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每天学一句《论语》《学而篇》(6)

《论语·学而篇》(6)

【原文】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注释】

（1）弟子:子弟，儿子和弟弟的总称。为人子弟，上有父兄，须尽孝悌之道。

（2）入则孝：入，指父母的住处。在古代，父子住在不同的地方，见父母要进内宅，所以称“入”。孝，善父母为孝。

（3）出则弟：出，与“入”相对，兄长应该住在与父母不同的外宅，这里并不是指在外面。与兄长疏远一些，所以说“出”。弟通“悌”，悌通“惕”，敬也。善兄为悌。

（4）谨而信:谨，《说文》：慎也。一个人的行为和做法要持之以恒，这就是谨。信，言之有实。

（5）泛爱众：泛，广泛。众，众人。君子尊崇圣贤能够容得下大众，能够做到广爱一切。

（6）亲仁：亲，亲近。仁，仁德的人。

（7）行有余力：行，做，指做前文的孝悌、谨信、爱众、亲仁。余力，多余的力量。

（8）学文：文，古圣先贤的典籍。学文，参读古圣先贤的典籍。

【译文】

孔子说：为人子弟在家对父母要孝敬，对兄长要尊敬，从小谨慎守信，将来走向社会才可以做到广泛地施爱于大众，再想提高自己必须亲近仁德的高人。如果能做到这些并且有多余的力量，就可以参读古圣先贤的典籍了。

【解读】

这一句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弟子规》的全部内容都是根据这句话展开来讲的。要明白这句话的内涵，可以分为三部分来理解。一是何为弟子？二是弟子在学文之前要做好什么？三是学文要学什么？分析这句话的结构，我们会发现，“入则孝，出则弟”是指在家，要做好“孝悌”；“谨而信”是指弟子所具备的基本品质，要做好“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是指在外，要做好“爱和亲”。做好了这些，有余力才可以“学文”。

那我们先了解一下什么是弟子吧。弟子，在家就是儿子和弟弟，对父兄要尽到孝悌。古代有“有父从父，没父从兄”的说法，也就是说父亲在的时候，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父亲不在的时候，要听从兄长的安排，即长兄如父。一个人有两条命，一是身命，一是慧命。身命是父母给的，慧命是老师给的，所以南师的解释“一日为师，终身若父”，是说一日做了学生的老师，一生要像父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学生。当离开家走进学堂，走向社会，弟子的含义也就是学生的意思了。对于一个走向社会的人，遇到一个明事理、有智慧的善知识是很重要的，因此说“读好书、交高人”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

“入则孝，出则弟”。当今流行“不孝敬父母的人连朋友都不能跟他做”。对父母孝敬、对兄长尊敬，这才具有了做君子的基础。但不用我们明说，当今社会传统衰微，孝悌已经变了味道。佛教也有：在家不把父母敬，念尽弥陀也是空。后章关于讲孝道的很多，暂且不谈。

“谨而信”。关于谨慎，是在对待事情上一种小心、细心、认真的态度。但是，过于谨慎的人往往会变得拘谨，流于小器了。谨慎和拘谨的差别，在于行事人的胆识和智慧，有自信的人可以做到谨慎，缺乏自信的人会变得拘谨。谨慎的人就会守信，因为面对事情过于粗犷、大大咧咧的人容易因为粗心把事情办砸。我国历史上谨慎的榜样是诸葛亮，因此有“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的说法。

“泛爱众”。一个拘谨的人往往仅为器量太小变得自私，一个自私的人心里面装下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这种人是不会把他的爱心和行动大大方方服务社会的。在家孝悌，谨信行事，自然能广泛施爱于大众。心里装得下小家，你仅仅是个家长。心里装得下大众，那么你就是圣人了。

“而亲仁”。前面的“泛爱众”是没有分别心的，好人要爱，坏人也要爱，用佛语就是“慈悲为怀”。爱，是没有选择性的；而亲，却是有选择性的。“而亲仁”往往会被我们一带而过，忽略了其重要性。我们虽做好了孝悌、谨信、爱众，如果没有善知识和智慧者的教育、培养和指点，是无法提高自己的。国君亲近贤德之臣，国家必然兴旺发达；若亲近奸佞小人，必然祸国殃民甚至丢了江山。对于一个人，亲近仁德的人，是走向光明人生的风帆和阳光雨露。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行，是指对孝悌、谨信、爱众、亲仁的统称。做好了这些以后，还有剩余的力量，就可以“学文”了。有关“学文”解释多种，有言文学的，有言六艺的，也有言《述而》中“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之“文”的。到底这里的文指的是什么呢？解决这个问题还是不能离开《学而》章，南师说做学问就是学做人。这里的弟子还没有开始学文，所“行”皆是学文的基础。钱师认为，文是先代的典籍遗文。

作为弟子，行有余力后就可以参读先贤的典籍遗文。当然这与“文行忠信”是不矛盾的。其中的“文”和“学文”的文是一回事。虽然学文之前有“谨信”，学文之始的“文行忠信”也有“忠信”，殊不知前者的谨慎是学守信，后者的“文行忠信”做一个忠信之人，是有区别的。从学做人的“行”到做人的“学文”，其中的妙处在其中矣，不细察是不可能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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