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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何处 畅销书作家张恨水的三段情

张恨水之孙张纪曾说,“作为张恨水的后人,我们不愿用世俗的尺子去衡量他更爱哪一个女人……他思想上是‘半新半旧’,他的代表作《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中塑造的小说主人公大多也是半新半旧式的人物。那么就请理解他的婚姻也是半新半旧式的吧,这只能证明他的人性更丰满、更仁慈,反映出他性格中温情善良的一面。”

  本书以张恨水的情感为线索,向我们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出一个真实可信的张恨水。

  徐文淑  为了尽孝的第一次婚姻

  1913年秋,皖北潜山,一位30出头的妇人走进黄岭村“老三房”家的客堂。

  一落座,那妇人便欢喜地告诉女主人戴信兰:“信兰嫂子,前几天你说过的那件事已经办成了,姑娘祖上出过做官的,现如今家境虽差些,不过她爹也是个教书先生。”

  “姑娘模样呢?”

   客人道:“这我倒不太清楚。明天徐家牌楼唱大戏,我设法让你见上她一面,自己看看。”

 此时困守乡野的张恨水依然做着求学梦,根本无意这么早就与一个村姑成亲,可是面对寡母慈爱的面孔,他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次日,在徐家牌楼戏台下,媒人的那位亲戚指着不远处说:“喏,就是那姑娘。”戴信兰和张恨水一起抬眼望去,那边正坐着位很俊俏的女孩子。 

张、徐两家迅速订下这桩婚事。

 事实上,张家中了别人的调包计。戴信兰和张恨水相中的那个姑娘是徐大毛的表妹。

 很快,张家用花轿迎娶了徐大毛。洞房中,张恨水发现出现在面前的徐大毛是一个翘嘴唇、塌鼻梁、身材矮胖的姑娘,正做着才子佳人梦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婚后,徐大毛易名为徐文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张恨水与她并未圆房。戴信兰与长媳相处了数载,感情渐深,便向长子求情。 张恨水再次未违拗母亲意愿。不久,徐文淑产下一女,却不幸夭折。

 1919年,张恨水在北京报界站住脚。1926年,徐文淑随张家移居北京城,与丈夫团聚。张恨水已在京另娶了胡秋霞,并且生下一个叫作大宝的闺女。对此,拙于言辞的徐文淑没有什么抱怨,与胡秋霞相处得如同姐妹一般。

 自己没有孩子,徐文淑便拿张恨水的子女当作亲生孩子。1928年,胡秋霞产下长子张晓水。由于是早产,找不到接生婆,胎儿落地居然不会哭。徐文淑当即把孩子搂进怀里,暖了好几个钟头,他终于哭出了第一声。张晓水晚年常念叨:“我的命是大妈救的。”

 在北京城里,徐文淑度过了她成为张家媳妇后最快乐的10年;抗战前夕,她和婆母一道返回潜山,后又定居安庆。张恨水身处异地,坚持按月给她汇去足够的生活费。

 1958年,已逾花甲的徐文淑外出给张晓水寄信,跌倒在街头中风。路人把她送往安庆市人民医院抢救。然而,一切补救措施均已经无济于事。

噩耗传来时,张恨水因周南要做手术,无法分身。他交给长子张晓水700元钱,委派长子代为前往料理后事。张晓水日夜兼程,四餐粒米未进,赶到安庆将她妥善安葬。

 1989年,张家后人又为徐文淑立了一块新墓碑,碑上刻有“张母徐老孺人文淑之墓”;后人的名字处落着“男晓水”。墓地座落在青山之上,碧水之畔。

 胡秋霞  贤淑之妻激发创作高峰

                        张恨水的全家福(第二排左一为张恨水,左二为胡秋霞)

在张恨水的代表作《金粉世家》中,主线是民国总理之子金燕西与冷清秋、白秀珠二女之间的三角情恋,副线为金府丫鬟小怜与柳少爷之间带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

 据张恨水小女张正提供的资料,这位小怜的原型,应该便是张恨水的第二位夫人胡秋霞。

 乳名招弟的胡秋霞出生在重庆。她大约四五岁时,被拐卖到上海的一户人家当丫鬟。大约是14岁那年,招弟从那户人家逃出来,到石碑胡同的习艺所学做糊纸盒一类的手工。

1923年的一天,习艺所的女工头送给招弟几张男人的照片,让她选择一位作为丈夫。招弟选中一位脸儿圆圆、白白净净的读书人,他就是年轻的张恨水。

 招弟在习艺所时,身体十分瘦弱。张恨水接她出来后,没有马上办婚事。他将她托付给潜山会馆的一对老年夫妇照管。彼此经过一年的接触,互生感情,于是举办了婚礼。这一年,她年仅17岁。

 漂亮而活泼的招弟的到来,无疑为张恨水寂寞冷清的旅居生活平添了无穷的欢乐。张恨水将新娘更名为胡秋霞(另有一名为胡瑞英),并颇具寓意地在新房内悬挂起一副对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胡秋霞是穷人家出身,是丈夫的好后勤。张恨水也有意塑造一个全新的胡秋霞,对她各方面都花费心力进行熏陶,使得她后来的性情、志趣明显带有他身上的痕迹。

 不久,张恨水老家的一大家子人也来到北京。生活在这个30来口人的大家庭里,胡秋霞以自己的率直和热心赢得了一个“好”字,她与婆母和弟妹们的关系也较为融洽。

 从张恨水与胡秋霞完婚到周南进入张家之前的7年间,正是张恨水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这个时期,他不仅有像《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这样的代表作问世,还相继发表了《荆棘山河》、《交际明星》等十余部中长篇力作。无论如何,没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没有一个鼎力支持他的贤淑妻子,他恐怕很难有精力、有心情做到文思泉涌、“振笔疾书”。

 遗憾的是,这位妻子的文化程度虽然婚后有所提高,但依然是偏低的,更缺少丈夫梦寐以求的那种温柔和娇憨,日久天长,她逐渐与丈夫产生出距离。

 当一位叫周淑云(后易名为周南)的女中学生进入他的生活时,他没有拒绝。

 胡秋霞并非逆来顺受之人。1931年,对于张恨水和周淑云关系的公开,她抑制不住怨愤撕破脸大闹了一番,甚至要求离婚。

 结局仍然是以胡秋霞的屈服告终。她招架不住婆母和众亲友的劝说安抚,更难舍3个稚子幼女。此后,她常常借酒浇愁,在醉乡里寻求慰藉。

 1933年,胡秋霞为丈夫产下三子张庆。喜添娇儿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愉悦,因为在此之前,两个女儿都丧生于1932年夏流行的猩红热中。

 八年抗战,张恨水和周南先行一步,在巴蜀躲避战火;胡秋霞则携张晓水、张庆(于1939年夭折)留守安徽。因为等到他们欲动身西上时,由于战局发展,交通已中断。

 日本人投降后,胡秋霞母子被张恨水接到北平。胡秋霞起初住在丈夫的工作单位《新民报》员工宿舍。1948年生下张正后,张恨水又请来一位乡下保姆负责照料她。不久,为了更好地照料胡秋霞,她移居北沟沿甲36号宅,与张恨水及周南一个大门出入。

 次年5月下旬,张恨水在家给二子张二水、四子张全辅导英语,突然变得口齿不清来。孩子们忙扶他上榻躺下。这一躺,他就怎么也唤不醒了。原来,他患了脑溢血。家人忙把他送往附近的中央医院抢救。哺乳期中的胡秋霞一面照顾幼女,一面随大家轮流去医院护理丈夫,操劳忙碌的生活使她白发骤生。

 张恨水病情稍为好转,胡秋霞便带着张晓水及张正离开了北沟沿住宅,搬到大茶叶胡同19号。这是座大杂院,他们娘仨住中院一间半西屋。张恨水离开病榻后,每月都至少会看望他们一次,来了必乐呵呵地携家人坐小馆子。饭桌上,他吃得很少,倒是常伸出手哆哆嗦嗦地给妻子儿女们布菜。

 闹自然灾害的那3年,张恨水依旧月月去看望胡秋霞,尽管囊中羞涩,上饭馆却是不可省略的老程序。张恨水请胡秋霞全权点菜,她也只有在这时才能敞开肚子饱餐一顿,“老头子请客,我就不客气了。”

 周南作古后,由于种种原因,张恨水与胡秋霞仍未生活在一起。胡秋霞考虑到张恨水的身体日益衰弱,故探望的次数明显增多,直到他在1967年驾鹤西游。

 1983年,胡秋霞也告别人间。

 晚年的胡秋霞虽有孝顺的儿女做伴,依然摆脱不掉寂寞阴影的笼罩。她常常独自吞下一杯杯烈酒,也屡屡在漫天繁星下呆立于高楼阳台,还曾躺在床榻上摆动两只无助的双手,时断时续地清唱一曲《苏三起解》,并曾面对袅袅升起的檀香轻烟向女儿细语:“那就是我的伴……”

 周南  她的灵性最让他动心

                                 张恨水与周南、儿子张二水的合影

 
周淑云祖籍云南,自幼随父母生活在北京。 1931年春天的一次游艺会上,当张恨水作为观众见到舞台上轻歌曼舞的周淑云时,这个16岁的女孩子窈窕婀娜的身影,便再也挥之不去。

 经过无数回北海堤岸畔、颐和园长廊下、中山公园水榭内的约会后,周小姐有一次羞涩地问张恨水:“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吗?张恨水沉默半晌,坦言道:”我是30开外的人了,又有过两次婚姻,你那么年轻,该好好考虑。”周淑云没有再考虑,她放弃学业,当年就与张恨水举办了婚礼。婚后,联想到《诗经·国风》第一章“周南”二字,张恨水让她易名为周南。

 周南属于那种玲珑娇小的女子。张恨水的诗词对她的形象有生动比喻:“红杏腮堆雪”、“向人纤斗小腰枝,杨枝瘦弱任风吹。”

 其实,更让张恨水动心的是周南的慧根及灵性。

 周南是中学肆业,后来随夫学读《古唐诗合解》,帮助整理旧文稿,日子稍长,下笔成文自不待言,对他的文风诗骨也全摸透。据张恨水的《劫余诗稿》一文载:某天他在门前晒旧书报,周南信手拿起一角残报,上有一首五言古诗,题名《悠然有所思》,下缺署名。周南念了几遍,笑着说:“这像是你写的诗。”张恨水乐不可支,笑道:“喜得素心人,相与共朝夕。你怎么知道的?”周南回答:“从‘提壶酌苦茗’这句想到的。”张恨水再次大笑,脸上整天喜洋洋的。

 周南对丈夫的诗词风格了然于胸,对他的小说更是“好书不厌千回读”。很久以来,不断有人误以为张恨水与周南相识的媒介是《啼笑因缘》这部小说,并捏造出一段段罗曼史。对此,张恨水在《夜深沉》重庆首版序言中进行了澄清,指出《夜深沉》才是周南的最爱。她反复看过此书七八遍之多,并告诉丈夫:“打开这本书,就像眼见了北平的社会一般。书里面像丁太太、丁二和、田家大姑娘这样的人物,我都见过。”

 耳濡目染间,周南还曾写下多首诗,以“南女士”为笔名,刊载在重庆《新民报》上。

 周南发表过的诗作中,《早市杂诗》是较长的一首,也较有生活气息。诗内有“良辰小祝购荤鲜”、“短发蓬蓬上菜场”等句,表明抗战年代她受环境压迫,由一位不识油盐酱醋的少奶奶,变成一个终日受家务事牵累的主妇。为了生活,周南不仅出门“购荤鲜”,还上山采松蘑和野菜,甚至自己动手种植青菜,饲养鸡和猪。小猪崽免不了乱叫乱窜,她担心搅扰丈夫的文思,每日天快亮就把猪撵上山坡,傍晚再赶回来,藏进宅后的小屋。张恨水直到年关才发现这头膘肥体壮的猪,惊喜地向妻子打听它从何而来。

 重庆时期也是张恨水成名后生活最艰难的一个阶段。我们可以认为,在《牛马走》、《八十一梦》、《水浒新传》、《傲霜花》等宏篇巨制的背后,都站着周南这个纤弱而又坚强的身影。

 张恨水1949年中风后,张家失去了主要收入来源。为了给丈夫医病和维持家用,周南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后来更是与家人协商,将北沟沿住宅卖给一家电影制片厂,搬入西四砖塔胡同的一座小四合院居住。

 周南一向瘦弱多病。1956年,她被检查出患有癌症,动过两次手术后,越发消瘦和憔悴。19591014日,是周南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她身后垫着高高一叠枕头,昏沉沉地半卧半坐在床上,和死神作着无望的搏斗。张恨水不忍多看周南痛苦挣扎的模样,他走到床边,俯身深情地亲吻她的额角,哽咽道:“你放心去吧!

 周南已经说不出话,她努力睁大双目,眼角挂着一颗泪珠。傍晚555分,在女儿张蓉蓉的怀抱中,周南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周南被安葬在八宝山墓地。张恨水给妻子立了碑,又请好友左笑鸿用隶书写下碑文:“故妻周南之墓”,立碑人是张恨水及子女、儿媳和孙子共计16口人。他为妻子写下了近百首悼亡诗,并常常独自乘三轮车去往墓地,在墓前一坐便是好几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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