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一边。”
从小到大,警察叔叔在人们心中都是正义的象征,无论什么艰难,只要大伙儿有难,他们必定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人人称颂的警察一朝成了阶下囚、成了普通人,那警服赋予的正义感、使命感是否会不复存在?
那股子义无反顾冲上去的劲头,是否会消失?
关于这一点,电影《三大队》给出了答案。
自12月15日上映以来,不到6天时间,《三大队》票房突破3亿元,截至目前,已累计票房4.16亿。
在2023年第50周的电影排行榜上,《三大队》以1.79亿票房稳居第一。
今天,借着这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我们来聊聊关于执着,关于正义的话题。
2002年9月21号,三大队刑警队长程兵接到报案,一名花季少女在家中被侵犯后杀害。
程兵和三大队的几位同事在事发现场调查,确认是入室盗窃转化为强奸杀人案,并很快锁定了两个犯罪嫌疑人王大勇、王二勇。
三大队一直是刑警队颇有名气的支队,队长程兵从警16年,有大量的办案经验。
也许是自己也有一个女儿激发出来对被害少女的父爱,也许是自己的师父在抓捕中因劳累过度脑溢血去世。
队长程兵义愤填膺,在局长那里立下军令状,五天内结案。
很快,三大队将其中一名嫌疑人王大勇抓获,另一名嫌疑人王二勇侥幸逃脱。
此时的王大勇因再次实施犯罪,已经被当地的群众痛打一顿。
审讯过程中,王大勇迟迟不肯供出王二勇所在,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王二勇。
程兵和三大队的同事很着急,对大勇增加了审讯力度。
谁知,王大勇竟意外死在了警察局。
王大勇的死亡原因,很可能是被抓捕前遭到群众的毒打,但由于人被抓获后并未第一时间验伤,无法确认具体。
所以账只能算在几位警察的头上,三大队几位参与审讯的刑警被带走,后又纷纷入狱,被判了5至8年的刑期。
曾经的受害人家属和单位领导都前去求情,希望对三大队从轻发落,但都被一一拒绝了。
因为牢狱之灾,接踵而至的是妻儿的离去、事业的停滞。几位前途光明的警察一朝成为落魄的阶下囚。
曾经意气风发的三大队分崩离析。
脱下了警服的程兵成了一名囚犯。狱中,曾经作为警察的程兵被杀人犯恐吓,被狱友排挤,逼他洗厕所。
由前途无量的队长,沦为受人欺凌的囚犯。
程兵心知肚明自己的大好人生毁于一旦。
狱中,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阳光。
那些曾经触手可及的自由和光明,那些警服加持的荣誉和光辉,现在都烟消云散。
人生就是如此波谲云诡,稍有意外,一朝云泥之别。
2009年,因在狱中表现良好,程兵获得减刑,提前释放。
三大队的几位同事也已陆续出狱。
程兵出狱当天,受害少女的爸爸拿来一袋煮好的茶叶蛋,作为送给程兵出狱的礼物。
曾经的同事二大队队长杨剑涛已经提拔为领导,想要给程兵安排一份保安的工作。
并告诉他,7年过去了,案件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王二勇仍然逍遥法外。受害少女的妈妈郁郁而终,爸爸依然时常来警察局询问案件进展情况。
与此同时,程兵的妻女已经换了工作,换了住址,女儿也不再以有个警察爸爸为荣,甚至不想认他这个父亲。
警服脱下了,他早已不再有抓捕凶手的责任了。
也许重新开始,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但想着家破人亡的受害人家属落寞的身影,吃着家属送来的茶叶蛋,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程兵陷入沉思。
他还记得追凶的路上,师父独自追捕嫌疑人,被撞倒后脑溢血去世。
还记得自己承诺局长,5日内破案。还有即使入狱,依然记着他破案恩情的受害人家属。
当初做警察是为了什么?
之后他看到三大队的合影。
那时师父还在,三大队还是意气风发的刑警支队三大队。
他似乎有了答案。
来到妻子现在的住所,房间里还保存着自己工作时的物品。
程兵无意间看到自己曾经的工作笔记上的一句话“没有谁能活在真空里”。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他,只要王二勇还活着,就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对,他还是要把这个王二勇抓到。
即便脱下警服,他也要抓到王二勇。
追凶前,程兵一一会见了三大队的兄弟们。
有人在街边店面摆摊、有人在狗场训狗,有人做夜宵摊,还有人在卖保险。
想着曾经踌躇满志的三大队,如今都成了籍籍无名的底层,即便唱着“少年壮志不言愁”,心中多少愤懑不平。
在师父墓前,程兵说明自己想要继续追凶的想法后,三大队的几位战友纷纷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
少年壮志,总归要完成未完成的任务,不枉人间一趟。
另一边,被警方通缉后,王二勇更名改姓、四处逃窜,逃避警方追查。
在运用各种侦查方式都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三大队的兄弟只能一边通过地痞、人贩询查王二勇的下落,一边通过做保安、网管、出租车司机等这些接触大量社会人员的职业,希望查到王二勇的行踪。
长沙、德阳、沈阳。
只要有一点线索,他们马上就会前往。
穿着警服追凶,是职责所在;没有警服追凶,只剩悲壮。
虽然只是普通人,但一想到可以把王二勇捉拿归案,三大队的成员们兴致勃勃、志在必得。
这个设定,跟著名电影《扫毒》里“兄弟三人追凶”的桥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是脱去警服之后,继续缉凶。
但《三大队》里的叙事更加写实——
他们经常是好不容易得到了王二勇的线索,却总是慢了一步;或是好不容易发现他的下落,却失望而归。
长时间的失望,慢慢磨平了大伙的兴致。
有人决定回归家庭,有人想要父子团聚,有人觅得良缘,有人身体抱恙。
曾经意气风发的五个人,最后,只剩下程兵一人默默坚持。
几年时间的追凶,跋山涉水,本该身强力壮、如日中天的40多岁的年纪,程兵已是风霜满面。
加上他经常做维修工、捡垃圾、送快递这些事情,此时的他身形佝偻,恍如年过六旬老人一般。
所有人都劝他放弃。
曾经一起追凶的战友告诉程兵,他们追不到王二勇,也许是上天在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是时候要放下了。
杨剑涛告诉他,要为自己和家人的以后着想,不要再做无意义的努力。
师母也悄悄告诉他,师父追王二勇的时候,追不动所以停了下来,但害怕人家说他老了才对外宣称自己被撞倒了。
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而自己十几年都未曾参与过她的成长,作为父亲,实在惭愧。
程兵开始动摇,放弃还是坚持?
也许这些真的都毫无意义。
一天晚上,程兵和杨剑涛聚餐小酌。
那天,程兵真的累了,他说自己想放弃了,要重新开始。
其实放下有时候没那么难,只是一个观念,只要一个瞬间。
只要淡然一笑,一切就通通过去了。
明天,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但故事也正是在这里,迎来了转机。
这家夜宵店已经做了十多年,杨剑涛说店主已经娶了媳妇,媳妇还带着一个儿子,摊主直接升级当爹。
话音未落,程兵突然想起自己忽略掉的线索。
追查王二勇过程中,程兵曾经得知有一个符合王二勇特征的空调维修工。
但是他的儿子已经十几岁,王二勇犯罪时还是未婚,如果结婚生子,不可能有这么大年龄的儿子。
此时程兵意识到,如果这个儿子也是王二勇妻子和前夫的儿子,那年龄问题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放弃的念头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那些纠结和愧疚,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马上起身,立即依照线索前往贵州。
为了确认到王二勇的住所,程兵以送水工的身份,开始在附近小区一家家送水。
2013年,程兵锁定了王二勇就是某户的户主后,多年的经历一瞬间涌上心头。
就因为这个逃窜多年的杀人强奸犯,三大队分崩离析、兄弟们前程尽毁、自己有家难归。现在,终于到了事情了结的时候。
在确认好时机后,程兵在小区里故意以送水工的身份和王二勇发生冲突,他攥紧拳头,一拳拳毫不留情地打在王二勇身上。
为逝去的师父、为没能照顾的妻女、为并肩作战的战友,更为十几年受尽屈辱、磨难的自己。
二人因打架被带往警察局,在比对了嫌疑犯信息后,逃跑了十年有余的王二勇终于被抓获归案。
没有供词、没有刑讯,只要DNA、指纹比对一致,犯罪证据完整,王二勇依然可以被依法量刑。
从2002年案发,到2013年抓获嫌疑人,程兵用了整整11年时间。
在走出警察局的时候,他想起三大队的队员们,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说一句:“请转告杨局长,三大队任务完成!”
故事自此落幕。
电影里程兵这个角色既善良和充满正义感,又有着一股子“轴”劲儿。
张译塑造这类角色全然驾轻就熟。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此前他在《狂飙》里扮演的安欣警官。
为了抓捕高启强,安欣青丝熬成满头白发,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一生,自己也多年在小职位上没有提升,但这都不妨碍他抓捕高启强的决心。
当时大家伙儿都着眼于高启强步步高升的奋斗,却忽略了安欣的坚持同样有声有色。
无论是程兵还是安欣,我们都可以看到,所谓正义,并不是警察身份赋予他们的。
就像一位网友评论的——
是一个满怀正义感的人成为了一位好警察,而不是成为一位好警察之后才有了正义感。
比起身份,更重要的是心中的那份朴素的良知。
受害少女只有14岁,程兵懂得失去女儿的父母是怎样的心痛。
看到多年都能未追查到凶手,他能感受到受害者的父亲该是怎么样的辛酸与无奈。
靠着这份良知,他支撑过漫长的牢狱与孤独的追凶之路。
正义不在远方,而在身边;
坚守正义不是专属,而是选择。
既然心底有光,既然相信终究会天亮。
那我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将无量悲伤与痛苦,一饮而尽。
并自顾自地独守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候。
没有懊悔,也绝不会回头。
作者 | 海边的渔车夫
主播 | 玎珰,大学播音教师,省级普测员。视频号:玎珰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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