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皓
2024年1月8日开始看迟子建的《也是冬天，也是春天》。
第二天，母亲难受得很。蚕哥哥临时想起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在南通市肿瘤医院工作，在朋友的帮助下，母亲顺利住进了医院。临走时，我将《也是冬天，也是春天》放在了箱子里。
每次出门，我喜欢带本书，也不一定看。在别人看来，是装装样子；与我而言，有书在手，心里踏实。多少无法打发的日子，全靠它了。
《也是冬天，也是春天》里的第一篇文章是《灯祭》。第一次看《灯祭》是1月8日，再看已是28日。不知不觉，来医院也有二十天了。
《灯祭》是迟子建怀念父亲的文章。父亲为了让她过年提上一盏称心如意的灯，可用心了。作者将做灯前的准备，灯的详细制作过程，以及她提着灯走东家串西家的欢喜，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最后，她买了一盏灯，送到父亲的墓地，“嚓”地划根火柴，周围的夜色就颤动了一下，父亲的房子在夜色中显得华丽醒目，凄切动人。这是她送给父亲的第一盏灯。那灯守着父亲，虽灭犹燃。
我的心情也如这书名《也是冬天，也是春天》，看到母亲痛苦难耐时，我的心情就到了寒冬腊月；看到母亲舒服时，我的心情就到了阳春三月。
12日，母亲第一次化疗，用了半支药。
15日，医生说，母亲各项指标可以的话，18日可以出院了。我说观察两天，20号出院，正好星期六，老公也有时间来接。医生同意。
17号，因为担心母亲吃不消，原计划用另外半支药化疗，减量进行。
用药之后，各项指标有些不稳定。母亲不能吃饭的问题没有得到改善，第一次出院计划搁浅。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24日检查指标比较好。
25日，母亲第一次感觉舒服一些。早上吃了一点稀饭，中午喝了一点鱼汤，下午挂完水吃了营养液。
因为担心母亲上厕所会受凉，我们自己带了马桶。我在洗马桶时发现，有两粒药是完整的，仔细看看，是氯化钾缓释片。韩医生说，有人对这药不能吸收，她正好是这种人，那就不要吃了。过一段时间，再洗马桶时发现，又有两粒药是完整的。就是说，吃下去的四粒药，都没有消化。医生说，那就不要吃了，我们通过挂水来解决吧。
我告诉母亲，暂时不要吃药了，因为怕母亲瞎想，没有告诉她原因。只说，因为体质弱，医生建议少出门，只能在病房里活动活动。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知道母亲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可能认为不用吃药，代表她的病好了。
下午五点多，我去倒垃圾，看到老乡，说几句闲话。回到病房，见母亲在洗脸，我说你不能去卫生间，卫生间冷的。等我到卫生间，又发现厕所纸到了卫生间的马桶上。唉，她竟然到卫生间小便去了。问她为什么？省得我洗马桶。真是哭笑不得！
26日，检查指标还可以。医生早晨查房时，我正好给母亲热稀饭去了。医生跟母亲说，明天可以出院了，具体的要跟你女儿商量后再定。医生从病房出来看到我，与我商量什么时候出院，我说再观察两天，星期一出院。医生同意。
回到病房，母亲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明天可以出院了。我说再观察两天。不用，不用！母亲坚决反对，不就是吃饭问题吗？回去后，我自己想吃什么搞点什么，自己弄。在这里，没有我喜欢吃的。我说，悠着点，想吃什么跟我说，你别自己去厨房，不小心弄冻了。只要明天出院，其他都是小事情。好吧，告诉医生，明天出院。
这天是腊月十六，父亲去世两周年纪念日，也是原定“脱孝”的日子。母亲一直在为此事操心。前期，她有许多吩咐，那天，事情做得怎样呢？她打电话给姐姐，事事打听仔细。
中午，我看等挂完水再吃有些晚，就与母亲商量早点吃。因为心情好，她爽快地答应了。两点多，水挂完了，起床休息。怎么就突然感觉难受，吐起来了呢。这一吐，母亲的心理发生了变化，说，医生要求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吧。那就再观察两天呗。好的。
吐过之后，母亲感觉还是可以的。可到了晚上9点，母亲说难受。找护士，护士找医生，医生开单子检查。10点，医生说要插胃管加灌肠。小肠积气，不全性梗阻，位置偏上，只灌肠不能解决。母亲两只鼻子里都有血痂，小护士迟迟下不了手插胃管。我建议先灌肠。400ml水灌下去。拉稀。问母亲疼不疼？疼！那只能插胃管。11:20，完成灌肠和插胃管。
27日下午，母亲难受。我认识的贾医生值班，她判断是胃管碰到胃壁，让护士调整了胃管的位置，母亲感觉舒服了许多。
出院计划再次搁浅。计划搁浅事小，给我的压力很大。如何保证母亲在家期间的安全，是颇为头疼的问题。
母亲一直相信菩萨，那就求菩萨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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