆个小摊过日子,他们的孩子叫张根。

中间二户人家,他们是撑大船的两兄弟夫妇四人,还有一个小孩叫来大,不知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后代?

走廊口头最南边的一户,我记不清了,一是因为这处房屋的租户有过变动,二是前后租户好象都没和我同龄左右的小孩,故尔难以在我的记忆中留下烙印;

     二是座西朝东的一排屋,住了我的外公外婆舅舅家和我们共两家人。

从小院院落道地进入这排屋的中间一间,是一个大家堂前,我家和外公外婆家出入公用,堂前后间是我家的灶间;堂前南墙上有门相通进入向南的一间,是外公的卧室,后间推放柴草;外公的卧室间南墙上也有门相通进入最南面的一间,这一间就是我们全家的居室了,当时四五口人挤在一间屋里,显得十分拥挤。所幸这间屋里有一个小搁楼,有一段记忆中,我是每天晚上爬着梯子上搁楼睡觉的。

从大家堂前通过北面墙上的联通门,是外婆的房间;从外婆房间的过道门再进去,是一个坐起间,坐起间后面是舅舅、舅妈的房间;坐起间的前面就是座北朝南的侧厢了。这处侧厢朝西的一间,与舅舅、舅妈家的坐起间相连,没有墙壁隔断,只是有一档阶梯高低,因为,外婆和舅舅、舅妈的两间屋,是铺有地搁板的(我家的房间也是有地搁板的),其他居室都是三合土原土地面,所以要低一个阶梯。这间侧厢是外公外婆舅舅家的灶头间,朝南开出有一头侧门,对出门就是那口水井,侧门右手边是一只大七面缸,专接檐头水,日常淘米煮饭、烧水洗衣,真正方便不过。

这处侧厢还有一间与那家做炒货生意家相连的一间,是一个租户,因为租户有变动等原因,影象不深,记不清了。

至于座南朝北的那个侧厢,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幕惨剧。那两间侧厢什么样子?住的什么人?我没有一点影象。我只记得,那是1956年的大台风,我父亲和母亲用小柜作脚,棕棚作顶,上铺棉被,再压上木梯,绳索捆扎的安全小岛,我们全家缩在这样一处自家构建搭起来的防台安全棚下,听着室外狂风呼叫之际,忽然响起哗啦啦的房屋倒塌之声,仔细辩认声音来源,竟是与我家房间东墙一墙之隔的侧厢人家。只吓得我们全家胆震心惊、倦缩成一堆,我父母亲邻里情深,有心帮忙施救,但当时真的是雨大风急,自顾不能,只能默默地为这户人家祝福保佑。到天亮后,风力略有减弱,我们出去一看,这处侧厢已成一块瓦砾之地,连忙打听人员安全,还算运气,一家人都只有小伤,没有生命危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以后,这处侧厢地被外公外婆改成了菜园子。

从探花台门口向里望,我家居住的那个园落好似是到底了,其实不然。从我家的那个院落口向左,是一条小弄堂,从弄堂口进去百十步路后右转,还有两进建筑,面积足有好几百个平方,我记得这里面好象叫做大园里。可想当年的探花官府,财力有多么浓厚。

这两进建筑物里,我进去得较少,影象不深,少有记忆。只记得二点:(1)大园里最里面的那进屋的道地里,有一个很深的池塘,四面潮湿池塘石壁上,长有年代久远的野草;这个池塘有个泉眼,大旱天也不会干涸。(2)是从弄堂进去的第一户人家,即与我家房间西墙相邻的那一户,他们的孩子叫做关京,而关京的母亲当年曾向我母亲学习过拼花,我至今尚有记忆。

不多写了,到此停笔。

                                       秋天的牛          于 2020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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