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形式主义的钉子

按：关于在线教育和某个APP，菜虫同学有话说。以下文章，为菜虫个人意见，文责自负啊。

一颗形式主义的钉子

文/蔡从从

自从去年疫情以来，互联网的作用变得更加明显了。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个叫钉子的App。它对我们学习和工作的方式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去年2月，因为疫情，学校推迟开学，于是学生都开始上网课。有些学校的网课都是录播的，随时都可以看。但是，这些学校竟然精心制作了一张日程表，上面写了几点上什么课，几点做操······ 

可问题是，每个学生都在家里，老师又看不到他们，就算早上要求打卡签到，设个闹钟，打完卡继续睡不就行了？谁会这么听话？果然，开学后班主任指出：有些同学每天不上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

后来，老师们就开始要求每天上传作业和课堂笔记了。但有时候我怀疑老师也是应付上级的，有一次，有同学照片拍错，结果，老师半天都没有发现。

还有一次，某校安排了一次语文线上考试。但是，你猜是怎么批改的？老师只负责批改作文，其他部分由家长批改打分！英语考试中的大部分题目答案都是唯一的，是单项选择，大部分家长也是有能力批改的。但是，语文题目，大多数是主观题，不同老师给的分数也不一定相同，更何况家长？据说这次考试还是全年级统一的，没有人直接抄答案已经算好了。那这不是形式主义吗？校方安排这次考试有什么意义呢？

开学后老师还反映：上网课的时候同学们作业都做的很好，开学以后，同样的内容，就都做错了。这样一来，曾经上过的网课，意义何在呢？

其实我认为这样的上课形式本来还是不错的，学生可以自主学习，自己安排时间，课程的视频可以随时暂停，听不懂可以回看。而效果差的原因，我觉得是因为学生平时在学校里都是老师逼着，在老师的监督下学的。而到了家里，学生就摆脱了老师的监督，学习效果自然就打折扣。

此外，家长一天24 小时都要跟孩子在一起，监督学习，辅导作业，角色错乱，网上甚至还有人调侃：疫情之后，家长都成为了班主任。

那么疫情过后，是不是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家长是不是都可以解放了？老师是不是也不用一天到晚给家长打电话了？事实并非如此，开学后，有关部门规定家长每天晚上上传健康码，外出需要填表报备。在假期里，作业也还要上传。但是，上传之后呢，作业质量不一定会被检查，而只是检查有没有上传。那么请问，既然不检查，还要打卡干嘛？

老师还反复强调：必须是家长打卡上传，家长不会，就让孩子指导。孩子不能借此机会玩手机。关于玩手机是否会影响学习，先另当别论。既然担心学生偷玩手机，那就别打卡，学生不就没有机会偷玩手机了？何必多此一举。

确实，老师没有这么多精力，最终还是要靠学生自觉。体制内的学校是不提倡学生使用手机的。而如果学校、家长给孩子“手机自由”，那学生们也不至于见缝插针、争分夺秒地玩手机。在我们家，我是拥有手机自由的，每次上传作业也是我自己上传的。一些学生对手机的强烈欲望难以在短期内被改变，那么要想暂时解决“手机战争”的问题，我认为，直接不使用手机就好了，像疫情之前一样，学生照样可以正常学习。

还有假期的问题。假期本来都是学生自己的时间，但如今，老师总会用各种手段，来监督学生的假期的学习。以国庆假期为例，某校给学生发了一张假期安排表，要在上面注明假期里每一天上午、下午和晚上的安排。这东西估计没人会如实填写。有一次，我的一个同年级的朋友跟我说：他们班主任要求他们把假期日程安排写下来交给班主任，有个同学写他骑了两小时自行车，就被叫去了。班主任认为他浪费时间。

假期本来就该是自主安排的，老师何必把手伸得那么长。也许学校恨不得让学生一天24小时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像衡水中学和毛坦厂中学的监管，尽管过于严苛，但至少还是有效的。而通过网络的方式监管，你认为效果有多少？

除了上述的这些形式主义，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隐私。比如这个寒假，很多学校规定：学生外出需要填表。这张表是在钉子群里，可以线上编辑的，全校通用。那么问题就是，学生填表后，全校的人都可以在钉子上看到该学生的身份证号码及地址。看来学生的隐私权，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钉子本来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人们不懂得如何正确利用。线上学习也是一样，其效果不好，并非是线上教学的问题，而是学生平时在学校，老师抓的太紧，使得一些学生认为学习是为了应付老师和家长。如果平时学校宽松一些，学生在家线上学习效果也不会那么差。

线上学习期间父母与孩子经常发生矛盾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打卡，以及老师一次次的点名。平时在学校里，一个老师要管四五十个学生，学生表现不好就给家长打电话，发微信，大家都习以为常。而线上学习期间，家长代替了班主任的工作。很多中国家庭本来就是一谈学习就鸡飞狗跳，让家长一整天都陪孩子学习，谁受得了？

有人说：孩子在家线上学习的表现，就是平时在学校的表现。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据我了解，很多班级，都是老师在的时候很听话，老师不在，就变成了菜市场。所以，如果孩子在家不认真学习，只能说明孩子在学校里也只是应付老师。

平时体制内的学校本来就对学生管的很严，现在有了钉子，学校就又多了一种管理学生的手段。然而，大家基本上都是应付上级，也就造成了这种钉子的形式主义，留下很多祸患。

这样的问题，其实一直存在，只不过从疫情期间开始，就变得更严重。没有钉子，“坏学生”照样会争分夺秒地偷玩手机，现在有了这个App，就又多了一个偷玩手机的方法，然后就让钉子背这个锅。所以， 归根到底，还是中国的教育思维的问题，而非一个小小的APP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