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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那年大雪纷飞】◆沈玲玉

作者简介
沈玲玉,笔名玉儿,90后,山东烟台人。本科毕业于青岛大学,现任中学语文教师。

那年大雪纷飞
 

一年四季中,最爱的是冬季,而冬季最盼望的,便是大雪纷飞的日子。

不知为什么,从小就特别喜欢下雪天,一看到外面大雪纷飞,就抑制不住地兴奋,也感觉不到冷,非要跑到室外用手迎接从天空缓缓飞落下的雪花,看它或大或小,或整或缺,在手心慢慢融化,感受那昙花一现的美和那一股淡淡的清凉。

对雪最初的记忆,是在奶奶家获得的。奶奶家住在远离村庄的一个大山脚下,这里本是一片荒地,爷爷奶奶喜欢清静,承包下来种植粮食和果树。为了干活方便,他们也在这里盖了一座简易的小房子,红瓦白墙灰烟囱,小房子的周围也散养着鸡,鸭,鹅。自爷爷奶奶住在这里后,荒地便改了面貌:春来鸟语花香,莺飞蝶舞,夏至绿树葱茏,蝉鸣泉淌,秋达瓜果飘香,五谷丰饶,冬临皑皑白雪,万籁俱寂。那年冬天,我在奶奶家小屋了看了一场雪,一场永远留在记忆里的雪。

那时我大概只有七八岁,放寒假在奶奶家住。山里的冬天是格外寒冷的,每一次呼吸都伴着一股白气,每天清晨都能看到窗玻璃上厚厚的冰花,形态各异,有的宛如美丽动人的花朵,有的好似妙趣横生的故事,我总喜欢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这大自然的奇迹。奶奶见我还不起床,大声喊:“下雪啦,快起来看呀!”我便叽里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跑出去迎接这冬天的精灵。

大雪洋洋洒洒,不急不缓,在昏灰的空中尽情飞舞,如大块大块的棉花,轻盈,洁白。地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了,远处的山,树,近处的房屋都披上了银装,天地一片白茫茫,宁静平和,时光似乎慢了脚步。耳边偶尔想起几声鸡鸣,袅袅的炊烟悠然飘向远方,伴着奶奶扫雪的“沙沙”声,构成了回忆里最美的画卷。

爷爷总喜欢在大雪后带我去大山上踩雪,深深浅浅的大脚印小脚印歪歪扭扭蜿蜒向前。雪后的大山别有一番韵味:矮青的松树在大雪的覆盖下更显妩媚,如待嫁的新娘般穿着洁白的礼服,披着洁白的头纱,等待心上人的到来。天放晴了,一束阳光穿过云层照向大地,雪在阳光下闪着晶晶点点的亮,耀眼又夺目。幸运的时候还能听见远处山谷里野鸡的叫声,苍浑辽远,打破山谷的寂静,又像对雪的赞歌。

时光不待岁月流转,白了少年头。爷爷去世已经很多年了,奶奶瘫痪在床已两年有余,我也从天真的小孩变为人母。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渐行渐远化作了记忆中的幻影,曾经温暖的小屋也变为一片废墟。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纷飞的大雪,可我仍在心里怀念,仍期待,再看一次像那年一样纷飞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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