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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去世前,他们各自留下的一句“遗言”,永远定格在我脑海中

图文:张念柱

父亲离我而去月余,月余时间里,儿子在家仅有的几天,几乎天天忙于多方应酬。其间孙女出嫁,收获玉米,播种小麦,年逾古稀的我,家里地里全在一线,东奔西走,身心俱疲,但无论怎样地心力交瘁,父亲那在乡村道路上骑三轮车的背影,父亲坐在树下和同龄人聊天的情景,每顿为父亲送饭他那和善的面容,时时萦绕在脑际。

父亲在家门口的留影

每当我闲暇时,我总会想起一生勤劳忠厚的父亲;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便想起父亲对我的言传身教;每当吃饭时我便想起一生节俭的父亲,每当这时我便情难自已地走到父亲的住处,心中默默地念叨:老人家吃饭啦,思亲的泪水便潸然而下。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家,我的爷爷古道热肠,济人于困危,小时常听奶奶说,我家都没吃得,爷爷却将自己仅有的一点红芋片子卖掉,给往外地逃荒的好友做盘缠。在这样的家风家教中成长的父亲经历舍己为人,救人于危困的事情自然太多太多,于是也造就了父亲一生崇德向善,谦恭待人,救人于危难之中的秉性。

父亲姊妹四人,排行老二,幼年由于家境贫寒,营养不良,年弱多病。成年后,用单薄的肩膀毅然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在家乡周围打短工,也曾到南京、山西、陕西等地或打短工或抗长活。无论啥时候见到需要帮助的人便伸出援助之手。在各个时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些被帮助者至今感激父亲不止,更不要说救溺水儿童的大一些的事啦。父亲走后,附近的村庄老少都说:人家可是个好人。

1951年,我这个农家的长子长孙的出生,给贫困的家庭带来短暂的欢乐,但并未能改变家境的窘境。我的母亲遗传了我姥姥的慢性支气管炎疾病,体弱多病,给贫困的农家增加了不少累赘。

记得我是8岁上学,现在也记不起8岁后来怎么又不上学了,9岁时又重新上的。教我的是一位高姓女代课教师,她的教学态度还是很负责的。每次都对学生面批作业,对学生有着深厚的感情,我顺利完成一年级学业升入二年级。

放暑假时,学生是要交齐下一学期的学杂费的,才发给家庭报告书的。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当时书杂费是大概是8角钱,但是我家是交不起的,我只得无奈地回到家中,和父母吵闹。

父亲昔日养牛时的石槽

暑假中一次暴雨后,父母通过挪借凑齐8角钱,我趟过学校西边一条南北大沟,湍急的流水差点将我冲到,找到高老师的家交了学杂费,领取了家庭报告书。这微不足道的8角钱,凝聚着父母多少辛酸,也蕴藏着我领回家庭报告书的兴奋。  

二、三年级时,我的家乡是疟疾病高发区,全班三四十位同学几乎都得过这个病,发作起来是人事不省。发病初,感觉浑身发冷,发热,头脑觉得无限大,一会又无限小,接着是胡言乱语。

每次犯病时,母亲总是守在我身边,用热毛巾敷在我额头上,为我不停地盖被子,掀被子,直到我疟疾发作过去,母亲才含着泪水问我想吃点什么。记得有一次,母亲是给邻居借半瓢好面(即小麦面粉),为我拌了一碗疙瘩,那一次的病号饭,使我至今难忘母亲看着我吃完一碗饭的笑容。

此时,我也因病而辍学,是代课教师刘玉红老师多次到家劝我上学,母亲也劝我继续上学,亲自将我送到学校。

父亲的爱,虽然没有母亲那样直接,但他也有自己的方式。

小时候,我们没有玩具,当时我的一个小伙伴就有一只小手枪,我羡慕极了。父亲知道后,找到一截木头,用休息时间为我制作了一把木制小手枪,我那高兴劲别提啦,别的小朋友羡慕嫉妒恨,经常找我玩,目的是想玩玩我的小手枪。此手枪我一直保存许多年,后来年渐长,对他失去了兴趣,也不知其所踪了。

不知哪年,农村流行穿呱哒板(相当我们现在的鞋托但又不同,他是将一块木板弄成鞋底,在前半部分订一鞋襻,走起路来,它后半部打得脚跟呱嗒呱嗒响,故名“呱哒板”吧)。父亲见到别的小朋友穿这个,不知从哪里也找到一块木板为也我做了一付“呱哒板”。

日月白发催人老。爷爷年纪大了,无法下地干活挣工分了,一家六口母亲常年多病,仅靠父亲挣工分养家糊口,本来困窘的家境更加拮据。父亲向生产队长要求为生产队养牛。

养牛是很辛苦的,那就要以牛屋为家,每位饲养员要养三头牛,吃过晚饭要喂三四次。当时农村是没有钟表的,他们看得是星宿,不敢春夏秋冬,夜里三四点钟都要起来喂牛。

父亲昔日喂牛时使用的铡刀

当时我们生产队里有640多亩地,就全靠这六头牲口犁耙。耕作员稍一怠慢,就要丧失播种期,给生产队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父亲当时兼任耕作队长,对工作极度负责,不敢丝毫懈怠,也赢得领导及群众好评。

此项辛苦的养牛活计,父亲干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来,我家又养了几年牛用于耕种自家的责任田。现在我家还有养牛的石槽,铡牛草的铡刀,父亲敝帚自珍地存放着不让处理。

母亲享年84岁,父亲享年90岁,这些年间父母对儿女的爱及付出,岂能是三言两语所能表述的。网上云: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孩子的家不可能是父母的家。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家就不在。

现在两位老人不在了,我已没有老家了,再也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啦。但是,我的小家也能给我温暖,儿子孝顺儿媳贤惠,每每事事总想在我的前头,对我照顾我无微不至。

在我心中,只是两位两位老人去得太突然。2014年6月19日下午,母亲在我院里和众晚辈说笑,下午三点左右对我说:“儿啊,时间也不早了,我走吧!”我说:“你再玩会吧”。

没想到,那句话竟成了我和母亲最后一句话。6月20日7时30分左右,母亲吃着早饭就安然去世了。

2020年9月3日下午17时,父亲骑着脚踏三轮车从大王庙回家,在我家打牌的王爱兰大嫂与孙素英和父亲打招呼。

晚上我给老人家送饭,老人家说:“我的脚肿了,我不吃药了!”我说:“你有病,不吃药怎行?”

9月4日6时左右,我到父亲的住处,看到父亲在床上不能动了,且没有了任何意识,邻居孙素英找来医生,经诊断为心力衰竭,已无往县医院治疗的可能,于是只能在家积极治疗,以延缓老家在世时日,儿子,孙子买了许多护理用品,买了蛋白注射,二儿子和我一天24小时轮流守候床前,唯恐老人家突然离我们而去。

但万物都有定时,亲人们终究回天无力,老人家从得病到去世仅仅十天时间。

“子欲养而亲不在”,个中滋味是多么地无奈与辛酸。母亲的那句“儿啊,时间也不早了,我走吧!”,父亲那句“我脚肿啦,我不吃药啦!”这两句遗言,永远定格在我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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