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现实主义的,是因为故事本身是从现实生活中提取出来的,主人公的姓名都没有改变。在作品中,作者善于通过人物的语言与行动来表现人物的性格,诗中的人物语言是十分个性化的。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曾称赞说:“历述十许人口中语,各肖其声情,神化之笔也。”诗中写刘兰芝和焦仲卿的大段对话自不必说,即使是焦母、刘兄的三言两语也都非常传神。如写当仲卿不愿顺从他母亲的意愿,表示不肯将兰芝遣归时,“阿母得闻之,搥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搥床的动作和泼辣的语气活画出了一个专横的封建家长老太婆的面目。又写刘兄听到兰芝不愿改嫁太守儿子时,“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活画出刘兄的势利无情。诗中主要是通过人物的对话和动作来刻画人物、构成故事、表现主题的,但有时也加入一些作者抒情性的语言作为穿插。如全诗开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用飞鸟留恋往返,徘徊不前,写出一种忧郁缠绵之情,给这个爱情悲剧故事制造了气氛。如当写兰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时,作者写道:“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又如当兰芝和仲卿诀别是,作者写道:“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这些旁白式的抒情性穿插,充满着作者的同情,既有助于对人物处境和心情的深刻刻画,也大大增强了诗歌的抒情色彩。又如结尾:“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作者在这里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感慨,具有鲜明的爱憎。
作品在结构布局方面也很成功。全诗紧扣住兰芝夫妇的坚贞爱情和封建家长制的矛盾,展开了丰富而曲折的情节和尖锐的悲剧性的冲突。诗歌一开始是以女主人公刘兰芝不堪刁难、虐待,由长期的逆来顺受到起而抗争,要求归遣开始的。兰芝是刚强、清醒的,但仲卿较为软弱,对自己的母亲存有幻想,因而出现了他乞求母亲转变态度,由此产生了母子冲突的情节。仲卿求情未成,兰芝毅然别家归遣。这时,仲卿幻想仍未破灭,也由于对兰芝的感情深厚,而与兰芝盟誓分手,以图后期。这时矛盾稍缓,可是接下去风云突变,新的矛盾和冲突接踵而来。先是县令遣媒求婚,兰芝抗嫁,由母亲做主,得以缓解;可是接着太守求婚,阿兄逼嫁,太守行聘,矛盾激化。在无可挽回的尖锐矛盾冲突中,仲卿、兰芝约定同死,双双殉情,以坚决果敢的行为表示了对封建压迫的反抗。故事情节的发展环环相扣,波澜起伏,逐渐推向高潮,很有戏剧性。
诗的结尾写兰芝和仲卿死后合葬,墓上种植的松柏梧桐交枝结叶。他们的精魂化为一对鸳鸯,朝夕相依,日夜和鸣,象征两人的爱情永恒不渝,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他们拆散。这是对他们爱情的歌颂,对斗争的鼓舞,也是对理想的追求。从精神到手法,都是采用了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这样的结束也和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死后化蝶的传说一样,表达了人民争取婚姻自由一定能实现的愿望。
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手法的成功运用,使本诗具有永恒的艺术生命力。人们习惯上把它和《木兰辞》称为乐府双壁,这是对它在我国诗歌史上地位的充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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