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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画家有没有像我们这样写生的

现在国画家写生是常有的事,有人说写生也是我们的传统。如果是这样,那么古代画家就应该有一个写生的历史?

但是近些年以来,一直都没有人能够找到古代画家的写生线索,包括文字记述、写生手稿或者图录信息等。
更让人遗憾的是,当下我们习以为常的国画写生方式,比如对自然景观的直接记录,古代画家在这些方面几乎都是空白。
所以,我们不禁要问,在写生实践的概念中,现代与古代画家的“写生”是不是存在着某些偏差呢?

太行烟云        八方土城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古人对“写生”的定义与现在不同,比如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对黄筌画风的描述是:“诸黄画花,妙在赋色,用笔极精细,殆不见墨迹,但以轻色染成,谓之写生。”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黄家画家画花之妙,在于色彩的恰当和笔法的细腻,而几乎没有墨色的痕迹,这种以淡雅的色彩染成的花,称之为写生。
根据这个定义可以看出,古人认为写生的花鸟画,大约是一种绘画样式,或是对一种绘画效果的赞扬,即画得像真的一样生动,比如苏轼诗赞:" 边鸾雀写生,赵昌花传神。"

邢各庄       八方土城


东坡赞扬说:边鸾画的雀鸟很生动,赵昌画的花卉有神采。按这个解释,当初赵昌自称“写生赵昌”的时候,可能说的也是一种绘画样式他的花鸟画的确与沈括的定义差不多,即工敷彩,并精于晕染。
这样看来,古人的写生概念和我们现在的实践行为并不是一回事。那么,古人又是如何“写生”的呢?
如果以现在的写生来对应古人的行为,先贤们的绘画方式似乎并不提倡对景写生,而是以观察和目识心记的记景方式,从而更有利于“画意不画形”的艺术自由,这些因素即使是在早期崇尚格物致真的年代,就已注定了未来“写意”的必然趋势。

流泉        八方土城


比如《唐朝名画录》里曾经记有这样一件事,说唐明皇忽然想看蜀道嘉陵江山水:“遂假吴生驿驷,令往写貌。及回日,帝问其状。奏曰:'臣无粉本,并记在心。’”
在这个事例中,我们看得到了两个很重要的信息,一是唐明皇令吴道子前往写貌;二是吴道子回来以后却没有“画稿”。

松树口小景        八方土城


“写貌”应该是与我们现在的写生相近,最起码,唐明皇就是让吴道子把嘉陵江的样貌画下来,这个内容要求也比较明确。
而所谓的“粉本”就是画稿,一般常说是“画样子”,即作画的最初形态。古人的画稿并不完全是我们今天的写生稿,可画稿的来源肯定是自然形象,它的名称叫做“粉本”。

太行写生        八方土城


但遗憾的是吴道子并不写生,而画史对于“臣无粉本,并记在心”显然是一种赞扬的姿态,这说明他不用外在的稿子,也能将嘉陵江三百里山水记在心里。
这样的赞誉还说明,古人崇尚的是过目之能,而不是现场的描绘技能。
正如我们现在还引以为傲的古代创作理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归根结底也是目识心记的表达方式。
在唐代,当张璪告诉画家毕宏要这样画画的时候,毕宏便就此搁笔不画画了。因为这种根据目识心记而进行创作的能力,对于常人来讲,会有相当的难度。

仙人桥        八方土城


一直以来,古人赞扬的画家都不是勤学苦练而成的,而是那些天赋异禀,不学而能的天才,像吴道子“天付劲毫,幼抱神奥”那样看一眼就不用再画稿子的本领。这些个人能事在历史上还有很多,他们也被后来的美术史标记为杰出画家的典范。
除了这些因素以外,古人也有个别与写生很相近的说法。
比如历史上也记载了赵昌的写生方法,说他往往是在朝露未干时,围绕花圃观察花木神态,并调色描绘。
这种描述看起来很像是我们现在的写生,但是,我们的绘画传统并不突出调色的作用,“调色”倒是有点像沈括所说的那样,更接近于强调画作与花卉对应的生动性。

野山坡之晨        八方土城


另外,还有一个常识不得不说,在我们认为的写生条件下,古代绘画调色和写生所用的工具又有哪些呢?
就写生工具而言,现代人的画板、速写本和硬笔工具,以及携带方便的纸绢等物。在传统绘画的记录中,这些条件几乎都不具备。
比如画纸的应用,唐代以前画家基本不用纸画画,因为那些麻纸太粗糙,不易作画。

野山坡泉水湾        八方土城


唐末的时候,李煜研发出了类似于我们现在所说的宣纸,品牌为“澄心堂”,明末的时候,董其昌曾得到过一张都不舍的用。
因为澄心堂的宣纸太珍贵了,一般不会被用作写生或当成画稿使用。
在作画方式上,古人除了画壁画以外,都是案几式的作画条件,与写生作画方式是两种状态。

邢各庄观野        八方土城


当然,拥有这些条件并不复杂,只是因为我们的绘画无需现场写生,才没必要出现相应的工具。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条件,中国传统的绘画体系是临摹传承模式,即谢赫所讲的“传移模写”,绘画讲究都从临摹入手,不需写生才是传统。

松树口烟云        八方土城


因为不鼓励以写生的方式去描绘大自然,以至于后来就发展成为以临代创的传承模式,而这些结果似乎都能在绘画作品中找到合理的对应关系。
在我们熟悉的一些美术作品中,即使是很多山水画的名称都非常具体,比如《匡庐图》《富春山居图》《庐山高》等,也都不是对景写生而来,有的画家甚至都没去过所画的地方。

野山坡邢各庄        八方土城


在历史上,唯一能让人觉得山水画家对景写生的,是黄公望在《写山水诀》中说的:“皮袋中置描笔在内,或于好景处,见树有怪异,便当模写记之,分外有发生之意。
这里所说的写生工具即“皮袋”“描笔”,但它总需要携带其他用具,所以,皮袋里还应该有其他东西,纸和墨等。然而,这些现在看似简单的条件,却是绘画以外的另一个系统。
也许,元代只有黄公望一个人这样另类。
到了明清,即使是“人人一峰,家家大痴”,也没有一个人继承了他的室外取景,反而都对他的作品“模写”更感兴趣。

松树口村写生        八方土城


也许有人会说,王履说过:“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这句话是不是写生的意思?不是的,因为他的前提不是描绘景物,而是先师心,其实就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翻版。
或者有人会认为石涛说的“收尽奇峰打草稿”,这应该是写生的吧,但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的融合。这只能说明他比较重视观察典型的山川形象,再到“中得心源”的作用。
如果我们的历史不是这样,即便在黄公望以外还有对景写生的画家,或者是还留有类似的写生稿,为什么现在我们却无从查考,无法见到相应的作品呢?

太行野山坡        八方土城


这显然也不是古人不乐意收藏的事情。
元代的时候,美术鉴赏家汤垕曾在《古今画鉴·卷二》中说:“古人画稿,谓之粉本,前辈多宝蓄之。盖其草草不经意处,有自然之妙。宣和、绍兴所藏之粉本,多有神妙者。”
也就是说,元代以前就有藏家对北宋以来的画家画稿进行收藏,并且是“多宝蓄之”,那为什么这些作品也没有流传下来了呢?

松树口之晨        八方土城


显然,在这里我们不禁还要多问一个问题,那就是古代的画稿和完成的作品有多大的区别?是不是我们现在认为的一些作品,本来就是画稿呢?
这些问题就留给将来人去查考和判断吧!反正在写生的实践方式上,我们的传统和现在的行为,肯定是不一样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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