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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江“火轮船”的变迁
申江“火轮船”的变迁
 发布时间:2008-12-15 

    浦东沉睡的百年中没有跟上大上海的脚步,宽阔的黄浦江竞如一道天堑而使浦东被人遗忘。旧时浦江上波涛空阔,浦西在长足进步中浦东依然是渔村田野,黄浦江上仅有一些民营小渡,舢舨小船,摇橹摆渡,设备陈旧。人们过江,费时失事,风涛险阻,一般人难得过江一次,浦东乡民竞有一辈子未曾摆渡过江到“大上海”的。
    前清时代,申江摆渡皆用舢板小船,俗称小划子。船只很小,长仅三、四公尺,宽亦一公尺上下,船头船尾微微翘起,一橹在后,既是动力又作方向舵。小船在肚部位置有竹篾卷成半弧形圆圈作篷,夏遮烈日,冬避雨雪。一般只能载客二、三人。由于—人独摇,其速度自然有限,加之黄浦风涛,一叶扁舟,颠簸上下,自难抵御。据《申报》有一则“临流唤渡,倒栽入江”的报导,说光绪丙申(1896年)五月九日,浦东一乡人提篮买菜而归,在江边“临流唤渡”,离岸刚丈余,那知船小如叶,不停颠簸,该乡人站立船中,一时头晕眼花,倒栽江中,虽经该划子老大疾声呼喊,并与同行打捞约两个钟点,但尸影无踪,随后他自己径直往巡捕房(警察局)报案去了。另有一次大洋船开航,因船尾舵轮翻动,急流冲来,竞将旁边一舢舨船涡卷而下,两人失踪,施救无术。由于渡船的风险,往往有“乘者不啻以生命托之于未可知的命远”。早期操此业者多由水性较好的闽、潮人担任,后来吴淞人也多以此为生。因行帮相聚,日久弊生,舢板摆渡亦有奥妙。据《游沪笔记》告诫诸君,浦江摆渡,即使乘行数里之遥,登船时事先要议明船价,否则一到江心,便高价勒索才摇橹靠岸。甚至行至江心,船夫停橹,任由小舟随波上下,既费时又受惊。故此书作者奉劝乘船摆渡者,尤其不可在清晨深夜,单身一人上船雇坐,以免不测。
     上个世纪末,上海民营渡口就有八处,如周家渡、姜家渡(南码头)、姜家渡(油车码头)、董家渡、老白渡、杨家渡、陆家渡(大达码头)、烂泥渡(金方车码头)。这些渡口也有较大的渡船,能载20人或15人的大号、中号渡船,内有3名船夫,渡费每人铜元2枚,包船也可,但需付2角或3角。
    现代轮渡晚至宣统二年(19l0年)十二月才开始,那时因有“浦东塘工善后局”主持上海地区防洪等事的塘工(河堤)事宜,经常要巡察沿江工事,为便利塘工局办公起见,由“浦东塘工善后局”创办浦江轮渡。不过其时主要经营南京路铜人码头至浦东东沟之间的摆渡,称为长航渡线,对旅客过渡系附带性质,酌情收费。但这是清末官办轮渡之始。经过几年延续,浦东偌大地区过渡者与日俱增,于民国六年(1917年)并开两渡线,民国八年又开西沟线(即延至庆宁寺)。最初只有公安轮一艘系自备外,余均由船家租船维持营业。民国十一年就发展公益、公福、公利、公济、公道等大小轮船、拖轮7艘、快船及舢舨3艘,并在塘工局属下自建码头。至1927年上海正式成立特别市后,塘工局归属市府辖属,成立市“浦东轮渡管理处”,次年又改称“浦江轮渡管理处”。至l933年,上海特别市政府又专门成立“兴业信托社”专管公共事业、公用事业,把已发展为70万资产的“浦东轮渡管理处”正式易名为“上海市轮渡管理处”。从1927年至l933年间,市公用局与“上川交通公司”商定发售联票,以方便川沙方向来沪旅客,井与市银行商借贷款36万元,以营利作为还本付息。故市轮渡业一再扩充、日形发达。仅钢骨水泥码头就达5处,1931年从南京路铜人码头再经东沟延至高桥吴淞等处,1933年2月22日又开设东门路(今十六铺)至东昌路的对江轮渡,1934年又开辟铜人码头至浦东的春江线。迄至战前市轮渡辖有14艘渡轮,码头5处,包括吴淞江各处摆渡总共渡口达30余处,轮渡业堪称发达。
市轮渡管理处还积极经营北京路外滩渡口,招标建造新式钢质码头,并于935年3月17日开张启用,即今北京路口之浦江轮渡码头。此浮码头长48.77米,阔9.14米,高7.60米,吃水0.61米,全用钢质钢窗两层建筑,下层为浮码头入口,入口处设售票处、消费社,兑换银币、出售纸烟、糖果什物,另在中部划为候船处。全码头同时可停舶两艘轮渡。在上层除营业科办事处、特等售票处及特等侯船处外,还专门开设水上饭店,经营西菜,有冷暖气设备,专供外国人及高等华人享用,当时被称为远东仅见的豪华水上乐园。
    今天的上海港年吞吐量在1.1亿吨以上,仅次于世界大港阿姆斯鹿特丹、汉堡、东京、纽约、香港,是世界有名的十大城市之一。因为它通过吴淞江西控太湖流域.黄浦江与长江流域腹地联接,又当全国南北洋航运中点,优异的地理位置使上海成为我国江河湖海的航运中心,同时也是历史上江河湖海各式民船聚会之地。
    首先是船舶的类型,在上海末开为五口通商之前,各地的民船已在上海云集,除现代化的船舶外,据三十年代上海市政厅征收船只税章程,各种船只分2l类:本帮驳船、福建舢舨船;柴滩船;农船(乡下船)、酱渣船;苏州滩船、常昭船、渔船、姜船;有樯驳船;洞庭山船、棚头船、蚬子船、江北竹坊船、脚划船、道登船、南沼船;无锡快船、航船、滩船、菱湖船、长安船、海盐船、乌山船、石灰船、关外江北船、沙河船;锡金船;大驳船、乌山百官船、小绍兴船,龙华咀船、子花驳船、石灰驳船;号头船;海宁船、提船、酱蚬船、窑货船、芦墟船;巢河(湖)船、丝网船、长江船、太湖船、鸡鸭船;淮阳百宫船;苏州石头船、浏河盐滩船、斗子船;拣蛏船、常州船;嘉兴航船;祟明船、猪船、江北酒船;绍兴船(芦潭船)钓鱼大号船、红头舢舨船;金山咀船、八团舢舨船;山东船、盐城船、青口船、掘港船、梁芗船;外海沙船、江西碗船、白铜船、木植船。上列21大类70种船名种类,可以说“淞沪全埠船名,此已罗列无遗”了,间或只有名称稍有不同而已。其实这70种船个,基本上是海船、长江船和太湖水乡的内河船三大类,再加上专业运输上的分工和不同地域的差异,因而形成形形式式船名。而在市区港汊最为多见的就是舢舨、渡船、无锡快船、鸭尾船和沙船等等。
    舢舨船系小型民船,也叫小划子。船身常漆红色,船头绘有两个鱼目,鱼尾上翘,当中有篷,一人摇橹,一船仅载客二、三人。船篷画有船主执照编号。广泛分布于吴淞江、黄浦江沿岸尤其是渡口处,用作摆渡或摆至江心巨轮的交通船。舢舨船在抗日胜利初期曾经一度是热门的交通工具。抗战胜利,国民党接收大员在上海搜刮了大量黄金,不知谁心血来潮要市民凭居民证可以按官价兑买,每户一两,由外滩中国银行兑卖。消息不胫而走。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中国银行团团围作,但因战后初期晚上严令戒严,不能停留,待天亮赶至则又人山人海,而且每天兑换数量有限。于是便有人想出用舢舨“埋伏”妙计,在隔天傍晚前便租借舢舨,通宵歇宿在船上,在摇晃中等待到天亮戒严令解除,这些人便成了兑买黄金的“海军陆战队”,最早登陆,抢先占到位置。这种妙计很快传播开去,舢舨宿夜立时涨价一倍,而且为了争雇,还闹出殴斗事情来,结果被当局下令禁止,把浦江边舢舨驱散了事。
    渡船。能载客20人,有3至4名船夫的较大渡船,也有载15人的中号渡船,一船船长5、6米,宽1.5米,船身用蔑席做成半弧形船篷,船尾部驾驶舵楼略高,船头船尾都有桨橹,并用很长的竹篙以使在浅河处撑船,船尾掌舵同时摇橹。这种渡船渡费要每人铜钿2枚,如果包船则需2角或3角。二十年代后,由于市轮渡事业的发展,渡船便纷纷改为内河航船,如航行松江者每客取资240文,傍晚从十六铺开船,在黄浦江张帆而进,翌晨到达。
    无锡快船。系指专载乘客的太湖水系内河船。以船身轻快、装饰华丽出名,船内分头等舱、中等舱和房舱三种。其实来往于苏、常、嘉湖等埠基本是这类船式,因以木框分隔为档。船的大小便以档数多少而定,多档为大。从前无锡快船利用篙工拉牵和摇橹相结合。光绪以后便逐步使用小轮船拖带。雇小轮价格以路程远近和档次大小而定,例如上海拖至常州,三档10元,四档12元,五档14元。拖至昆山三档6元,四档7元,五档8元。停驻码头每日减办计价,午前起岸算,过了午后作全日计值,有时照码可以八五折议价;另外要给船夫每人每餐8分。这种快船集中载北市苏州沿岸天妃宫一带,南市则在大达码头、盐码头一带。规例是凡雇主租赁均得至船局议价开执船票,以绝讹索,并可在发生争执时诘问有据。此外还有南湾子、江北快、蒲鞋头等几种相似船只。不过客货混装,不若无锡快,只专装人。
    沙船。系一种适应江、浙、鲁、冀沿海航行的海船,以结构结实,船底平坦,每遇苏北沿岸潮退沙露搁浅之时不易断裂渗漏为特点。由上海北运花布、洋糖之类南货,同时亦载来豆饼、枣类北货。所谓“利遇倍蓰,转徇可致富”。特别道光咸丰间,黄河泥沙淤积使运河淤废,日甚一日,故自道光六年(1826年)海运皆雇沙船,其时仅上海港就计有三千余艘,航行于天津直沽间。每年运抵天津粮食150万石。所以富户由船业起家。同时还有比沙船略小的卫船(专走山东各埠),南船(专走福建)和宁船(专走宁波)等等海船。自海运达开,外洋轮船踵至,漕粮亦归招商局轮船承运,到同治年间,上海的沙船业衰败不振,南北货运全由轮船代替了。
    现代轮船兴起之初,沪上皆称“火轮船”,与“火轮车”对应,它是以火力、蒸汽作动力。光绪以前,上海确也有“木轮船”,即用机械木轮转动,激水前进,当时通行于上海与苏州之间,但因机械杠杆很占地方,人蹴足踏杠杆,轮动船行,全靠人力,费时又疲劳不堪。自及其动力轮船到沪后,这种木轮船也便被淘汰了。
    鸦片战争后,门户洞开。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外洋商舶如潮云集,加上国内民船,清末至民国初年,上海成为国内乃至国际上一个航运中心。当时上海已可通行伦敦、纽约、南北美洲、非洲等地。近者也达神户、横滨,缅、泰、菲律宾诸口岸,统称远洋航线,皆为英商太古、怡和公司及美商旗昌和日商各轮船公司经营;国内航线分沿海、沿江(长江)与沿河(内河)三系统,沿海又分南洋线和北洋线.通过全国各主要口岸.其中厦门、汕头每周也有不定期班轮启碇,足见海运业之繁荣。其时上海南市十六铺为帆船停泊,是航行内陆的集中地,北面则轮船下碇,沿浦滩分别为太古码头、日本码头、金利源码头、招商局码头和大达码头等。连续排列,其船只均往来长江一带及南北各埠,远洋航轮多停泊吴淞口外,而苏杭小轮民船则密集吴淞江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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