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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才千 讲述“钢铁第四连”
一九四九年三月,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长江沿岸胜利进军。“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实现党中央这个伟大号召的胜利时刻已经不远了。
在我大军源源南下的形势逼迫下,敌第三兵团一部从湖北云梦缩至平汉铁路花园南北地区,据点守线,企图控制平汉铁路,掩护该兵团及信阳敌第五绥靖区部队南撤。为配合南下大军作战,中原军区电令江汉军区部队与桐柏军区五十八军积极行动,牵制企图南撤之敌第三兵团,力求歼其一部,并切断信阳之敌南退道路。为此,我江汉军区部队在桐柏军区五十八军的密切配合下,于三月三十一日至四月一日发起花(园)西战斗。这是一场硬仗。
敌七军是桂系的“王牌”,能攻能守,善于山地运动战,自称“铁军”,傲气十足。我军战前进行了充分的思想动员,并针对敌军的特点进行了战术演练,士气高涨,具有必胜的信心。在此次歼灭战中,我军指战员英勇顽强,不怕流血牺牲,敢于刺刀见红,前仆后继,一往无前,涌现出许多英雄集体和英雄人物。他们用鲜血写成的辉煌事迹,向人们揭示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人民战士攻必克,守必固。“钢铁的第四连”就是这许多英雄集体中突出的一个。这一仗,歼灭了敌桂系第七军一七一师五一二团全部和五一一团一部,毙伤敌代理团长以下七百余人,俘敌一千三百余人,缴获各种炮二十八门、各种枪八百九十八支、子弹四万七千余发及其他军用物资。这是武汉解放前的一场激战。这一仗之后,四月上旬四野南下大军先遣兵团逼近武汉,五月十六日武汉三镇就解放了。
三月三十一日夜幕降临后,我江汉军区独立一旅一、二团,采取分割战术,发挥善于夜战的长处,迅速将敌一七一师五一二团分割包围于周家大垮、陈家大垮等数个垮子内,同时切断了敌与其驻花园之师部的联系,被围之敌数次突围均被击退,又企图依靠屋宇、鹿砦、暗堡、集束手榴弹进行顽抗,固守待援。
四月一日凌晨二时,一团二营四连接到命令,火速赶到罗家松林一线,阻击由花园西援之敌,保障主力顺利全歼被我分割包围的敌人。抢得时间就是胜利。四连连长陈士谦,立即带领部队,肃静地急行军,仅半小时就到达了指定地点。
罗家松林是一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垮子,位于平(京)汉铁路花园站以西约十里的一个小山冈上,是这一带丘陵地的一个制高点。这里距周家大垮、陈家大垮仅四五里,是敌增援五一二团的必经之地。能否守住罗家松林,关系着花西战斗的全局。因此,团党委决定由四连在这里担负阻击任务。在八年抗日战争和近三年的解放战争中,四连曾打过许多硬仗,多次荣立战功,具有顽强的战斗作风。到达罗家松林后,陈连长立即带领连排干部去察看地形,布置兵力。王荣贵指导员则抓紧时机,召开党支部大会进行临战动员。接着,连长、指导员又向全连动员,提出了“要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人在阵地在,坚决守住阵地,为人民立功”的响亮号召。干部、共产党员带动全连同志表决心,请战书、火线人党申请纷纷送到了党支部。四班长李清海对全班说:“立功就在今朝!我们要消灭敌人,守住阵地,为人民立功!”全班战士响亮地回答:“好!看行动吧!”
各排迅速进入阵地后,便不顾一切疲劳,连夜抢修防御工事,组织火力,准备打恶仗。罗家松林的群众,听说解放军要在这里打仗,纷纷主动支援,有的送来了门板,有的送来了茶水,有的一面帮助战士挖堑壕,一面控诉蒋匪军的罪行,要求战士们多杀敌人,为他们报仇。
拂晓,天空中云雾弥漫。透过云雾,观察哨发现,有一股敌人正从东岳庙向罗家松林方向运动。陈连长立即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同时通知群众躲进屋里隐蔽。六点多钟,敌人两个营运动到罗家松林冈下,先用一个营的兵力从正面向四连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一场鏖战开始了。
罗家松林正面是一层层视线开阔的梯田。田里绿油油的麦子正在抽穗,微风吹来,麦浪翻滚。敌人利用梯坎和麦浪作掩护,抬着重机枪,分六路往山冈上冲锋。爬一层,停一停,打一阵枪。在陈连长的指挥下,三排的英雄们,隐蔽在工事里,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密切地注视着敌人,不断地用冷枪杀伤敌人。我一、二排也从左、右两翼不断地以火力向敌侧射,支援三排。全旅有名的神枪手三排长王金昌,以熟练的枪法,一枪一个接连放倒了十五个敌人。这时,他又看准了敌人运上来的一挺轻机枪,敌射手刚一露头,他就是一枪.只见钢盔一飞,敌人的射手倒下了。副指导员丁绍德立即鼓动说:“打得好!大家都像排长这样打!”
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敌人逐渐接近了三排前沿七班的阵地,把敌人放近到只有三十几米时,七班长一声令下,“轰隆隆”,一排手榴弹在敌人中间爆炸,“哒哒哒”,我们的轻机枪怒吼了。走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了一大片,后边的连滚带爬地溃退了。过了一会儿,约一个连的敌人一窝蜂似的向七班阵地反扑过来。七班长对全班大声说:“大家准备好刺刀、手榴弹,不要露头,听我的命令!”等敌人距七班阵地只有二三十米时,全班迅速向敌群投了一排手榴弹,十多个敌人应声倒下,其余敌人慌乱地溃退下去。这时,又有一群敌人从侧面爬到七班阵地上来了。七班的十多个勇士毫不犹豫地迅速跃出工事,端起刺刀冲向敌人,战士杨明发一连捅倒三个敌人后,突然有一颗子弹从他大腿上穿过,他忍着伤痛继续拼杀,终因流血过多,英勇牺牲。七班的勇士个个奋勇冲杀,八、九班积极以火力支持七班,敌人伤亡惨重,又狼狈溃退了。七班的英雄们迅速返回隐蔽,包扎伤口,擦拭武器,修补工事,准备迎接再一次恶战。
正面进攻被打退后,敌人又迂回到四连阵地右翼,顺山冈向四连的阵地发起了第二次疯狂进攻。这里是一排的阵地,三班在最前沿。在三班的英雄们击退了敌人三次冲锋后,敌人又轮番用一个排的兵力,连续向三班阵地进攻。班长石清生指挥全班战士,死守阵地,寸土不让,子弹、手榴弹打光了,就同敌人拼刺刀,摔跤子,用牙齿咬。战士陈兆民刺刀捅弯了,就用枪托和敌人拼。有的战士牺牲的时候还和敌人扭打在一起,有的战士牺牲了手里还拿着拉火线的手榴弹。班长石清生等三个同志负重伤,不能动了,待敌人接近时,他们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三班的战士是英勇顽强的,他们在同敌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让敌人付出了加倍的代价后,全部壮烈牺牲。
敌人继续向一排阵地的纵深进攻。王指导员左肩被敌人的子弹穿透,臀部被炮弹皮炸烂,通信员要背他下去,他坚决不肯,忍着伤痛继续指挥战斗。六O炮炮手王长风同志,对准六十米距离的一群敌人,沉着瞄准,炮弹连续在敌人中间爆炸。一班副班长射手崔跃林,用准确的枪法打倒了四个抬着重机枪往上爬的敌人。王指导员立即鼓励说“打得好!”接着又命令说:“副班长,快打那个拿小旗的敌指挥官!”崔跃林快速瞄准,枪响人倒,敌指挥官被击毙,敌人的队伍立即混乱了。排长抓住战机,命令一班阵前出击。十多个勇士迅速跃出工事,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向敌人。一班长董振福一连打死了两个敌人,正在率领战士猛追猛打,冷不防侧面又上来了一股敌人。他们立即与这股敌人展开了面对面的白刃战,经过一阵拼刺搏斗,刺死了十几个敌人,我十多个勇士除牺牲和重伤的以外,只剩下了段明山和宋玉林两人。敌人欺我人少,号叫着要“抓活的”。我们这两个英雄战士,面对十数倍的敌人,毫不畏惧,决不退缩,奋勇冲杀!他们机智敏捷地向敌群扔去两颗手榴弹,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趁着手榴弹爆炸的烟雾,端着刺刀向敌人杀去。这时,排长带着二班增援上来,他们会合在一起,又把敌人的进攻击退了。
阵地上出现了激战前的寂静。短暂的寂静突然消失,敌人又一次疯狂的进攻开始了。这次,敌人集中了全团的轻重火器,以密集的炮火掩护,用一个多营的兵力,从正面及左、右两翼向四连的阵地猛扑过来。四连的英雄们抱着牺牲自己坚守阵地的决心,坚定沉着地等待敌人接近。弹药手唐诗雍和王英互相鼓励说:“压子弹要小心,可不要沾上泥巴,要保证我们这挺机枪不出毛病,消灭敌人,完成阻击任务,实现立功计划。”机枪班副班长崔跃林对弹药手丁向才说:“我牺牲了你就代理副班长。”丁向才对另一个弹药手石家元说:“我牺牲了,你就代理我。”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这些不寻常的嘱托,字字重千斤,充分表达了四连指战员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坚强决心。
激烈的战斗首先从左翼开始。那里是四连与友邻阵地的结合部,敌人企图从此处切断四连与主力的联系。副连长吴怀义在这里指挥二排六班,顽强地阻击敌人。团首长命令九连从侧面向敌人出击,拦腰把敌人截断。经过一场激战,九连与四连六班前后夹击,消灭了前边的敌人,后边的敌人狼狈溃退了。
哪里战斗激烈,陈连长就到哪里指挥。现在他又从左翼六班阵地,跑到正面三排阵地上来了。这里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敌人一次又一次地叫喊着反复往三排阵地冲锋。三排一挺机枪瞄准往上爬的敌人,猛烈射击,先后打倒了四十多个敌人。弹药手唐诗雍高兴地说:“敌人的‘铁军’今天碰到了我们解放军,‘铁军’变成豆腐渣了。”后来,这挺机枪的五个同志都牺牲或挂花了,战士李志明放下步枪,拿过机枪来打敌人。另一个战士主动给他压子弹。他一梭子打过去,就揍倒了八个敌人,他高兴地喊:~陕给我压子弹,叫敌人知道解放军的厉害!”
在激战中,丁副指导员中弹牺牲。陈连长的通信员刘吉亮肚子负伤,肠子流出来一寸多,仍继续坚持战斗。神枪手三排长王金昌大显身手,先后又击倒了十几个敌人。他左臂负了伤,仍坚持指挥战斗。敌人又一次冲锋开始了。陈连长指挥刚刚由三个班的战士组成的三个战斗小组——一个摆在正面,坚决顶住敌人进攻,两个摆在左、右翼埋伏不动。待敌人接近我阵地时,两翼两个战斗小组突然出击,对进攻的敌人形成了小型包围,同时,我轻机枪也向敌人猛烈射击,敌人乱作一团,被打垮下去。
陈连长立即鼓动说:“打得好!敌人再来,照这样狠狠地打!”右翼,一排阵地上的战斗也异常激烈。这里只剩下了王指导员等十几个人,而且大部分都负了伤。敌人逐渐接近了一排阵地。王指导员指挥一挺机枪,一排长率领刚刚组织起来的全排八名轻伤员,顽强阻击敌人。在激战中,团部通信员来到阵地,送来了团首长的一封信。王指导员看后,命令马上给连长送去,接着他对阵地上的同志大声说:“同志们!我们打退了敌人援兵,团首长来信表扬我们啦!团首长还命令我们,再坚守两个小时,保证主力全歼敌人,大家说能不能办到?”同志们响亮地回答:“人在阵地在,坚决守住阵地,请团首长放心”
把敌人放近到十几米的距离,王指导员一声号令,手榴弹、步枪、机枪一齐开火,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其余的也滚到坎子下不敢露头了。敌排长气得用冲锋枪逼迫当兵的上,自己却趴在坎子下光骂“丢那妈”,不敢向前挪一步。敌人的炮弹不断地在四连阵地上爆炸。突然,几颗炮弹接连落到一排机枪的阵地上,射手有的挂了花,有的牺牲了。王指导员马上爬过去,拿起机枪向拥上来的敌人猛烈扫射。负伤昏迷过去的射手崔跃林,这时清醒过来,不顾伤口流血、疼痛,给指导员压子弹。正打得起劲,一颗子弹飞来,打穿了指导员扣扳机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我
机枪射击中断了。一个多排的敌人乘机从地上爬起来,吼叫着向一排阵地扑来。一排阵地上出现了最危急的情况!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陈连长带着连预备队二排增援上来!一排的英雄们兴奋地高呼:“我们的援兵来了!同志们,冲啊!”一、二排的英雄们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射手崔跃林抓起身边的一支步枪,参加了这场格斗。用枪托砸死了两个敌人。我们的英雄战士,一个个像猛虎扑羊,左刺右杀,经过激烈搏斗,终于用刺刀、手榴弹再次击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四连指战员抱着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坚强决心,遵循积极防御、集中兵力、近战等正确的战术原则,机智灵活,英勇顽强地阻击敌人,打垮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进攻,在阵地前消灭了大量的敌人。
在战斗中,军、政干部以及战士,人人做战场鼓动工作,干部、共产党员,个个模范带头,从而把思想政治工作与战斗指挥紧密结合,使部队始终保持了高昂的士气。经过同敌人反复冲杀,有些干部、战士壮烈牺牲了,有些光荣负伤了,部队减员较大。但是,他们前仆后继,越战越猛。负了重伤的,没有一个人哭叫;负了轻伤的,个个都在阵地上坚持战斗。弹药手李纪友头部负伤,继续坚持压子弹。射手换梭子时发现他伤势不轻,要他下去,他坚决不肯;孤胆英雄余占龙负了重伤,一步也不能动,但当别人去背他时,他却说:“不要管我,快去消灭敌人!”
在击退了敌人第七次进攻后,战前一百八十三人的四连,只剩下四十一个人了。陈连长望着战壕里仅存的战友,想着那即将再次来临的恶战,深深感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他在严肃地考虑:怎样才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坚持到最后胜利。面对当前敌我力量极其悬殊的情况,他意识到:只有主动收缩,集中兵力,控制要点,才能打垮敌人,守住阵地。于是,他果断地下达命令,立即把阵地转移到垮子里,他同吴怀义副连长迅速地整顿了组织,部署了兵力。陈连长从垮子的南头走到北头,指导战士们选择好防御地形,同时,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做宣传鼓动工作。他一再嘱咐战士们说:“人在阵地在,死也不能后退!再坚持一个小时,我们就胜利啦!”战士们一个个回答:“连长,请放一百个心!”下午二时,周家大垮方向的枪炮声越来越紧,我军集中优势兵力、火力,向敌最后一据点发起攻击,被围之敌的末日已经到了。增援的敌人还不死心,集中了约两个连的兵力,向四连阵地发起了第八次疯狂进攻。
敌人发起冲锋二十多分钟,没有一个人敢往上攻。四连的英雄们望着迟迟不动的敌人嘲笑说:“攻呀,快攻呀!看你们两个营还剩下几个人!”敌营长气得不行,站起来想逼迫当兵的上,二排长李亲远的冲锋枪迅速打过去一梭子子弹,敌营长被打倒了,只见两个当兵的架了他就往回跑。这时敌人又用密集的炮火往垮子里猛轰,同时,几十个敌人慢慢地向垮子运动。
四班长李清海,五班副陈士辉等刚刚组织起来的八个不同建制的英雄,在垮头的池塘边隐蔽着,监视着敌人,等敌人接近了池塘,他们的冲锋枪、步枪突然一阵急射,杀伤了一部分敌人,其余敌人趴在一个坎子下,不敢露头r。敌人的炮弹不断地在池塘周围爆炸,李清海、陈士辉先后负了重伤,战士高玉庭代理他们指挥全班,又打退敌人的数次攻击。敌人用一挺重机枪死死封锁着垮子中部的巷子口,十几个敌人爬到墙外,向墙内狂吠:“缴枪吧,你们没有援兵了!”
解放军战士吕国玉,趴在巷子内的墙脚下面,轮换用几个射孔射击,先后打倒了十一个敌人,他自己挂花后,还继续坚持战斗。有一股敌人窜进了巷子,四连的英雄们便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二排机枪班副班长寇忠义负了重伤,爬不动了。当敌人接近他时,他把最后一颗手榴弹拉响,轰隆一声,与敌人同归于尽。在巷战中牺牲的英雄们,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手榴弹,拉火线还扣在手里,敌人见了吓得直往后退。陈连长率领部队,用刺刀和手榴弹刚刚将一股敌人逐出垮子,一转身,发现坎子下面伸出了一个轻机枪防火帽,他眼疾手快,一脚就将机枪踢翻了,可是,恰巧就在同时,敌人的机枪击发了,一颗子弹从他的左腋下射进,右肩上穿出,我们的英雄连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敌人的射手从惊慌中醒过来,刚要去抓机枪,通信员王明章的卡宾枪一梭子子弹把他打倒了。
陈连长在昏迷中还在想:副指导员牺牲了,指导员负重伤抬下去了,我可不能死呀,我还要指挥部队和敌人拼!一会儿,他渐渐苏醒过来,忍着伤痛挣扎着慢慢站起来,可是还没有等他站稳,一颗子弹又从他的大腿穿过,英雄的连长又倒下去,昏迷了。王明章赶紧把连长背下去了。四连阵地上只剩下已负轻伤的副连长吴怀义等十八位英雄。他们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固守着几个院落和垮后的土地,同敌人反复进行逐屋、逐院的争夺。
他们犹如十八株不可摇撼的大树,巍然屹立,固守阵地,与敌人顽强地对峙着。就在这个时候,我突击部队经过连续多次英勇冲击,已将被围之敌全歼,由花园西援被阻于罗家松林之敌闻讯后,也狼狈窜回花园去了。在罗家松林阻击战中,四连指战员表现了高度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发扬了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出色地完成了艰巨的打援任务,对保障花西战斗的全胜起了重大作用。战后,为了表彰四连的功绩,军区党委授予该连以“钢铁的第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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