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在读小学。没课时,常去茂名南路南昌大楼对过的瑞金街道图书馆。在那么几天里,我一气看完了系列图书《旧上海的故事》和《新上海的故事》。这是我最早所读的有关上海纪实类的书。
是出现过断层的。那新旧上海的故事都是“文革”前出版的。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到80年代后期,写上海的书却是不多。
跨入新世纪后,上海题材图书骤然升温。老话说,意识是物质的反映;近年来,上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的速度更是惊人。旁的不消说,从1989年到2002年,上海的发展水平、综合实力就位居中国内陆各城市第一。早在2002年,上海城市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年人均消费支出就达到长江三角洲这个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的首位。
此时,我们读到写上海的书是更多了,作者有上海人有外地人,还有外国人;内容有新作,也有再版。这些书,在我的书架已站满两格,还在书房蔓延。就上海本地而言,出上海书颇有影响的就有上海文化出版社的“俗上海”系列、上海辞书出版社的“上海书系”和“上海城市社会生活史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上海史研究译丛”等。
过去为没选择而苦恼,现在则为选择太多而苦恼。上海的书是多了,有个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那就是某些书中对上海的误读,且呈现了流传之势,从总体到生活细节:譬如,上海小男人、上海人的乖巧知礼被视为小心眼、到上海人屋里吃饭不能动台子上的鱼等。直到今天,一位上了《福布斯》的广东企业家还说,上海动物园是进去不买票而是出来买票,上海人门槛真精,这样做是为避免买票排长队。其实,动物园有史以来一直是进去买票的。
私下揣摩,造成误读的原因,一是写作者拥有的上海生活是年代业久远,记忆不清。二是写作者多为在上海念书时有过一段短暂有限的上海生活,然后以不具典型性的一斑观全貌。三是写作者多在自身的世界观基本定型后来到上海的外省人和市郊人,这些新上海人往往会下意识地戴副有色眼镜看上海,有的虽与上海人结成百年之好,但未能真正融入上海。
近十多年来,自己也从读上海的书开始转为写上海的书,无论是读上海的书还是写上海的书,皆是为了使我们更好地了解上海、认识上海、让城市使生活更美好。书是对昨天的反思、对今天的探寻、更是对明天的推动。上海的生活是丰富精彩的,上海的生活是独特、富有内涵和值得回味的。
我曾在拙作《十字街头》一书的序中写道:“我的爱与这座城市同在。我想,城市也会知道的。”这爱的由来,不正是因为读了上海的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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