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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与木兰陂


蔡京与木兰陂

作者:黄国华

莆田木兰陂,是我国现存最完整的古代大型水利工程之一,也是北宋王安石变法最为成功的一项水利工程的见证。九百多年来,一直发挥着拒咸蓄淡、引流灌溉、排洪挡潮的综合功能,对历代莆田经济、生活和文化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木兰陂创建的过程,传统的说法是“钱林开基、李宏创募”(宋徐铎句),但蔡京费尽心机“屡请上奏,朝廷下诏”,筑成这一伟大水利工程,应有倡建之功。因受到“恶名”的影响,人们总是闪烁言辞,或说是“木兰一陂大半皆蔡京之力”,或说是“兰水果符兴化谶”。是非耶?功过耶?后人总要给个正确说法。

一、木兰溪的自然灾害及前二次筑陂失败原因

木兰溪,是莆田第一大溪流。它发源于仙游县西北部与德化县交界处西苑埕头隔,自西至东横贯仙游县,主溪流绕山冲谷,集合大大小小溪涧三百六十多条之水,进人莆田境内俞潭,汇纳濑溪而东行,弯曲流到了三江口,最后注人兴化湾。据志书记载:木兰溪全长有一百零五公里,流域面积为一千八百三十平方公里。有资料表明:1906年5月的一次大洪水,洪峰流量每秒达四千五百立方米。1973年洪峰实测资料为三千七百一十立方米。

木兰陂未筑之前,滔滔海潮溯溪而上,据旧志书所载,兴化湾海潮可直涌到仙游林陂(古名灵陂),距今人海口近百里之遥。溪水无拦无蓄,遇洪则泛,海潮上涌横流,则遍地皆咸,过去南北洋生态环境是“只生蒲草,不长禾苗”。宋林大鼐在《李长者传》中说:“闻莆田壶公洋三面濒海,潮汐往来,泻卤弥天,虽有塘六所,潴积浅涸,不足以备旱暎;岁歉无以输官,民则转徙流移矣,士人皆知濑溪一水可引而南,其如垄岫关隔何?间有作者,往往莫辨地脉,使流膏美利空堕于海,为可惜也。”明代余飏《木兰陂志略》有述:“按永春、德化、仙游三十六涧之水,由维新里(今莆田华亭、濑溪一带)突流而下,海涛潮汐又从白湖(今荔城镇海阔口港)鼓涌而上。方春夏交,霪涝奔腾,则四郊皆泽国也;若遇秋汛涛翻,则望洋湛湟,四郊又斥卤也。虽有六塘可资潴蓄,六塘者:横塘、新塘、许塘、塘坑、沈塘、国清是也。然利不胜害,下流之潴蓄,不能胜上流之崩突也。”从中反映木兰溪在未建陂前的险恶自然状态。

可见当时莆田水利处于非涝则旱、非旱则涝、涝旱相继的状态,致使民不聊生。

为了改变这一自然条件,达到“集三百六十涧总而为一,故有无穷之流;断大川之流析而为三,故有无穷之泽”(郑樵《重修木兰陂记》)。必须兴修水利方能实现。据旧志书载:“此邦民贫不任竭。作兴木兰之役者,有长乐郡之三人焉,始则钱氏之女用十万缗,既成而防决。次则林氏之叟复以十万缗,未就而功坠。钱女吐愤,遂从曹娥以游;林叟衔冤,徒起精卫之恨。自兹以还,兴利之人,唯增望洋之叹,莫克水滨之问。且遏长江之势,使洪澜怒涛不得东之,岂人力也哉?”(郑樵(重修木兰陂记》)第一个创建木兰陂是钱四娘,在宋治平元年(1064年),携款十万余缗(一缗即一串,一串即一千文铜钱,相当于银子一两)至莆田,择陂于将军岩下,因地势高落差大,水势右缓左急,加上陂基地质构造复杂,故陂甫成,经一场洪水洪峰所冲,陂随崩毁,钱四娘见功堕于垂成,竟投水而殉志。莆田县主簿黎畛(广东博罗县人,进士出身)闻之而悼云:“钱氏室女,负大志节,不克而终。”言未尽而暴卒。第二个建陂是林从世。林从世,也是长乐人,进士出身,因性好博交,携家资而远游,在治平年间(1064-1065年),得知钱四娘的建陂未成而殉水之感人事迹,决心继其志又携金十万缗来莆筑陂。林从世在钱陂下游的岸高口狭的上杭头温泉口筑陂,人称“十万陂”,但该处地势低洼,两岸突起,口狭流急,又一次被海潮冲决。在三四年间,连续两次陂筑陂毁,人力物力财力都受到损失与挫伤。但失败乃是成功之母。钱、林二陂虽未成功,却给后来人积累了建陂的经验,木兰陂创筑当归功于钱四娘与林从世。两次失败导致有心人望洋而叹!但蔡京选择了这次历史机遇。

二、蔡京的“屡请于朝”为修筑木兰陂作出“一半之力”

北宋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宋神宗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从此拉起了大变法的帷幕,直到熙宁九年十月王安石一度罢相,是中国十一世纪的大变法的第一阶段,即“熙宁变法”阶段。在此期间,全国各地都相继兴起农田水利建设,并取得应有的成果。“自是熙宁中,四方之民,辐辏开垦,环数千里,并为良田”(《宋会要辑稿·食贷七十之二四》)。又据《宋会要》记载,共兴修农田水利10793处,灌溉民田36117888亩、官田191530亩。当时提出的大规模灌溉计划有:汴河两岸以及京索河和三十六陂可灌田万顷以上,修浚陈州、颖州八丈沟和陂塘灌溉可开数百里稻田;修襄阳淳河灌田六千六百余顷,已有成效。所以说,木兰陂的兴建是在实施王安石农田水利法的水利建设高潮中完成的。

这时,蔡京任杭州钱塘县尉,又调舒州推官,目睹唐代白居易建白堤,王安石修鄞水,他们赢得了天下好名声,再则同宗同堂兄弟蔡襄在泉州修建洛阳江万安桥,朝野上下称颂,激励着蔡京以天下为己任的雄心,并受故乡情结的激励,就力奏朝廷创建莆田木兰陂。

蔡京奏请修建木兰陂在他从地方调人京都前后,李宏与十四家建陂“盖经始于熙宁之八年(1075年),完功于元丰之五年(1082年)”(见方天若《木兰水利记》)。建陂开始时蔡京在舒州推官任上,他于熙宁十年(1077年)调任朝廷为流内铨崇文院属官并开始进入中书礼房学习公事;元丰元年(1078年)任权检正礼房事;元丰三年(1083年),任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元丰五年(1082年)任考功员外郎,元丰六年(1083年),升任门下省起居郎,当年八月兼贺辽道宗生辰使出使辽国。同年回国升任中书舍人,与已经任中书舍人的蔡卞同在中书省主管书令、制诏、论奏失当的清要之职。

从上述可知,蔡京从熙宁十年(1077年)至元丰七年(1084年)七年间的京官生涯,说明蔡京身在京都开封府有足够能力,打开朝中各种通道,奏请建陂并幕后操作建陂之各种官场疏通关卡。用现代的语言来说,蔡京为了修建木兰陂,在京都为官时,进行一系列工作如打报告、立项目、追资金,聘邀大款老板、请技术人才等等工作,立下建陂的“一半之力”。

关于蔡京奏请修建木兰陂之事,同时代莆人方天若在《木兰水利记》中有详细的陈述:“(木兰陂)以钱四娘之筑焉而溃,以林进士之筑焉而又溃。时蔡公兄弟京、卞,感涅槃之灵谶,念梓里之横流。屡请于朝,乃下诏募筑陂者。时福州有义士李宏,家雄于财而心乐于施。蔡公以书招之,遂倾家得缗钱七万,率家干七人人莆,定基于木兰山下。负锸如云,散金如泥,陂未成而力已竭。于是蔡公复奏于朝,募有财有干者辅之。得十四大家,遂慨然施钱共七十万余缗,助成本陂。”这篇碑记披露了蔡京、蔡卞兄弟“屡请于朝,在朝廷“下诏募筑陂者”的同时,蔡京又亲自“以书招之”的史实,后因财力已竭无法继续工程进展时,蔡京又“复奏于朝,募有财有干者辅之,得十四大家”“施钱共七十万余缗”,最后才“助成”木兰陂事实经过。方天若,莆田城关方巷人,宋绍圣四年(1697年)进士。他写《木兰水利记》时蔡京兄弟刚由中层官员将升入朝廷高层,而方天若尚未及第,方氏在约十五年后的绍圣四年(1097)才登榜眼,此时还不是蔡京门客,当无特意为蔡歌功颂德需要。方后来是激进的变法派,与蔡京既同乡又私谊较好,蔡京失势后,天若被贬为越州观察推官。京复相后,又召天若为校书郎,史馆编修。后知无为军,提举两浙东路,泉州通判,福建路转运判官,再迁湖南转运使。罢去。后起知泉州,累迁秘书少监加右文殿修撰,未上任时,为言官所攻,遂致仕。有文集五十卷。

方天若在《木兰水利记》后半段两次提到蔡京之功绩:“陂成而溪流有所砥柱,海潮有所锁钥;河成而桔槔取不涸之源,舟罟收无穷之利;陡门涵泄立而大旱不虞漏卮,洪水不虞沉灶;赡陂田设而巡护不食官帑,修治不削民脂。盖经始于熙宁之八年(1075 年),完功于元丰之五年(1082年),计钱约费百万余缗,计田约毁四千余亩,计佣四十余万工,由是莆南洋田亩万有余顷,藉以灌溉。岁输军储三万七千斛。是举也,李君之力居多,十四家次之,其余助力钱者亦不可泯,今具揭于匾。而蔡公奏请之功,又非诸君之领袖者乎?”说重建陂事实时间为熙宁八年至元丰五年,共耗时八年,钱花百万余缗,田毁四千亩,工日四十万工,灌溉得益一万余顷。尽管李宏与十四大家分别出大力,但要后世人不要忘记“蔡公奏请功”。最后方天若说:“蔡公兄弟父子不日典枢必有大建白者,诸君子姓名蒸蒸迫人,他日阴骘所酿,皆未可量。涅槃之谶,骎骎有征。予因不辞而为之记,以贻蔡公及诸君,为他日经济地云。”

方天若在《木兰水利记》多次提到“感涅槃之灵谶”或“涅槃之谶”,来源于唐代妙应禅师之谶语。妙应禅师(820-898年),俗姓黄,名文矩,字崇法,涵江黄巷人。出家后,法名涅槃,唐末著名高僧。“性通九流之下”,精研医术,又善相地脉,著有《博山经》,留下许多灵验的谶语。《福建通志·第九十八册·高僧传》载:“矩(妙应)言事多异。”曾有谶语曰“白湖腰欲断,莆阳朱紫半。水绕壶公山,此时大好看”。旧时莆田人去沿海,经白湖(今阔口村)过海摆渡用船,妙应禅师预知该处将来必是伐木为桥,后来宋初建的阔口桥乃为木桥。自古莆邑生民便有建筑木兰陂的愿望,妙应禅师预见此陂建成后,兰溪碧水必然环绕壶山流动,增添一处山水景观。这一工程必是“惠泽万民,利及千秋”的伟大宏业。还有一条是“唐末人问妙应大师黄涅槃,溪陂几时可筑?答云:逢竹则筑。今古睥睨,其来颇久”。预言了木兰陂兴建时冯智日横溪插竹为标志。

三、千秋功罪,任人评说

蔡京倡修木兰陂功业与王安石农田水利法紧紧联系在一起。金兵南侵,北宋灭亡,南宋归罪于蔡京和王安石,蔡京力行奏请修建木兰陂千秋功业也被否定、湮没。但有许多史料为蔡京倡修木兰陂留下足够的证据,诸多历史名人也替他讲了一些公道话。

如宋《三朝北盟会编》:“大观三年(1109年)御史中丞张克公疏劾蔡奸邪,有云:“托言灌溉民田,而决水以符兴化之谶”,又靖康元年(1120年)四月大水,太学生陈东上书论列蔡京,言:“假利民而决兴化之水”。还有宋王明清《挥尘录后录·卷之三》载莆邑太庙郎方轸在《上徽宗封事》中有云:“臣与京皆壶山人。案谶云'水绕壶公山,此时方好看’。京讽部使者凿渠以绕山,臣是以知京必反也。”方轸之父方通,兴化人,与蔡元长(京)乡曲姻亚(泛指有婚姻关系的亲戚)之旧,元长荐之以登要路。其子轸,宏放有文采,元长复欲用,不想亲家变成仇家。这些都证明了蔡京倡建木兰陂事实。

又如宋人笔记《出迅录》中载:“蔡襄建万安桥成,从弟京请陂莆南,襄曰:'饶汝为之。’襄临终(1067年)戒诸子曰:'阿叔他日必陂莆南,莆遂为乐土。’”这虽含艺术加工的成分,但仍肯定了蔡京奏请建陂之事以及后来“莆遂为乐土”的史实。

南宋林光朝(1114-1178年)作为南宋理学家,专心圣贤践履之学,通《六经》,动必以礼,以伊、洛之学倡东南者,自其为始。他目睹木兰陂之成功,但世人皆认蔡京为误国之首,后人将蔡京之创陂之功绩抹掉,发出了不平的感慨呼声,写下伸张正义的《木兰即事》诗:“济渡清源颂蔡襄,如京如卞亦同堂。兰水果符兴化谶,功比万安差雁行。可怜误国翻自误,身窜家流名垂锢。顿使行人口里碑,尽付当年诸大户。大户捧诏还自猜,莫是太师嫁祸胎?谁知财散身随显,何如身剖不藏财。昨过惠安探遗迹,今过木兰重叹息。莫云忠佞天懵懵,就此亦堪辨黜陟。”全首诗大意是:蔡襄在泉州建洛阳万安桥受到朝野上下万民称颂,蔡京、蔡卞两兄弟与蔡襄是同族同宗堂兄弟。蔡京建木兰陂应了“兴化之谶”,木兰陂建成与建万安桥的功绩犹如兄弟一样飞雁并列,功绩一样宏伟,一个通路便民,一个是灌田惠民。蔡京被认为揽权误国,一旦身败名裂,以往功绩尽付于东流。就是当年千秋工程木兰陂伟业,现在行人的口碑都道是李宏与十四大户。千秋功罪,任谁评说?当年李宏和十四大户“捧诏”建陂时,或暗自忖想:会不会是蔡京嫁祸于他们?谁知道破了财去筑陂,会带来身后显赫和子孙享福的好报应,真是合算极了!蔡襄建桥,人人称颂,蔡京建木兰陂,世上还说“是是非非”,或“非非是是”!看来上天的褒赏贬罚也难以给予平等公正的。应该说,这首诗是替蔡京说公道话,既称颂又肯定,难能可贵!

明清时期诸多文人在诗文中肯定了蔡京功绩。如明代莆人彭韶,明天顺元年(1457年)进士,官至刑部尚书。他有《游木兰》诗,其中有句:“熙宁新法煽昏君,吾郡偏邀水利勋。”前一句是作者历史观点的局限性偏见,认为宋神宗是昏君,诽谤熙宁变法,用“煽”字来贬低新法与神宗;后一句则不得不承认木兰陂之功来自熙宁新法。是否“偏邀水利勋”?早在北宋宣和元年(1119年),兴化军知军詹时升在《木兰志序》中回答很精彩:“甚哉,水之为利害也。司马相而临川(王安石是临川人)新法罢革殆尽,唯留水利一科,谓百害中获一利。予未有所验。及守兴化,览木兰陂,趾石中流,干溪右注,翼以石堤,导以导沟......当其时,绌私钱数十万缗,赢公钱数千万缗,毁私田数十百亩,溉公田数十万亩。倘所谓害中获利,信然哉!信然哉!”司马光认为修水利是“百害中获一利”,知军詹老爷从木兰陂的成功看到利大大超过害,不由得感叹念叨“信然哉,信然哉!”

又如明弘治年间(1488-1505年),莆人郑思亨辑《莆田诗文》四十卷为《冈凤集》,内载宋方天若《木兰水利记》,郑思亨跋其后云:“木兰一陂大半皆蔡京之力。蔡京造陂时官知开封府,累官至右仆射转司空,封鲁国公。方天若乃蔡京门人,官至右文殿修撰。后御史张克公论京数事,有托言'决水而灌田,以符兴化之谶’。京贬死,言官龚夬亦疏天若之奸。莆人遂讳京功,并讳天若记。予不以人废言,姑特存之。”树倒猢狲散,蔡京贬倒,众人齐喊,世事沧桑,人情冷暖,何足奇怪?但郑氏还是肯定了“木兰一陂大半皆蔡京之力”及对于方天若不能“以人废言”说出公允之言,这需要很大胆量,实在敬佩,堪称史笔。明知府余文的《重修木兰陂记》有云:“水利之兴也,自治平也。迨神宗采王安石之言,诏诸路劝修陂塘,又准蔡京之奏,莆阳协兴水利,时则侯官李宏倡之,吾家十四祖助之当有十四户:三余七朱、陈林吴顾,余家之祖有也),陂之创也,自熙宁始也。”此文中肯定了木兰陂的创建与王安石、蔡京、李宏及十四户之功。

在清代,有举人宋际春,官台湾府凤山县教谕,他在《木兰陂》诗中亦咏:“神灯影里拜钱妃,堪笑元长引水痴。”宋际春很洒脱,也很有深情,他在一闪一闪的神灯影里祭拜钱妃,接下感慨叹息蔡京引水之力,全篇诗写得委婉尽致,含蓄甚深。以“引水痴”巧妙地肯定了蔡京对木兰陂之一半的功勋。他始终赞颂蔡京,又如诗末二句“沙上青鸟解迎客,春风齐棹木兰陂”。这里“客”不但暗指蔡京,而且包括宋际春本人以及后世人们。

莆田清代末科翰林、民国开明人物张琴纂写《莆田县志》,说蔡京凿新塘,“为轸(方轸)所劾,然凿渠美事也”“即无古谶,渠亦当开”。又说:“然(蔡京)留意水利,(在福建)不行当十钱,固未然得罪于乡里也。”可见蔡京倡修木兰陂得到好评,在文字和口碑上,是或多或少地历史地流传下来。

总而言之,木兰陂筑成之后,改变了莆田南北洋平原面貌。古人已经下了结论,宋人林大鼐的《李长者传》描述了当时木兰陂筑成后情景:“后人填海而耕,皆仰余波。计其所溉,殆及万顷,变泻卤为上腴更旱暎为膏泽,仁人之功,其利溥哉!溪纳永春、德化、仙游三百里涧壑之流,故冬夏不少减。值淫霖,溪水暴至,则命小工发泄陂闸,以通白湖而人于海。自是南洋之田,天不能旱,水不能涝。”对于木兰陂修成后的效益,又有云:“兴化军储才六万斛,而陂田输三万七千斛。南洋官庄尤多,民素苦之。由此屡稔,一岁再收。向之寥人(贫人)皆为高赀温户。”原来开凿之水塘失去作用,“又思贮水有沟,塘无所用,将开沟之土,移筑五塘为木兰陂田,岁收租谷二千六百六十五石,尽输本军以赡国赋。”(见宋谢履《奏请木兰陂不科圭田疏》)。莆田人民没有忘却木兰陂,没有忘记王安石、蔡京、李宏等人,历代有许多诗咏。熙宁九年丙辰科(1076年)状元、官至吏部尚书的延寿人徐铎有诗颂:“莆邑之南,原为斥卤。有泽有陂,有桑有圃。饮水知源,其功可数......俗成康衢,风成邹鲁。灌溉历程,众目共睹。岁稔丰年,口碑满路。”又有“黄金浮世轻如羽,青史垂名胜似珍。天上银河分一派,莆中粒食共千春。”(明人陈茂烈诗句),“祖泽一方延故武,木兰蜀堰两丰碑”(明林俊诗句)、“障海功成粒众生”(明余琦诗句),还有清陈池养诗句“壶公山阴田畴美”“衣食莆口十万家”等。为了纪念王安石“熙宁变法”的历史功绩,人们将木兰陂下游白湖上建的一座浮桥命名为“熙宁桥”,后木桥改为石桥,而“熙宁桥”原名仍然不变。当时有位进士郑叔侨写下《熙宁桥》诗云:“千寻水面跨长桥,隐隐晴虹卧海潮。结驷直通黄石市,连艘横断白湖腰。”此诗十分明快轻松,暗指“熙宁新法”给莆田人民带来的太平盛世,实际是对新法的歌颂。这就是历史的明证。在这里,不得不重复古人一句话:“木兰一陂大半皆蔡京之力。”莆田人没有忘记蔡京这位历史人物。

来源:夏天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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