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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课 |《论语·述而》13

子之所慎:齐⑴,战,疾⑵。

注解

杨伯峻《论语译注》:

【译文】孔子所小心慎重的事有三样:斋戒,战争,疾病。

【注释】⑴齐——同“斋”。古代于祭祀之前,一定先要做一番身心的整洁工作,这一工作便叫做‘斋’或者“斋戒”。乡党篇第十说孔子“斋必变食,居必迁坐”。⑵战,疾——上文说到孔子作战必求“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的人,因为它关系国家的存亡安危;乡党篇又描写孔子病了,不敢随便吃药,因为它关系个人的生死。这都是孔子不能不谨慎的地方。

朱熹《论语集注》:

齐,侧皆反。齐之为言齐也,将祭而齐其思虑之不齐者,以交于神明也。诚之至与不至,神之飨与不飨,皆决于此。战则众之死生、国之存亡系焉,疾又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皆不可以不谨也。尹氏曰:“夫子无所不谨,弟子记其大者耳。”

解读

陈迎年:

释:

齐,同“斋”。古代于祭祀之前,一定先要做一番身心的整洁工作,这一工作便叫做“斋”或者“斋戒”。

译: 

孔子对三件事情很慎重:斋戒、战争与疾病。

记:

此章言简,但于今人而言,信息量大。

《左传》成公十三年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孔老夫子在慎重对待“祀”与“戎”这两件“国之大事”外,再加上了“疾”。 

1、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斋、战与疾之间有公与私之别,前两者是说国家,疾是说个人的身体。但对于孔夫子,国家与个人的分野不明,斋、战、疾都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2、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首先需要慎重对待的是疾,毕竟生命逝去不再来。对战,一是和平时期的普遍人没有感觉,二是即便在战争时期,也主要是将帅士兵等专业人士负责,普遍人一般是被卷入的。至于斋,即便不算做迷信的话,也主要是以文化传统、风俗习惯的面目出现。但对于孔夫子,勾通天人的情感、集团战争的胜败、自己身体的健疾这三者是一体的,都与人的生命感直接相系。 

3、孔夫子这里,有着“原始的人道情怀”,天人之际、人我之间、情理之别等,都是似有而似无、似分而似合,左牵右挂,难以概念言说,人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古今一系、天人一脉、万物一体的状态中,相互感应贯通着。所以,我活,也让别人活;我悲,亦能体会他人之悲。“己所不欲,勿施使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四海之内皆兄弟”等,便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

4、孔夫子的这种自足,遭遇到现代性后,便需要再论。今天的人们,不能说没有那种原始的人道情怀、万物一体感,比如在审美的欣趣中、在对小悦悦事件的道德谴责中等。但是,审美欣趣是“无功利”的,一旦自身处于某一个类似小悦悦事件的实际事件中时,群己的权限又变得不明朗了。 

5、因此,良知需要坎陷,道德需要道路,需要以经济的现代化来促进政治的现代化,再以政治的现代化来逼迫文化的现代化。这其实是一条由“外王”而至“内圣”的路,所以名之曰“坎陷”。唯有在此坎陷中,个体性建构起来了,确定了各个个体的如数学般精确的权利、权力和义务时,真实的普遍性,也就是孔才夫子的那种古今一系、天人一脉、万物一体的状态,那个大同、王道、天理、天伦等,才是真实而人道的。

6、今天的人们,当然可以投身于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河中,尽自己的本分。不过,不同于孔老夫子的地方,它必然是一种再度和谐,是通过流血斗争来获得的。天地间无现成事,亦决无便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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