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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发财 : 中国尺

很久很久以前,一条小河挡住了少年何安去路,何安心想:我能不能过去呢?他向四周望望,看见一头老牛在河边吃草,就问:“牛伯伯,这条河我能趟过去吗?”老牛说:“水刚没脚面,能趟过去。”何安刚要下水。突然小四冲出来拦住他大叫:“别过河,别过河,昨天我掉进这条河里差点淹死!”何安收住脚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中国的计量单位确实有些混乱。

(图注:中国尺,本文作者配图)

中国的尺度变化大概分三个阶段, 商尺16.95cm。至周朝一尺约合23.1cm。秦朝即按照这个尺寸统一尺度,一直沿用到南北朝。北朝由于吏治、战争等复杂因素,尺度飞速发展,东魏一尺已达30厘米。也许后面得朝代都是北方人统治,爱吃拉面的缘故。北朝的一尺活活抻长了6厘米再没缩回去,此后隋唐宋元明清的一尺始终徘徊在29.6cm——31.1cm之间。

古代度量的基础单位几乎都是用身体器官的长度作为依据的。中国最初的“尺”是以人的姆指与食指打开之间的距离当作一尺,叫“布手知尺”。根据商朝出土的骨尺得知当时一尺16.95cm,按照这个尺度测量男人的身高约一丈左右,这也是“丈夫”一词由来。但我不认可这个说法,古汉语常用倒装句,“丈夫”其实是“付账”的意思。我发现“夫”这字很悲催,倒过来就是人民币符号“¥”——把丈夫放翻,就有钱花……扯远了。

用两个手指间的长度计量,实施起来很不公平,最吃亏的是九指神丐洪七公。当然,哆啦A梦更吃亏。中西打法相同,英国曾以鼻尖至指尖的距离定为一码。德国则以十六个最先走出教堂的人的脚长总和,再除以十六得出“脚尺”。

西方许多国家都用这种方法来定长度标准。这类定量法很不科学,复现性也很差。特别是鼻尖到手尖这“一码”频起纠纷。匹诺曹先生“一码”取决于撒谎程度,长度单位于他而言是随心所欲的。没有匹诺曹的中国也不适合——双手过膝的刘备总跟买布的吵架。“脚尺”计量法也不怎样,各人脚长不同,尺的长短也各异。只有武大郎家比较公道,尺寸恒定在1O厘米,三寸金莲嘛。但他家生意是卖烧饼,单位论“个”,也用不上。

聪明的中国人当然清楚以人体为长度标准误差很大,因此,一直寻求一种复现性较好的自然物来做长度单位。米尺诞生了。

这个米尺不是现代米尺,是真正的“米”尺。《汉书-律历志》说横着排一百粒米的长度,就是一尺。这种用数理统计法求平均值的“累黍”很科学,复现性也不错。汉朝的一尺23厘米,清朝曾有人做过验证试验,百粒米横排真的是23厘米。这次试验很诡异,清尺是31厘米,实验人将百米纵向排列。居然也是31厘米。猫了个米啊!

试验用的不是大米,用的是“黍”,也就是小米。本着严谨求知的精神,我打算复现试验一次,至今不能进行。网上订了小米2袋,可是,雷军不发货。

更稳定精准的计量法出现了,用声音决定长度,以固定音高的黄钟律管作长度基准。音和光,都有频率和波长。现代米是用光波作为长度标准。而中国古代黄钟尺,是以一定的音律参数规定一定的长度单位。

《吕氏春秋》说舜帝上位后统一音律。以音频稳定的一种鸟的叫声定为基本音律。再到昆仑山的阴面寻找管壁厚薄均匀的竹子。当竹管吹出的声音和这种鸟叫声相合时,其高音就叫“黄钟”。

“古人发现,黄钟律管的音频与其口径和长度有密切关系。乐管的音频和声波的波长成反比。口径一定时,管子越长,频率越低;频率增加一倍,音调就提高一个8度。能发出一定音频的固定口径的黄钟律管的长度是一定的。”于是以这根竹管的长度来确定尺的长度。称为“黄钟尺”。《律历志》云“度者,本起于黄钟之长,以子谷秬黍中者,一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

上面“古人发现……长度是一定的”引号里这100个字,是我从《中国古代度量衡制度研究》挪过来的。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不得已而为之。如果算抄袭,那我道歉……突然,小四冲出来拦住我大叫:“别道歉,别道歉,你抄的多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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