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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经典诗词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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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31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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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红楼,终生难醒
红楼梦赏析持续征稿中……


作者:燚然    来源:红楼梦赏析(ID:hlm364)

都说“诗如其人,人如其诗”,林黛玉所做诗词正如其人一般,有多愁善感,温柔缱绻之韵,又含才华横溢,文艺清新之风,鉴赏其诗词,便是通过诗词之气了解其品性之质。

在《红楼梦》中,黛玉共做了二十五首诗词,体裁涉猎宽广,有五律,七绝,四言,七律,歌行,五排,集句,词这八种体裁,二十五首诗词里,共计有256行,1659字。

若要论黛玉的成名作,要数第三十八回初建海棠社时的三首菊花诗《咏菊》《问菊》《菊梦》分列前三,助萧湘妃子一举夺魁。

咏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咏菊》为一首七律,二十八字,没有一个字提到“菊”字,却写出了菊花的高风亮节和潇洒隽永,把菊花开在秋天的各个特点和淡香袭人的味道描写得非常形象具体。

首联“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紧扣诗题,描述了为写菊花诗,有如着魔了一般,从早到晚构思,绕篱欹石地推敲,黛玉为诗情所困扰而坐立不安,把诗人那种无法抑制、迫切需要发泄的创作激情描写得活灵活现。

《咏菊》经典在颔联,“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一“蕴”一“噙”生动纤巧,对仗工整,一“霜”一“月”口齿中含着对秋菊的芳香对着月亮吟咏。满纸书写的都是自己的愁怨,俏丽、秀美,只有锦心秀口之人,才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诗句。
然后,在片刻的“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的伤感之后,林黛玉很快跳出了个人的小格局,一句气势高昂的“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已经说尽了菊花的风流。

这样“入情入理”的好诗,岂是一个“风流别致”就能概括得了的,我看早已经在“风流别致”之外而至“含蓄浑厚”之巅了。


问菊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问菊》这首诗,依然延续着陶渊明与菊花的关系,开头便是高潮。

“欲讯秋情众莫知”,菊花的高贵与雅洁,众花莫及矣,所以,“喃喃负手叩东篱”。好一个“叩”,这个叩字,预示着林黛玉与菊花之情已经从纯粹的赞赏咏叹发展为相知相惜的“老朋友之间的对话”了。

这里,林黛玉和菊花的关系已经从仰慕者演变为同道者了。为此,才有“问菊”,那是一种平等的而不是仰视的交流了。

那么,林黛玉要问菊花老友什么事情呢?“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

菊花呀,你是那么的孤傲和绝世,那么你是和谁⼀起隐居在这纷繁的人世间呢?你和众花一样是要开花的却为什么花开得那样迟呢?

尾联将隐晦的悲切之情巧妙的化解在与菊花的对话当中,由此可见诗人构思的巧妙。

《菊梦》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第三首《菊梦》与第二首《问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颔联用典,以“非慕庄子,忆寻陶潜”表明诗人之清高,颈联同样用了“鸿雁”与“蟋蟀”两个意象,尾联直抒胸臆,照应前文,表明缱绻悲切之情。


除这三首外,《葬花吟》也是经典中的经典。

《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黛玉这首《葬花吟》并不是深思熟虑之下的作品,而是随口吟出的,也正因为随口所做,所以诗词才言简易懂,这首诗在作风上仿效初唐体的歌行体,名为咏花,实则写人。


首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开篇即令读者感其身世之悲,为全篇奠定了浓重的感情基调。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这两句借鉴了初唐诗人刘希夷的拟古乐府诗《代悲白头吟》的诗句:“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把人的生命跟自然界的草木作比较,说明草木可以死而复生,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再也不能复生。一片物是人非的凄凉之感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虽然表面上写:一年三百六十天寒风像刀严霜似剑,被无情地摧残的生活该怎样捱过!明媚艳丽的花朵盛开能有多长时间,但是实际上也是隐示其命运的谶语。

她如一朵馨香娇嫩的花朵,悄悄地开放,又在狂风骤雨中被折磨得枝枯叶败,从世界上悄悄消逝。

全诗抒情极尽描摹说话如泣如诉声声悲音字字血泪满篇无一字不是发自肺腑无一字不是血泪凝成,把林黛玉对出身的遭受和感慨表现得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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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燚然,原创投稿本文首发于红楼梦赏析(ID:hlm364),如需转载,请联系小编(夕瑶:19860745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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