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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笔记:秋千·闹社火

  《秋千·闹社火》(随笔)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秋千》

  秋千,在我们队里,叫秋。这个字,我也是在上了张掖师专后,才弄明白的。

  打秋,是每年过年的事。没上居民点时,我们队里的秋,在我们刘家的旧庄子上。一到过年那节儿,煨秋炕,就是大事。

  栽秋,自然得挖秋坑。土是冻着的,就得用火煨。煨秋坑,基本是娃娃们的事。弄上些麦草,再拾上些柴禾,还有牛粪、驴粪、羊粪等,先把火点着,等着好了,再压灭,不要明火,只要烟。

  煨一天,挖一点。一直煨到挖够尺寸,才完事。

  这事儿,娃娃们特别喜欢。往往是大人分工,几个人一个坑,大家比着煨。要想煨得快,就得有足够的材料。这个,不是现在的,都得到野外去拾。有的娃娃,把破鞋底之类的,也拾来,放直秋坑。

  栽秋,是有讲究的,不是谁家也栽。一般是子女养的多,抓着少的人家,才栽秋。还有一种说法,是不生男娃娃的人家也栽。我们队里,从前种说法。

  栽秋的材料,是4根柱子,一根横梁。说是柱子,其实是檩子。而且这个檩子,必须是长檩子。梁呢,必须是粗一些的。说白了,都是结实。

  秋绳是用芨芨草拧的,且得白露以后的芨芨。栽秋前,拧秋绳就是个事。拧秋绳,不是谁也能拧,得上了年纪的,富有经验的人才行。

  拧秋绳,芨芨先要泡软,然后再砸纰,才能拧。拧得好的秋绳,光滑,柔韧,结实,耐磨,不容易断。一般情况下,生产队里,一次要拧两条秋绳。

  拧秋绳,不仅是力气活,更是技术活。我爹干别的农活,似乎不怎么在行,搓绳拧绳类的,倒很在行。

  那时节,庄户人家,用的绳子,草绳还不少。当然,一般用的草绳,与秋绳相比,要细得多。所以,做这种绳子,叫搓草绳。事实上,秋绳的最初,也得搓。

  秋栽好了,上面要贴对联,挂秋绳时,还要放炮。挂秋绳,一般在三十日晚上,对联贴了,仓装完了。

  第1个打秋的,是栽秋的人家,要两口子一起打。他们打完,就是子女少的人家打,也两口子一起打。

  初一日早上,天篷燎完,也有人家去打早秋。不过,多的,还是娃娃们。

  那时节,秋底下,就是最热闹的地方。几乎所有人家的孩子,天篷燎过,穿上新衣裳,口袋里装了年馍和鞭炮,就到秋底下来。

  打秋,呕秋,秋上坐的个丫头!

  孩子们来缠秋,嘴里说的,就是这个。事实上,真正缠秋,男娃子也缠不过女娃子。小娃娃们缠不过大娃们。

  大人们打秋,有胆子大的,打得很高。打得很高的人,被称为“瞭三星”。

  打秋,有单人站着打,单人坐着打,有双人站着打,有双人坐着打,还有一站一坐的打。双人站着打,叫双蹬;双人一站一坐的打,叫踢。

  我们弟妹几个,跟别的娃娃们一样,上高中前,过年最爱去的地方,就是秋底下。但是,我们胆子小,不太敢打。有时候也缠,缠上了,也只是意思一下。

  我正式学会打秋,坐上上面,能绌起来,站在上面,能踢进来,还是上民勤一中时,在学校的秋千上学的。学校的秋千,是铁的。

  娃娃们中,也有胆子特别大的,不管单人双人,都敢打得很高。

  我爹是极力反对我们打秋的。他是读哈“四书”的,讲究自然多。秋底下,他从来不去。就连我妈,他也小让去。

  有一件事,是我妈说的,很神秘。她说她打过一次秋,后来,一个揣骨婆给她算过命,说她不该去打秋的。她的几个娃娃没抓着,就是打了秋,被吊掉的。

  这事儿,我妈也一直不解,揣骨婆咋知道,她的几个娃娃没抓着?

  在新墩,我还见过一种秋,叫转转秋。那秋复杂,一次打的人多。要打起来,还真不容易。一圈一圈的转,从低转到高,再从高转到低。

  上了居民点后,我们队里的秋,就栽到了居民点庄子的中间。我上高中后,过年读书学习,秋底下基本不去了。

  之后,有了电视,娃娃们也就不再那热衷了。

  《闹社火》

  那时节,社火是被当作四旧破除的。民勤乡村,就我所知道的大队,并没有这项活动。但是,这个概念,我知道的。

  知道这个概念,当然是因为我爹。每当说起这个,他似乎很怀旧。

  我爹说,过去闹社火,一般从农历正月初八开始,人们就进行踩高跷、跑旱船、舞狮子、扭秧歌、耍武术、舞火龙、跳小丑和滑稽表演等节目,之后,陆续走上街头表演。

  当然,正月十五最热闹。这天是元宵节,是闹社火的高潮,大街上锣鼓不断,一拨一拨的社火队,从街道上走过。城里的几个社火表演地点,总是人头攒动。

  我爹给我讲过社火的来历。

  相传,早年时,我们的祖先,没有房子住,不是住在树林子里,就是挤在山洞里。

  那时候,大山里,平川上,天天都有凶恶的野兽猛禽,出来吃人。人们躲没处躲,打又打不过,这样,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野兽吃掉了。

  特别是进入冬季,逢年过节时,由于天气寒冷,山上没有了小动物,地里也没有了庄稼,那些野兽,就更凶了,见着人就吃。

  为了过上太平日子,人们就凑在一块儿,出主意想办法。慢慢地,发现那些凶猛的野兽,也有强弱之分,也有内部争斗。

  只要狮子、老虎,豹子一吼,别的野兽就吓得四处乱跑。只要凤凰一叫,别鸟的鸟就像吓破胆似的,连翅膀也张不开了。

  于是,人们就开始模仿狮子的吼声,造了一个锣;模仿老虎的啸声,造了一个镲;模仿豹子的叫声,造了一个鼓。模仿凤凰的鸣声,造了一个笛子。

  每当逢年过节,飞禽走兽蜂拥而来时,大家就拿出锣、镲、鼓、笛子来,吹吹打打,又蹦又跳,一直闹到天亮。

  飞禽走兽远远一听,认为自己闯入了狮子、老虎、豹子和凤凰的地盘,无不吓得狼狈逃窜。后来,一代代传下来,就成了一种习俗,这就是正月十五闹社火。

  我爹讲的这个故事,我查过,的确有这个说法。

  那时,大队里演样板戏,晚饭吃罢,锣鼓镲镲子一吃,大家就知道有戏看了。于是就三五结队,出门了。老年人,不听到锣鼓镲镲响,是绝不出门的。

  这套用具,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爹也置办了一套。家庭用的锣鼓,与大队的相比,自然小多了。那时节,学生中,谁能敲上鼓点,是很自豪的。

  民勤的社火类节目,是在上世纪80年中后期,才开始,并热闹起来的。我在一中上高中时,正月十五,在文化馆门上,倒有谜语灯会。

  我亲眼见到的,有两种。一种是扭秧歌,一种是耍狮子。而在我们大队,而狮子要更早一些。样板戏终结后,我们片上,就复活了两种活动,一是唱小曲子,一是舞狮子。

  小曲子,在我们大队的戏台上,就唱过。我的一位小学老师,装女角儿,装得特别好,我们都特别爱看。舞狮子,我在新河二时的一伴老师,在我们那一带,舞得很有名。

  我们那个片,有4个大队。新墩、王和、新润、川心。

  不过,开展这类活动,新墩、王和,似乎总和新润、川心较着劲。我们在新河二中上学,学生也是这样。至今为止,小曲子唱得有名的,还在新润和川心两个大队。

  舞狮子红过几年后,就扭秧歌代替了。

  我爹说,闹社火最热闹的,是舞火龙。舞龙,要的人多,最少得24个。舞龙头的人,得有些功夫。舞的龙越长,用的人越多,阵势也越大。

  舞龙,我在武威见过。而舞火龙,就只在电视上见过了。

  我参加工作后的那几年,我们大队的秧歌队,正月里,总要一个队一个队的走。有两年,我爹高兴,把他们叫到了我们街门上,进行表演。

  当然,表演是要有报酬的!


  刘新吾:中学高级教师。准自由写作者。省作协会员。在市县内,有几枚头衔,比如说主席、副主席、副会长、副社长、副主编之类。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不过,后面这些,都是临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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