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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
我是一块石头
在这色彩斑斓的世间
只为一份执着的等待
等待一双识我的双眼
等待一双疼我的双手
等待一颗懂我的悲心
此生
我愿做一块有温度的石头
去温暖家人和所有真朋友
-| 贫空 |-
记得多年前，第一次去景德镇，第一次用青花釉料，第一次在一只小杯子上画了一块石头。画完后，不自觉地在石头旁写了一句：“五百年前，我是一块石头。”
此生，我与石头是有缘分的。打小就在石旮旯里摸爬滚打的我，对石头有着一种原始的、厚重的、纯朴的爱。
生长在山区的乡亲对石头的爱是矛盾的。一方面，土地因为石头过多而贫瘠，人们因此而饥寒交迫。另一方面，石头可以磊成房屋，可以用做各种石器来满足生活与精神的各种需求。
孩提时，虽然因为土地贫瘠而窘迫过，但我和父亲对石头还是蛮挚爱的。父亲在世时，是乡邻闻名的石匠。父亲除了会用石头塑造人、畜、动植物等场景之外，制作诸多石器农具则是他的看家本领。
比如石磨、舂米怼、碾子、盐怼，以及坟石、墓碑等。虽然这些已经成了历史，成了“古董”，但在那时，对这些石器的维护和维修是可以换来粮食的一门技术行当，父亲的这门手艺养活了全家人。
因为父亲的鼓励，我从初中开始，就用毛笔在父亲打磨好的碑石上为“客户”写碑文，再用钢钻一锤一锤地把文字“敲”出来。虽然看着成果很喜人，但父亲没让我继续走“石匠”这条路，因为当时没有机械工具，石匠的活儿相当辛苦。
父亲离世后，我虽然没有继续从事大件石器创作这门手艺。但在闲时，我会刻一些小石头印章，或刻一些小版画。也会选择在紫砂壶、陶瓷等土坯上刻绘一些“作品”来养家糊口。
其实，我至今依然是继承父亲石匠手艺的手艺人。虽然没有去做今天概所谓的大件“雕塑”，但在绘画之余，我会刻绘或雕琢一些手工小玩意，我会慢下心来，细细品味刻刀在指尖轻轻划过的、曼妙的雕刻时光。
今年春天，承蒙江西沉墨斋主果乘居士厚爱，给我寄来三块砚台原石，嘱咐我在国庆节前慢慢完成。转眼大半年过去，十月一日即将来临，我只得硬着头皮，用最原始的方式，琢出三块笨拙的砚台。
比起用机器雕琢的精致产品，我的手艺真是丑不可看，但绝非俗不可耐。至少，过手的石头是有温度的。即便再丑，也绝对是原创。
遗憾的是，我没有一套完整的工具，对石头的性能不甚了解，在雕琢过程中，让石头留下了很多残缺的疤痕。好在不影响使用。
每次雕刻到一定时间，当整块石头的温度与我手心的温度一致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父亲背着工具走向石山的背影……
五百年前，我是一块石头！
此生，我愿做一块有温度的石头，去温暖家人和所有真朋友！
贫空居士
戊戌白露时节在尚仪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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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砚台合影
逍遥游（上）、知足（左）、五百年前（右）
NO.1
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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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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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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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稿
联想到马蹄（马掌）和竹
有了“知足”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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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是儿时的交通工具
每当想起当年成群结队的马队
还有邀马哥那悠扬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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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荡漾
马蹄声声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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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写实竹节和竹叶
可惜风化的石头表面太脆了
不过
残缺也是美
NO.2
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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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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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Δ
这是三块石料中最大的一块
也是最脆的一块
刚起草稿
边沿就起层了
Δ
死猪不怕开水烫
厚着脸继续雕琢
Δ
成品笨笨的、拙拙的
差不多达到了想要的原始感
Δ
喜欢坑坑洼洼
不修边幅的感觉
Δ
为了烘托“逍遥游”
在底面刻了一个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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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沿依然很不争气
Δ
原本凹处可以做墨池
现在只能自然残缺了
Δ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在上面刻字
边线基本都会崩掉
还好
意思表达到了
NO.3
五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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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
五百年前
我是一块石头
Δ
把即将起层的部分敲掉
再在起层的地方深挖墨池
Δ
墨池边沿保留破损的自然肌理
使其有了肉感和温度
Δ
粗糙部分做了墨池
平滑部分用来磨墨
不是巧雕
实在是为了少雕一点
让手指头轻松一点
Δ
石头的主人赠送的“龙门”墨条
一直没舍得用
Δ
底面其实很光滑
用来刻字就不用打磨了
又在“偷工”不减料
NO.4
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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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的主人赠送了几沓精美的拓片
实在舍不得拿出来瞎涂
但又没有回赠之礼
希望以下拙作
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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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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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而读，临山而居
Δ
幽兰古香
Δ
无上清凉
Δ
惠风和畅
END
【图文】
龙晓云
【编辑】
张睿
【鸣谢】
沉墨斋主·果乘居士
贫空，俗名龙晓云，佛门护法居士
著有《观想》、《觉知》、《画说》散文随笔，《如梦开觉》佛学概论基础讲义，多篇佛学、艺术学论文及个人画册。现为品懿阁主、职业艺术家、佛学教员、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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