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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最值得斟酌的一段“暧昧”关系

文 | 枫杨林林

01

妙玉在红楼梦一书中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绝对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她在“金陵十二钗”排名第六,仅次于史湘云。而且,曹公把她安排为贾宝玉一生中最重要的四个女人之一,其他三位分别是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通通都是其次,她和贾宝玉之间微妙的关系才是头条。

有人说,妙玉爱慕贾宝玉,贾宝玉对她也有感觉。散布这一八卦的人还不是随口说说,他们还“有理有据”。

“据”在于一只绿玉斗,也就是古代人用来喝茶的一种玉器杯子。

荷尔蒙这种东西还真神奇,特别是用在人类这种高级动物身上,足以令人产生无限遐想间。就这么一只茶杯,竟可以生出一段暧昧关系来。

02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自从刘姥姥进大观园以后,贾母等人得闲了就会带她在园子里逛逛。一天贾母心情特别好,故叫了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以及宝钗、宝玉、黛玉等老老小小约在一起喝下午茶。

茶饱饭足之后,进入下一个环节。众所周知,贾母年纪大了,吃了东西自然不容易消食,于是便带着大伙四处转转,这一转就转到了拢翠庵来了。

栊翠庵只是一个别名,用我们现在的白话来说,是指带发修行的尼姑庵。同一个意思,古人显然更有文化一些,取了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

若换作是我们90后00后,更偏好“带发修行的尼姑庵”。现在的微博微信昵称不都流行长句么,像我这个号就取名“枫杨林林读红楼”,虽然不遣词造句显得不那么精致,但一串字也挺fashion挺有个性。

不过再也个性,也没有栊翠庵的主人妙玉有个性。妙玉见到贾母一行浩浩荡荡地来到她的塌下,率领众尼姑出来迎接。请客人坐下后,便吩咐烧水煮茶。

这是古人待人接客的基本礼仪,就好像我们现在,家里来了客人,第一件事情也是请对方坐下,然后再给客人倒上一杯水或是泡一杯茶。

只是我们现代人喝茶没有那么多讲究,要求也不高。毕竟,现在品茶的人少了,大家更懂的是酒和各种饮料。贾母他们都是贵客,妙玉斟的茶自然也不能一般。

这里就不再细讲了。大家都坐着喝茶了,妙玉却跟宝钗与黛玉使了眼色,领着她俩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也就是妙玉的私人住处。宝玉一般跟他的林妹妹形影不离,这会儿看到宝钗和黛玉都跟着妙玉往别处去了,他自然也就跟着过来了。

妙玉这人可真偏心。她把他们三人带到特殊“包间”,请他们三位品尝自己的“私人珍藏”,用来吃茶的器具也是独一无二的。

其中,给宝玉的一只茶具是她“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大家注意了,就是这句话,给很多读者造成了错觉,他们认为从这里可以肯定妙玉与宝玉之间有暧昧关系。

这里我们先不做定论,但不可否认的是,妙玉能这样关照宝玉,她对宝玉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但话又说回来,年轻人搞暧昧,也无可厚非。毕竟,荷尔蒙这种东西太过旺盛也不好控制,再者,妙玉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她只是带发修行,假尼姑对爱慕的男子倾心也不算破戒。

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暧昧。

03

很多人都说宝玉花心,因为他生活在温柔乡,今天夸夸这个女孩漂亮,明天替另外一个女孩捂捂手,似乎宝玉对所有的女孩都很好,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哥儿。再看他对妙玉,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并不在他对宝钗与史湘云之下。

这回宝玉好不容易来栊翠庵,妙玉给他吃茶的杯子用的是“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种种被有心的读者联系在一起,说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也不足为怪。

只是,我这里向这些有心人发问。

你们见宝玉对姑娘个个都好,对史湘云、宝钗、妙玉袭人尤其好,可你们是否留意过,真正可以令宝玉发癫发嗔发狂的女孩除了黛玉一人,可曾另有他人?除了黛玉,你曾见过宝玉真正为哪个姑娘不能自控?

都没有吧。宝玉心里最在意的人自始至终只有黛玉一人。黛玉曾几次说自己薄命可能死得早,黛玉说一次,宝玉跟着应一次说“你去了,我就出家做和尚去……”

贾府里这么多姑娘丫头,宝玉除了对黛玉说过这样的痴话,你见他可曾对别的人说过?

所以,在宝玉爱情这件事情上,大伙不要多想了。可以认定的是,宝玉唯一的爱人是黛玉。

至于宝钗、妙玉、史湘云,大家给宝玉和黛玉这段“木石前盟”之恋加的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的戏码都还不足以构成多角恋激烈的矛盾冲突。

04

除了发问,最后我还要跟大家玩个咬文嚼字的游戏。

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这句话里“前番”是一个容易产生歧义的词儿。读者没有弄明白,借着他们的丰富想象力很容易借题发挥。

这里的“前番”跟我们现在白话讲的意思是有差别的。

古人说的这个意思不等同于我们现在说的“前几天”、“近些日子”,它指代的时间更久远。书中的“前番”可能是过去很久一段时间,至少也得几个月。

把几个月前或者是半年前自己用过的一个茶具,拿来给朋友盛茶吃。这没毛病啊。

有朋友会说,你这么一解释,还能说得过去。但是妙玉把自己这么私人的一只杯子给一个异性使用,怎么着也不能排除她不纯的用意吧。要知道,拿自己使用过的杯子给别人用,有想要间接接吻的嫌疑哦。

如果有人非要这么想,我只能说太异想天开了。但这也不能说明妙玉在搞暧昧,妙玉这般关照宝玉,那是因为在她眼里,宝玉是“不一般的人”。

曹公评论妙玉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待人看物自然不一般,她说宝玉是“不一般的人”,说明妙玉欣赏宝玉的为人。

你看她同样欣赏宝钗和黛玉,所以带了她俩到私人住处,特意将私藏的茶和茶具拿出来供二人使用,只是好茶具有限,前面两个已经给了两个姑娘,跟着来的宝玉只能领着她“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了。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男女之间的感情,就一定得添点醋加几把盐,妙玉欣赏宝玉并不等于爱慕。

其实,我还挺期待妙玉跟宝玉真是搞暧昧。这样的话宝玉和黛玉也就不用爱的这么认真,太认真就会很辛苦,努力保持一段坚贞的爱情,虽然刻骨铭心,但也是很痛心。

但是我知道,我的这个私心是不可能实现了,你们看我把题目的暧昧俩字加了双引号,这也说明了,这不是一段暧昧的关系,而是一段纯洁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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