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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南渡后江东士族是怎么把自己弄没的

东晋系列


西晋末年,中原丧乱,大批北方士族南渡,来到东吴故地避祸。皇室偏支司马睿在王敦、王导兄弟的帮助下,取得了当地士族的支持,最终建康登基称帝,延续了司马氏的国祚。

司马睿能以偏支得继大宝,喜不自胜,很是感激王氏兄弟的帮助。办登基大典时司马睿甚至忍不住地邀请王导一块儿上台受礼,东晋朝廷由此打下了门阀政治的烙印。

司马睿毕竟成了皇帝,很快就对“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不满,削弱王氏就成了司马睿当政后的主要任务。对于权臣,皇帝历来的法子都是拉拢一批,打击另一批。而这一批人就是当地江东士族。

当时,能南渡的北人毕竟还是少数,在江东最有实力的还是老东吴人。这些地头蛇掌握着大量土地和民间武装,而且垄断着地方官职,构成了东晋朝廷的立国基础。可以说此时谁能得到江东士族和豪强的支持,谁就能把控东晋朝局。

然而司马睿的偶像包袱太大,也不太放心这些老吴人,毕竟是他们司马家灭了人家的国。司马睿授给江东人的官职大多是虚衔,如东吴时期鼎盛的陆氏、张氏和顾氏等世家,他们的官职都没有实权,成了花瓶。司马睿更倚重的是和他同来的北人。在王氏兄弟还没来及招揽的人群里,司马睿发掘了刘隗、刁协等二等士族,对抗王敦。在司马睿重用的江东人里,大多履历里都有去洛阳为官的经历,如纪瞻、戴渊等人。这引来很多当地人不满,义兴周氏是东吴王国后的头等豪强,家主周玘就不满司马睿把高级职位都给了北人。周玘后来试图联系北方的流民谋反,结果那些流民事泄失败,周玘慌忙杀人灭口消灭证据。司马睿明知周玘才是带头大哥,却不愿过度刺激周氏,只是来了个明升暗降,夺了周玘的实权。周玘愤懑不已,忧愤而亡,临终前还告诫儿子向北人复仇。就这司马睿也不敢把周氏怎么样,还给周玘上了个“忠烈”的谥号。

司马睿紧锣密鼓的收拢人心,王氏家主王敦自然也没闲着,他也不愿把矛盾公开化,也不愿放弃现在的权势。王敦同样大张旗鼓地拉拢南渡的北人和江东豪强,王敦没有司马睿那么多心理负担,做什么都讲究实用,他招揽的都是实力派,在初期各次平叛作战中,王敦就和江东的豪强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关系,并把他们吸收进自己的队伍。和义兴周氏并列的吴兴沈氏就完全投入了王敦的怀抱,带动着许多江东豪强世家依附王敦。周玘死后,周氏也逐渐偏向王敦。此外,王敦还把荆州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以更靠近中原的优势吸纳不断南来的北方士人。

总体来说,司马睿对江东世家是貌合神离,而王敦看重实惠,联系更紧。

公元322年,王敦和司马睿的矛盾爆发,王敦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进攻建康。义兴周氏现任家主周札带头投降,吴兴沈氏直接起兵相应。王敦顺利占领建康,把皇帝司马睿好好训斥了一顿,接管了朝政。司马睿不久黯然去世,其子司马绍登基,筹划复仇。

王敦当政后,他拉拢的那些江东豪强内讧了,更早投靠的沈氏不满周氏,怂恿王敦对付周氏。王敦也对周札在建康之战初期的首鼠两端不满,宣称周氏谋逆,先是清理了队伍中所有的周家人,随后直接派兵把周氏灭了门。可怜义兴周氏,在司马睿南渡前后曾三定江南,帮司马家平了三次叛,奠定了立国基础。也正是因为这些事,司马睿一直没和周玘撕破脸皮,讽刺的是,周氏看好的王敦却灭了他们的门。更讽刺的是,王敦失败后,是司马氏给周氏平了反。

吴兴沈氏也没有得到好下场,王敦见新帝司马绍也不服管教,再次起兵。结果这次运气不好,兵败前王敦就病逝了。依附王敦的江东豪强遭到清算,沈充身死,但沈家认错诚恳,积极配合朝廷的处理。司马绍为了吸聚人心,也就没再过分难为沈氏,沈氏就此蛰伏,直到刘宋时期才再出头。

就此,江东最大的两个豪强,一个惨遭灭门,一个戴着谋逆的帽子一蹶不振。随着南渡的北人越来越多,江东士族的人力优势越来越不明显,其他如钱氏、孔氏等士族,在仕途上也被安了天花板,无缘最高层。

东晋一朝,皇室和门阀以及门阀之间的斗争贯穿始终,然而江东士族自王敦之乱后,再没发挥过关键作用,一直依附各方势力之下。直到刘裕打破一切后,江东士族才再次迎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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